第16章：生辰锁魂

青铜甬道的寒气裹着铁锈味往衣领里钻，辰阳后撤半步避开壁画里探出的腐手，匕首擦着石壁划出串火星。林小鹿的桃木剑横劈过去，那张人皮却像活鱼般扭动起来，血字生辰在荧光下泛着诡异的油光。
"这是活剥的。"林小鹿剑尖挑起人皮，背面密密麻麻的针孔排列成二十八星宿图，"张家用生辰八字锁魂，把人皮当符咒使。"她突然掐指一算，脸色煞白，“甲子年七月十五…这日子…”
辰阳的喉结滚动着咽下口唾沫。系统界面在视网膜上闪烁，将人皮上的生辰与数据库对比——居然和他重生后身份证上的出生日期完全吻合。远处传来青铜齿轮咬合的闷响，甬道两侧的油灯突然自燃，青绿色火苗映得壁画上的镇水使面容扭曲。
"老张家在拿你的命格养痋！"林小鹿突然扯开辰阳冲锋衣领口，露出他锁骨下方暗红的胎记，"这是痋术标记，我爷爷说过…"话没说完，甬道尽头传来重物坠地声，震得陶瓮里的痋虫卵簌簌作响。
辰阳的系统地图刷新出红点，标注着"青铜祭台"。他攥着人皮往前摸，手电筒光束扫过转角时，眼前豁然出现个篮球场大小的圆形空间。九根蟠龙铜柱环绕着中央祭坛，柱身缠满浸过尸油的麻绳，绳结上挂着铃铛大小的青铜骷髅头。
"九宫锁魂阵。"林小鹿的罗盘在掌心疯狂打转，"张家人把地宫修在痋虫巢穴上，用活人生辰…"她突然拽住辰阳腰带，“看祭坛！”
祭坛中央竖着三米高的青铜人像，正是壁画上的镇水使张怀义。雕像右手持剑指向穹顶，剑尖挑着个鎏金盒子，左手却做着古怪的结印姿势——食指与无名指交叠，中指压住虎口。
辰阳的系统自动解析出这个手势的含义：明代湘西土司祭祀水鬼的"镇煞印"。当他把视线移到雕像面部时，浑身血液突然凝固——青铜面具的眼窝处，嵌着两枚血蟾蜍眼。
“外孙，喜欢姥爷的收藏吗？”
沙哑的嗓音在铜柱间回荡。辰阳转身瞬间，老猫拄着洛阳铲从阴影里走出来，缺了指头的左手捏着个黄铜算盘。但系统扫描显示这人影没有体温，后颈皮肤下有东西在蠕动。
"猫爷？"林小鹿的捆尸索已经甩出。
“啪！”
算盘珠崩裂的脆响中，老猫的脸皮突然脱落，露出下面张九斤沟壑纵横的老脸。他佝偻着背咳嗽，咳出的黑血里裹着米粒大的痋虫：“当年你娘怀着孕跳崖，老子捞了她三天三夜…”
辰阳的匕首脱手飞出，擦着张九斤耳畔钉入铜柱。系统提示音突然炸响：【检测到宿主命格共鸣】，祭坛上的鎏金盒子应声开启，滚出个裹在襁褓里的青铜婴儿。
"你的替身俑。"张九斤用算盘拨开飞来的桃木剑，"张家世代用血亲养痋，你娘偏要带着你跑…"他突然掀开衣襟，胸口赫然镶着块青铜板，板上凸起的血脉纹路直连心脏。
林小鹿突然甩出五帝钱：“辰阳，砍他左肋第三根青铜脉！”
辰阳抄起老猫的洛阳铲横扫过去，铲头刮过青铜板发出刺耳摩擦声。系统在瞬间标注出青铜脉的弱点，他顺势将铲柄捅进缝隙用力一撬。张九斤发出非人的嚎叫，胸口的青铜板应声而落，露出下面密密麻麻的痋虫巢穴。
"快封住！"林小鹿的朱砂笔甩过来。
辰阳接笔时，系统突然弹出操作指南。他咬破指尖混着朱砂在掌心画出镇煞符，一掌拍进痋虫巢。张九斤的惨叫变成咯咯怪笑，整个地宫开始剧烈摇晃，穹顶的青铜齿轮暴雨般坠落。
"他要让痋虫吞噬地宫！"林小鹿拽着辰阳往祭坛跑，“那个鎏金盒子…”
辰阳跃上祭坛抓住鎏金盒，系统立刻分析出盒底的机括结构。当他按照提示旋转盒盖上的二十八宿图时，雕像手中的青铜剑突然调转方向，剑尖指向某根铜柱后的暗门。
暗门开启的腥风里传来熟悉的咳嗽声。辰阳的手电筒光束照进去，浑身是血的老猫正被铁链锁在青铜棺上，身旁散落着沾满黑血的洛阳铲——那才是真正的猫爷。
"带他走！"林小鹿把桃木剑插进地砖裂缝，朱砂血顺着剑纹漫成符咒，“我扛不住…”
辰阳冲进暗室时，系统突然弹出红色警告：【命格替换完成度98%】。他扯断老猫身上的铁链，发现对方右手小臂上刻着串数字——正是张九斤的生辰八字。
"当年…当年你娘…"老猫咳着血抓住辰阳衣领，“她把刚出生的你塞给我…说张家在用婴孩养痋…”
地宫崩塌的轰鸣声中，辰阳的系统界面突然浮现出母亲的黑白照片——与将军墓壁画上的献祭少女一模一样。当最后一块穹顶塌落时，他拖着老猫滚进暗河支流，林小鹿的尖叫声混着张九斤的狂笑被水流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