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命格

"你他妈......"若愚抹了把脸上的黑血刚要骂人，突然发现指尖沾染的血珠里游动着金色细丝。地府判官的脸色瞬间比城隍庙的纸扎人还白，"姓风的！你他妈把虫王命格摔碎了！"
林小满瘫坐在满地青铜碎屑里，银铃阵的十二只本命蛊已经蔫成腌菜。苗疆姑娘颤抖着摸出半截口红，在风云晨胸口画止血符："云晨哥的命灯......怎么是倒着长的？"
"废话！"风云晨吐出口带虫壳的血沫，指甲缝里还卡着金茧碎片，"老子的命格......咳咳......是夜市地摊买的......"他扯开衣襟露出心口倒长的莲花纹，每片花瓣都爬满蛊虫啃噬的齿痕。
若愚突然掏出个POS机模样的法器狂按："地府贷款了解一下？现在申请还能......"
"滚！"林小满甩出最后只银铃砸他，"快看看祭坛！"
原本镇压虫王的青铜鼎正在剧烈震颤，鼎身上的虫形铭文像活过来似的蠕动。鼎内漂浮的头骨汤变成粘稠血胶，咕嘟咕嘟冒着泡翻出半截裹着苗族银饰的指骨。风云晨的六瓣复眼不受控制地转动，突然看清每滴血胶里都映着不同时空的自己。
"卧槽......"他捂着漏风的丹田往后蹭，"这玩意儿比监控室还高清......"
若愚的判官笔突然变成鸡毛掸子："别动！"掸子尖戳中风云晨眉心，青烟中浮现出三百年前的画面——穿苗疆盛装的"风云晨"正往鼎内投入婴儿头骨，手腕缠着的银镯与林小满炸裂的那只一模一样。
"你奶奶的......"风云晨扭头瞪向林小满，"敢情你们家祖传碰瓷？"
苗疆姑娘突然甩出五色蛊虫缠住他的脖子："闭嘴！"她耳垂上的银蝶坠子疯狂震颤，"这是巫蛊回溯术，你现在说的每句话都会被......"
鼎内突然炸开血雾，若愚的官服瞬间变成美团外卖雨衣："要下雨了收衣服啦——"话音未落，十三具青铜棺的碎屑突然聚成个人形。那东西长着风云晨的脸，胸口却嵌着林小满的银项圈。
"替身蛊还能拼积木？"风云晨抄起半块棺材板当盾牌，"你们苗疆手艺挺朋克啊！"
人形怪物发出指甲刮黑板的笑声，腹腔突然裂开钻出密密麻麻的食尸甲虫。若愚甩出捆鬼锁却缠住了林小满的银铃："失误失误！地府最新智能锁......"
"智能你大爷！"风云晨被虫群逼到墙角，六瓣复眼突然渗出黑血，"老子跟你们拼了！"他发狠咬破舌尖，喷出的血雾竟在半空凝成个歪歪扭扭的"赦"字。
整个祭坛突然寂静。
食尸甲虫齐刷刷转向青铜鼎，潮水般涌进沸腾的血胶里。人形怪物发出不甘的嘶吼，银项圈突然炸成碎片。林小满突然捂住心口跪倒在地："云晨哥的血......为什么能驱动我们寨子的镇魂蛊？"
"可能因为......"风云晨抹了把嘴角黑血，"上周吃的菌子火锅没煮熟？"
若愚的判官笔突然发出刺目红光，在空中画出个残缺的命盘："姓风的，你命格里压根没有父母宫！"地府判官难得严肃，"不对......不是没有，是被人用九十九道生死蛊强行......"
祭坛顶部突然坍塌，月光混着砂石倾泻而下。风云晨的阴阳眼自动聚焦，看清三十米高的裂缝里垂着条裹满符咒的铁链。铁链尽头拴着具青铜棺，棺盖上用朱砂写着他的生辰八字。
"这棺材......"他后腰的虫灵纹路突然发烫，"怎么长得像我小时候睡的婴儿床？"
林小满突然尖叫着扯开衣领，锁骨处的蛊虫纹身正在渗血。那些血珠像活过来似的爬向青铜鼎，在血胶表面勾勒出张苍老妇人的脸——正是风云晨福利院的老院长。
"晨晨......"血脸发出慈祥的声音，"该把虫王还给阿婆了......"
风云晨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六岁那年的记忆突然清晰起来。老院长枯槁的手往他嘴里塞水果糖，糖纸剥开的瞬间分明是张黄符。他踉跄着撞上青铜鼎，鼎身铭文突然活过来缠住他的手腕。
"当年你喂我吃的......"他盯着血脸嘶吼，"根本不是糖对不对！"
若愚突然掏出个唢呐狂吹："滴滴代哭在线接单——"刺耳的音波震碎血脸，判官趁机甩出捆鬼锁缠住铁链，"小满快！用本命蛊烧了那具棺材！"
林小满却呆立不动，银镯碎片在她掌心划出血痕："奶奶的嫁衣......怎么会出现在......"
铁链轰然断裂，青铜棺裹着腥风砸向祭坛。风云晨的复眼分裂成十八瓣，看清棺内躺着个穿苗疆嫁衣的干尸——那具尸体左手戴着老院长的玉镯，右手套着林小满炸裂的银镯。
"好家伙......"若愚的官服变成消防员制服，"这是要搞三代同堂啊！"
风云晨突然感觉脊椎里的虫灵在狂笑，三百年前的记忆如潮水涌来。他看见"自己"将婴儿放入青铜鼎，鼎边跪着的苗疆女子抬起头——赫然是年轻时的老院长。
"原来你才是初代蛊王......"他指着血胶中浮现的画面嘶吼，"拿亲孙子养蛊......"
干尸突然睁眼，腐烂的眼眶里钻出金蚕蛊："时辰到了......"嫁衣无风自动，数万只青铜甲虫从棺内喷涌而出。林小满的本命蛊突然集体反噬，银铃阵倒转将她钉在墙上。
若愚的判官笔燃起阴火："地府特批拆迁令——"火焰触碰到甲虫的瞬间却变成漫天婚庆彩带，"艹！过期道具害死人！"
风云晨的丹田突然剧痛，原本封印虫王的金茧碎片扎进血肉。他踉跄着摸到供桌上的半包辣条，发狠全塞进嘴里："老子命硬......阎王都不敢收......"
辣条油混着黑血滴在青铜鼎上，鼎身突然浮现出儿童简笔画——歪歪扭扭的太阳下，小男孩正在给老妇人喂糖。风云晨的复眼突然流出泪来，那分明是他六岁在福利院画的涂鸦。
"晨晨真乖......"干尸发出老院长的声音，腐烂的手指抚上他的脸，"让虫王......"
"让你妈！"
风云晨突然暴起，抄起青铜棺盖狠狠砸向干尸。虫灵在脊椎里发出尖锐嘶鸣，他的瞳孔分裂成二十四瓣，视野中的干尸突然变成三百年前的自己。棺盖砸碎的瞬间，藏在嫁衣里的本命蛊突然钻入他鼻腔。
若愚的POS机疯狂吐出冥币："透支！快透支阳寿！"
林小满突然挣断银铃阵，七窍流血地扑过来："以血换命！"她割开手腕按在风云晨心口，"我们寨子的姑娘......成年礼都要......"
青铜鼎轰然炸裂，血胶如暴雨倾盆而下。风云晨在猩红中看见走马灯般的画面：婴儿被放入鼎中的啼哭、老院长往糖里塞蛊虫的狞笑、林小满偷偷给他下保命蛊的颤抖手指......
"原来......"他咳出带金粉的血沫，"你们都在算计老子......"
干尸突然发出凄厉惨叫，嫁衣下的蛊虫集体自燃。若愚的判官笔终于戳中命门："破！"阴火顺着铁链烧上高空，将青铜棺烧成灰烬。地府判官揪着风云晨衣领狂吼："快用舌尖血画押！"
风云晨浑浑噩噩咬破舌尖，血珠滴在若愚的阴阳簿上，瞬间烧出个虫形焦痕。整个祭坛的地面开始塌陷，无数冤魂的哭嚎从裂缝中涌出。林小满突然甩出银铃缠住两人："是万鬼坑！快......"
话没说完就被鬼手拽向深渊。风云晨的虫灵突然暴走，六瓣复眼变成纯金色："放肆！"他抬手虚握，数万厉鬼竟齐刷刷跪倒在地。若愚趁机甩出捆鬼锁："天地银行黄金会员在此——"
坍塌的祭坛突然静止，血雨中浮现出巨大的青铜门虚影。门缝里伸出只缠满绷带的手，轻轻捏碎了风云晨的虫灵威压。苍老的声音从地狱深处传来："游戏该结束了......"
"结束你妹！"风云晨发狠扯断胸前的保命蛊项链，"老子命由......"
青铜门突然爆发出刺目血光，将三人吞没的瞬间，若愚的官服变成了美团外卖保温箱。地府判官死死拽着风云晨的裤腰带："亲，给个五星好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