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这玩意儿

地下祭坛的荧光苔藓突然集体熄灭，十三具青铜棺椁同时发出指甲刮擦金属的声响。风云晨的后腰撞在青铜鼎边缘，鼎内漂浮的头骨汤溅出几滴，落在林小满炸裂的银镯上发出滋滋腐蚀声。
"这玩意儿可比浓硫酸带劲！"风云晨用衣角包着手去拉苗疆姑娘，"你们寨子祖传的黑暗料理？"
若愚的判官笔在半空画出个荧光符咒，照亮了鼎身上密密麻麻的虫形铭文。这位地府公务员此刻正蹲在棺材盖上嗑瓜子，官袍下摆不知何时变成了美团外卖的logo："最新款隐身皮肤，阎王爷特批的广告位——我说你们俩能不能尊重下恐怖氛围？"
林小满突然扯开绣着蝴蝶纹的衣领，露出锁骨处正在渗血的蛊虫纹身："云晨哥，这些棺材摆的是蛊王传承阵！"她颤抖的手指指向最末端的青铜棺，"你的生辰棺本该在三十年后由下一任蛊王开启......"
话音未落，鼎内汤水突然沸腾。十三具棺材盖同时弹开，露出里面栩栩如生的尸体——每具都长着和风云晨七分相似的脸。虫灵在他耳道里发出尖锐嗡鸣，视网膜上突然浮现出三百年前的画面：穿苗疆盛装的自己正在往鼎内投入头骨。
"这特么是沉浸式家族伦理剧？"风云晨的复眼不受控制地分裂成十二瓣，突然抄起供桌上的烛台砸向青铜鼎，"老子最讨厌盗版手办！"
烛火触碰到汤水的瞬间，整个祭坛地动山摇。若愚的判官笔突然变成自拍杆："家人们点点关注！接下来是蛊王模仿秀——"镜头突然对准最近那具棺材，里面的"风云晨"正歪嘴露出森森白牙。
林小满甩出五色蛊虫缠住发狂的虫灵："云晨哥清醒点！这些是历代蛊王用你血脉养的替身蛊！"她颈间的银项圈突然崩断，十二枚铃铛在空中结成降蛊阵，"若愚大人快封住东南巽位！"
"得嘞！"若愚从袖中掏出个POS机模样的法器，"地府代收功德，支持花呗分期——"说着突然被鼎中伸出的骨手拽住脚踝，整个人倒栽葱摔进沸腾的头骨汤里。
风云晨的虫眼突然流出血泪，视野中的青铜鼎变成了巨型虫蛹。他听到七岁时老院长在福利院后山说的话："晨晨乖，把这块糖含住别咽......"记忆里的水果糖分明是只金色蛊虫。
"都他妈给爷爬！"他发狠咬破舌尖，喷出的血雾在空中凝成蜈蚣形状。十三具替身蛊突然齐声哀嚎，皮肤下鼓起游走的虫形凸起。林小满趁机将银针刺入他后颈："这是醒神蛊，能暂时......"
话没说完就被风云晨反手按在棺材板上，六瓣复眼泛着妖异红光："小丫头片子挺能耐啊？"完全变调的嗓音里混着七八种不同声线，"当年你奶奶给我下噬心蛊的时候，可没说过三十年后会出个这么水灵的祭品。"
若愚突然从头骨汤里钻出来，湿漉漉的官服变成沙滩裤造型："哟，老虫子终于舍得出来了？"他甩着汤勺指向风云晨，"你宿主花呗还没还完呢，现在夺舍是不是早了点儿？"
"聒噪！"虫灵控制风云晨甩出三道血刃，却在触及若愚的瞬间化作玫瑰花瓣。地府判官变魔术似的掏出个骨灰盒："最新款虫族快乐盒，买一送三......"
林小满趁机将银铃塞进风云晨口中，铃铛上的苗文突然活过来般钻入他喉咙。虫灵发出尖锐嘶鸣，暂时缩回脊椎深处。风云晨跪在地上干呕，吐出的黑水里游动着米粒大小的金虫。
"这波血赚！"若愚用汤勺舀起金虫装进保温杯，"泡酒肯定大补......"突然被祭坛顶部坍塌的钟乳石砸中脑袋。
烟尘中有银饰碰撞声传来，三十年前失踪的圣女赤足踏着蛊虫走来。她腐烂的面皮下钻出晶莹的玉骨，绣着百虫图的嫁衣无风自动："时辰到了，该把虫王还给......"
"还你大爷！"风云晨抄起青铜棺盖当盾牌，"老子体内只有蛔虫钩虫和贫穷！"他踹翻最近那具替身蛊尸体，发现对方裤兜里居然露出半包辣条。
若愚突然跳到圣女面前跳起街舞，判官笔在空气中画出收款二维码："微信还是支付宝？现金支付可得排队等号......"趁对方愣神瞬间，他猛地扯下圣女头盖骨上的银饰，"哟，这不是地府失窃的三生石碎片吗？"
整个祭坛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风云晨的虫眼自动聚焦在银饰上，看到自己婴儿时期被放在青铜鼎中的画面。林小满突然发出尖叫，她手腕上的蛊虫纹身正在渗血，逐渐形成和圣女嫁衣相同的图案。
"原来你奶奶才是偷蛊王的叛徒！"圣女的声音突然变成苍老妇人，"当年她把你和虫王......"
"禁止剧透！"若愚甩出捆鬼锁缠住圣女脖颈，"本判官最恨谜语人！"突然转头对风云晨挤眼睛，"快用舌尖血喷那个鼎！"
风云晨忍着恶心狠咬舌头，喷出的血箭却在半空被十三具替身蛊分食。虫灵在他脊椎里发出餍足的叹息，祭坛地面突然裂开无数缝隙，数万只青铜色的食尸甲虫潮水般涌出。
"完犊子！"若愚的官服变成消防员制服，"现在报火警还来得及吗？"他掏出的却不是灭火器而是烧烤架，"炭烤金龟子，滋阴壮阳......"
林小满突然割破手掌按在青铜鼎上，鲜血与头骨汤混合成诡异的紫色："以血唤蛊，请祖灵！"鼎身铭文逐一亮起，爬出的甲虫突然开始互相吞噬。风云晨的复眼看到每一只甲虫腹中都蜷缩着婴儿形态的自己。
圣女发出凄厉尖啸，玉骨手掌穿透若愚的胸膛："把三生石还来！"却抓出一把五颜六色的纸钱。地府判官嬉笑着从她背后冒出："亲，地府最新防伪技术了解下？"
风云晨趁机扑向最末端的青铜棺，棺内那具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尸体突然睁眼。虫灵在耳畔低语："吃了它，你就能......"
"吃你妹！"他抡起棺材里的陪葬品玉枕砸向尸体面门，"长得帅就可以盗版吗？"玉枕碎裂的瞬间，藏在其中的翡翠蛊虫突然钻入他鼻孔。
整个祭坛突然静止。若愚的判官笔啪嗒掉在地上："完了完了，这下真要唤醒虫王......"
风云晨的瞳孔分裂成十八瓣，背后浮现出巨大的虫影。他抬手轻轻一点，汹涌的蛊虫潮瞬间化作金沙。圣女发出绝望的哀鸣，玉骨身躯寸寸龟裂："不可能......明明还差三十......"
"吵死了。"虫王控制的风云晨打了个响指，圣女瞬间灰飞烟灭。他转头看向若愚，眸中金光流转："小判官，你身上有本座讨厌的彼岸花味道。"
若愚突然掏出个喷雾瓶狂喷："地府新款杀虫剂，还带茉莉花香......"话没说完就被掐住咽喉举到半空。
林小满的银铃阵突然笼罩住风云晨，十二只本命蛊不要命地啃噬虫王幻影："把云晨哥还回来！"她七窍开始流血，"你以为三十年前为什么选他当宿主？"
虫王幻影突然停滞，风云晨本体意识在颅内尖叫："三十年前老子还是个细胞啊混蛋！"他趁虫王分神瞬间夺回右手控制权，狠狠捅进自己丹田位置。
"你疯了？！"若愚的判官笔终于刺中虫王命门，"这特么是魂飞魄散的打法！"
"赌五毛钱......"风云晨满嘴鲜血地咧嘴笑，"老子命硬......"他从腹腔抓出团跳动的金茧摔在地上，祭坛所有青铜棺同时炸成粉末。
林小满的银铃阵终于发挥作用，将虫王残魂暂时封印在金茧中。若愚瘫坐在地上擦汗："下次能不能提前......"
话没说完就被风云晨吐了满身黑血。年轻的虫王宿主挂着虚弱的贱笑："五险一金......记得报工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