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空洞顶棚的混凝土碎块簌簌坠落,晏潮声攥着龙鳞录音带翻滚到祭坛边缘。防水手电的光束扫过青铜镜阵,三十三面铜镜此刻正倒映着三百个防汛警报器的虚影,镜中深处传来此起彼伏的警笛声。
"别碰镜面!"陈九章的老烟斗掷出火星,点燃了飘落的防汛警戒带。这个驼背的老风水师藏青中山装裂开,露出后背尚未消散的龙脉灼痕,“郑明德用防汛警报波长织成了镜魇网,每个镜面都连着座万晟楼盘!”
桑陌的油布伞旋成朱砂屏障,伞骨铜铃震碎袭来的青铜碎屑:"苏姑娘的血脉在共鸣!"苗疆祭司的银链绞住苏玄鳞渗血的腕口,异族祭司的翡翠耳坠此刻正映出镜中深处的血色工牌,“是万晟员工的命魂被炼成了镜魇!”
赵铁山独眼充血,军工铲劈向某面震颤的铜镜:"装神弄鬼!"这个刀疤武警的防汛制服渗出血珠,胸前的警报器竟与镜中传来的警笛同频震动,“二零年失踪的防汛队…他们的装备在镜子里!”
晏潮声的胎记突然灼痛,玉印青光扫过中央镜台。镜面浮现出父亲调试警报器的画面——晏清河的手表反光里,郑明德正将染血的工牌塞进防汛警报器主机。
"原来契约藏在警报波长里…"晏潮声扯开浸透雨水的冲锋衣,后颈的楼盘分布图正在渗血,“陈老!九七年迁改的排水渠是不是用了万晟建材?”
陈九章的老烟斗残片刺入镜台裂缝:"何止排水渠!"浑浊的江水从裂缝喷涌而出,老风水师的后背龙脉图突然浮现万晟LOGO,“从防洪堤到地铁隧道,所有镇龙桩都被替换了!”
苏玄鳞的银链突然绷断,苗疆祭司踉跄着撞上石柱:"他在抽取生桩残魂…"鲜血顺着翡翠耳坠滴落,在积水中画出扭曲的防汛标记,“潮声…镜魇要实体化了…”
三十三面铜镜同时爆出青光,镜中浮现出万晟员工集体加班的画面。每个工位上都摆着防汛警报器,员工们麻木地往主机里塞入染血的工牌。郑明德的虚影在镜阵中央膨胀,条纹西装化作滔天黑浪。
"你们真以为那些防汛烈士是失足落水?"这个恶魔的笑声混着警报声,“三十七个活桩,三十七个镇物——”
桑陌的油布伞突然收拢,伞尖朱砂在镜面灼出敕令:"潮声,他在用镜魇重塑龙脉!"苗疆祭司的银簪刺入某面映着隧道的铜镜,“找生辰簿!”
晏潮声的玉印扫过青光中的镜阵,突然锁定某面映着妇产医院的铜镜:"二零一五年七月…"防水手电照亮镜缘的防汛编号,“这是龙爪穴被截断的时间节点!”
赵铁山军工铲劈碎镜面,飞溅的碎片中涌出缠着警戒带的脐带:"狗日的用婴儿炼阵!"独眼武警的刀疤因愤怒扭曲,“这些脐带…是新生儿登记表上的!”
陈九章的老花镜突然蒙上血雾:"是辰水族的借胎术!"烟斗敲击着浮现婴儿脚印的镜面,“他把未足月的婴灵封进警报器,用防汛波长喂养!”
郑明德的虚影在镜阵中分裂,每个分身都举着不同年代的工程图:"当年在妇产医院收的弃婴,可比活人桩好用多了…"这个恶魔的手指戳向镜中胎儿,“三十七个婴灵吃掉龙魂,三十七个楼盘镇住龙脉——”
晏潮声的玉印突然被青光反噬,镜中浮现出自己逐渐石化的影像。他看见父亲的身影在某个警报器主机里挣扎,晏清河的手正按着录音键。
"声…"晏清河的虚影在镜中闪烁,“龙吟在空白带里…”
桑陌的油布伞突然撑开人皮结界,伞面浮现江城地下管网图:"苏姑娘!把婴灵引向巽位!"苗疆祭司的银链绞住三条脐带,“潮声,用玉印照镜台背面!”
晏潮声忍着胎记灼痛扑向镜台,青光刺破镜面背后的沥青涂层。防水手电照出密密麻麻的防汛值班表,每个名字都对应着镜中婴灵的生辰。
"原来是用值班表炼魂…"陈九章的老烟斗燃起符纸,“赵队长!劈开丙辰位的镜面!”
赵铁山暴喝着撞碎指定铜镜,镜后露出浸泡在福尔马林里的胎儿。这个独眼武警突然僵住——婴孩掌心攥着的工牌上,赫然印着他2016年失踪战友的警号。
"老张的…"赵铁山的军工铲哐当落地,刀疤脸抽搐着扯开领口,“他的防汛警报器…当年是我亲手别上去的…”
苏玄鳞的翡翠耳坠突然炸裂,苗疆祭司的异色瞳渗出黑血:“他在共鸣!快斩断…”
话未说完,赵铁山胸前的警报器突然射出青铜链,将他的独眼与镜中婴灵相连。这个铁汉的咆哮瞬间变成非人嚎叫,皮肤下浮现出龙鳞状纹路。
"陈老!镇魂钉!"桑陌的油布伞旋成刃轮劈向青铜链,“潮声,玉印照他天灵盖!”
晏潮声的玉印青光与陈九章的烟斗火星同时击中赵铁山。刀疤武警轰然跪地,后背隆起个鼓包——竟是个嵌着防汛警报器的青铜罗盘。
"是九八年溃堤时的定位仪!"陈九章枯手颤抖着抚摸罗盘,“当年用它找管涌点…怎么会…”
郑明德的虚影在镜阵中狂笑:"防汛英雄变成镇物,是不是很讽刺?"这个恶魔的分身开始融合,“现在整个江城的龙脉都是我的…”
晏潮声突然将玉印按向自己渗血的胎记,青光中浮现父亲调试警报器的最后画面。晏清河的手表反光里,郑明德正在隧道穹顶浇筑掺着青铜粉的混凝土。
"原来契约在声纹里…"晏潮声的玉印重重砸向镜台,裂缝中涌出无数防汛值班表,“陈老!用九八年的溃堤淤泥封住阵眼!”
陈九章暴喝着撕开藏青中山装,98年的溃堤淤泥如黑龙出洞。老风水师咬破舌尖在淤泥上画出血符,拍向镜台背面的生辰簿:“天地玄宗,万炁本根!”
整座镜阵突然倾斜,三十三面铜镜折射的青光在空中交织成江城三维地图。七条血色光带从万晟楼盘直插地底,在祭坛下方汇聚成巨型罗盘。
"这才是真正的活水缚龙阵!"苏玄鳞的断链刺入罗盘裂缝,“潮声,毁掉中央的镇水兽!”
晏潮声的登山靴碾过飞溅的镜片,玉印青光刺入罗盘核心。防水手电照亮镇水兽钢盔下的腐尸——那具穿着九十年代防汛制服的尸体突然抬手,露出反扣在掌心的万晟工牌。
"父亲…"晏潮声的胎记灼痛几乎握不住玉印,“你的警号…”
腐尸的胸腔突然裂开,涌出缠着警戒带的青铜链。陈九章的老烟斗残片刺入自己眉心,用精血画出最后一道镇龙符:“潮声,记住龙脉在…”
话未说完,老风水师的身躯突然化作青光注入玉印。晏潮声的胎记与玉印彻底融合,后颈的楼盘分布图突然游动起来,在空中组成真正的龙脉走向图。
"你们根本不懂!"郑明德的真身终于浮现,肥胖身躯爬满防汛编号,“龙脉化煞才能孕育新…”
桑陌的油布伞突然撑开人皮,伞面管网图与龙脉图重叠:“就是现在!”
晏潮声的玉印携着青光贯穿镇水兽,腐尸手中的万晟工牌突然爆开。江城地底传来连绵不绝的龙吟,所有防汛警报器同时爆出婴灵啼哭。
当最后一面铜镜碎裂时,众人看见晏清河的虚影在青光中颔首。这个殉职工程师的残魂指向某个防汛警报器,主机外壳正渗出带着龙鳞纹的血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