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虫谷异香

辰阳用伞兵刀劈开垂落的藤蔓时，刀刃突然被什么东西缠住了。林小鹿举着改装过的强光手电照过来，光束里浮动着密密麻麻的虫卵，像撒在空气中的芝麻粒。
"别动！"阿彩突然抓住辰阳手腕，银镯子磕在刀柄上叮当作响。这苗族姑娘今天换了身靛蓝蜡染布衣，发髻里插着三根银针，针尾的蝴蝶坠子随动作轻颤，“这是痋虫的守宫丝。”
辰阳定睛细看，刀刃上缠绕的根本不是藤蔓，而是无数半透明的细丝。系统界面突然弹出警告，视网膜上跳动着血红的【痋术陷阱（未触发）】。他想起重生前在滇王墓里遇到的痋人，那些被虫子蛀空的尸傀会喷出带卵的蛛丝。
老猫在五步外的青石上磨着洛阳铲，缺指的手掌压着铲面来回推拉。这四十岁的土夫子头子换了件褪色的迷彩外套，后颈隐约露出半截蜈蚣状疤痕。金属摩擦声里，他突然开口：“二十年前我在这埋过黑驴蹄子。”
林小鹿正蹲在地上摆弄她的改良罗盘，牛仔短裤后袋露出半截雷管。这姑娘把长发编成蜈蚣辫，发梢系着枚五铢钱："罗盘天池的水银柱在疯转，地下有活物。"她突然抬头看向辰阳，“你系统能测深度吗？”
辰阳假装擦汗按住太阳穴，系统地图立即将方圆百米的地层结构投射在视网膜上。腐殖土下三米处，密密麻麻的红点正在汇聚成旋涡状：“三点钟方向，十五米，有东西在往上钻。”
话音未落，地面突然拱起个土包。阿彩甩出把朱砂，红色粉末在空中凝成诡异的符咒形状。老猫的洛阳铲已经插进土包，带出一铲腥臭的黑泥，泥里裹着半片发霉的绸缎——正是辰阳重生前在将军墓里见过的裹尸布残片。
“当心！”
林小鹿的警告被突如其来的震动淹没。辰阳踉跄着扶住榕树，掌心突然摸到树皮上的刻痕。系统增强视觉下，他看清那是用苗文刻的警示语：【虫母苏醒，血月当空】。
老猫突然扯开外套，露出胸口那道蜈蚣状的缝合疤。疤痕在晨雾中泛着青紫，随着地下传来的震动诡异地蠕动："时辰到了。"他缺指的手掌按在疤痕上，“当年埋的东西该取出来了。”
阿彩的银针不知何时扎进树干，针尾的蝴蝶坠子疯狂旋转。辰阳的系统突然弹出全息影像——月夜下的密林里，年轻的老猫正将个青铜匣埋入树根，匣面饕餮纹在月光下泛着血光。
"猫爷！"林小鹿突然尖叫。她手中的罗盘天池炸开，水银溅在腐叶上滋滋作响。辰阳转头看见老猫正用洛阳铲疯狂刨土，缺指的手掌被树根划得鲜血淋漓。
系统任务突然更新：【取得虫母茧（0/1）】，地图上标注出个闪烁的骷髅标记。辰阳刚要上前帮忙，脚下地面突然塌陷。腐殖土混着碎骨哗啦啦坠落，露出个两米见方的地窖。
浓烈的异香扑面而来，辰阳的鼻腔瞬间充血。这香味像是陈年胭脂混着腐烂的桂花，甜腻中带着令人作呕的腥气。系统提示【检测到致幻物质】，他急忙屏住呼吸。
地窖里整齐码着四十九个陶罐，每个罐口都封着褪色的红布。阿彩的银针突然全部坠地，她踉跄着扶住窖壁：“是落花洞女的…的…”
老猫已经跳进地窖，缺指的手掌直接抓向中央的青铜匣。就在他指尖触到匣面的瞬间，所有陶罐同时炸裂。黄褐色的液体喷涌而出，无数白胖的蛆虫在液体中翻滚，眨眼间就长出了人脸。
"痋人幼虫！"辰阳拽着林小鹿往后急退。系统标记出蛆虫的致命弱点，但他根本来不及细看。最前排的蛆虫已经膨胀成半人高，裂开的虫嘴里露出森白獠牙。
阿彩突然扯下发髻里的银针，三根针尾的蝴蝶坠子叮咚相撞。她口中念着晦涩的苗语，银针在掌心划出血符。人脸蛆虫仿佛被无形屏障挡住，在距离众人两米处疯狂扭动。
老猫趁机抱起青铜匣，缺指的手掌在匣面按出血手印。饕餮纹吸饱鲜血后突然睁眼，两道红光射向地窖顶部。辰阳抬头看见腐烂的木板间卡着具女尸，穿着二十年前的苗装，银项圈已经氧化发黑。
"阿姐…"阿彩突然瘫坐在地，银针从指缝滑落。女尸干枯的手指微微颤动，发黑的指甲正指向辰阳腰间——那里别着从赶尸客栈带出来的青铜杵。
林小鹿的雷管已经点燃："闭眼！"强光伴随着巨响，气浪掀飞了满地蛆虫。辰阳在烟雾中扑向青铜匣，系统在他视网膜上标注出开启角度。青铜杵插入锁孔的刹那，女尸突然发出凄厉的尖啸。
匣内滚出个琥珀色的虫茧，茧壳表面布满血管状纹路。老猫缺指的手掌刚碰到虫茧，胸口疤痕突然爆开，半截青铜杵尖刺破皮肤钻了出来。辰阳的系统界面疯狂闪烁，全息影像显示二十年前的画面——年轻的老猫将青铜杵插入自己胸膛，襁褓中的婴儿正在哇哇大哭。
"原来是你…"辰阳攥紧虫茧，琥珀色的液体从指缝渗出。茧壳突然裂开，半透明的翅膀擦过他脸颊，月光下浮现出只巴掌大的彩蝶。蝶翼上的花纹，竟与系统界面上的任务图标一模一样。
彩蝶振翅的瞬间，所有人耳畔都响起了婴儿啼哭。地窖开始崩塌，女尸化作飞灰。辰阳最后看见的是老猫胸口的青铜杵彻底钻出，带着血沫钉入虫茧。系统提示音冰冷响起：【关键道具融合度61%】。
当众人从地窖爬回地面时，朝阳正刺破晨雾。林小鹿的牛仔外套破了好几处，正用朱砂给老猫包扎伤口。阿彩跪在腐朽的树根前，把氧化发黑的银项圈埋进土里。
辰阳的系统地图突然更新，苗疆虫谷的标记变成深红色。新任务弹出：【前往滇南雨林（0/1）】，但地图上却标着个完全陌生的地名——归墟城。
"该出发了。"老猫突然咳嗽着站起身，缺指的手掌按在辰阳肩头。他胸口的疤痕已经愈合，皮肤下却隐约有东西在蠕动，“有些事，该让你知道了。”
辰阳摸着口袋里发烫的虫茧残片，突然想起重生前在将军墓里看到的壁画。那些被痋虫蛀空的尸体排成的图案，正是系统地图上归墟城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