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五星差评

"要要要！多加辣子！"风云晨的耐克鞋卡在墨色门框上，整个人倒挂着朝老板娘比中指。后脑勺突然撞到块冰凉的金属板，鼻腔里钻进浓烈的花椒味，定睛一看发现三人正泡在直径三米的鸳鸯锅里——红汤那半锅漂着人手指，清汤里沉着几颗眼球。
若愚的判官笔在沸水里泡成了油条状，他捞起漂浮的官帽扣在头上："本官要投诉地府基建办！传送阵出口居然设在下水道！"突然被根漏勺敲中脑袋，戴着防烫手套的孟婆本体从锅沿探出头："三位要微辣还是特辣？"
林小满的银发缠住漏勺柄："您的外卖差评收到了吗？"苗疆少女指尖蛊虫在红油里游成个"死"字。风云晨趁机抓住块漂浮的脑花啃，六瓣复眼突然渗出鲜血："卧槽这脑仁是王大爷的！上周刚给他做完头七法事！"
孟婆舀起勺红汤浇灭若愚头顶的冥火："特供养殖场需要新鲜饲料。"她手腕翻转露出条形码刺青，扫描风云晨胸口时发出超市结账的"嘀"声，"虫王幼体，保质期三十天，建议腌制后油炸。"
"炸你......唔！"风云晨的脏话被若愚用冥币堵回去。判官踩着漂浮的鸭血站起身："根据《阴间消费者权益保护法》第......"他突然卡壳，从袖口抖出本泡烂的《地府公务员考试真题》开始翻找条款。
锅底突然伸出无数骨手，林小满甩出银镯钉住风云晨脚踝："水下有东西在吞吃因果线！"话音未落，整锅汤开始逆时针旋转，露出底部刻着"阎罗殿后厨专用"的青铜滤网。风云晨的虫翼不受控制地展开，卷住孟婆的围裙带把人拽进漩涡。
"年轻鬼就是心急。"孟婆在激流中淡定地掏出个高压锅，"让老婆子给你们加把火。"锅盖掀开的刹那，二十年前的记忆碎片混着辣椒籽喷涌而出。风云晨看见五岁的自己蹲在孤儿院厨房，张阿婆往高压锅里扔的根本不是排骨，而是刻着生辰八字的替身木偶。
若愚的判官笔突然变成灭火器："消防演练！都抱头蹲下！"干粉喷了孟婆满脸，老太太的皱纹里爬出带刺的藤蔓："小判官，你师父没教过尊老爱幼？"
"教过啊。"若愚扯开官袍露出纹在胸口的五星差评，"他还说遇到黑店直接掀桌。"说着突然掏出个青铜痰盂，将整锅汤吸得一滴不剩。风云晨趁机扑向滤网，虫灵操控他咬断青铜链条的瞬间，整个空间开始剧烈震颤。
孟婆的汤勺突然变成九齿钉耙："敢动老身的灶王爷结界！"钉耙挥动的气浪掀翻三人，林小满的后背撞上冷藏柜，玻璃门炸裂的瞬间跌出十几具冻僵的阴尸。风云晨的复眼突然刺痛——这些尸体手腕上都系着福利院特有的红绳结。
"原来你才是替身鬼批发商！"他踩着冻尸跳上冷藏柜，虫翼卷起冰碴糊住孟婆眼睛。若愚趁机将判官笔插进地面，朱砂墨顺着地缝蔓延成敕令："天地银行提醒您，恶意圈养鬼魂将冻结阴德账户！"
孟婆的围裙突然炸成碎片，露出爬满符咒的躯体："老婆子这是在帮他们实现再就业！"她跺脚震碎地砖，地下涌出粘稠的黑油，"既然三位不想当饲料......"黑油凝聚成张阿婆的脸，腐尸的恶臭混着麻辣味令人作呕。
风云晨突然掏出裤兜里捂化的辣条："请你吃零食啊老太婆！"虫灵操控红油在空中画符，辣条包装纸上的生产日期突然变成镇尸咒。孟婆被糊了满脸辣椒精，捂着脸尖叫："小兔崽子不讲武德！"
林小满的银镯组成囚笼困住黑油，苗语咒文震得冷藏柜里的冻尸集体跳机械舞："这些阴尸都被换了命格！"她扯断某具尸体上的红绳，绳结燃烧的烟雾中浮现福利院全景图，"有人在批量制造替身鬼！"
若愚踩着冻尸脑袋翻阅泡烂的《地府公务员考试真题》："《阴间劳动法》规定......"突然被飞来的高压锅盖砸中面门。风云晨的六瓣复眼突然渗血，虫灵发出预警嘶鸣——孟婆背后浮现出巨大的青铜鼎虚影，鼎身刻满"阎罗殿特供"的篆文。
"张阿婆是你下线！"他甩出辣条击碎虚影，油渍在地上灼出焦痕，"你们拿孤儿炼蛊！"虫翼不受控地刺向孟婆心口，却在触及时变成塑料叉子。
孟婆捏碎叉子大笑："培育虫王需要纯净容器，那些孩子......"腐臭的阴风突然灌入厨房，十八个纸人抬着顶血轿破墙而入。轿帘无风自动，露出张阿婆腐烂的半张脸："乖崽，该续费阳寿了。"
风云晨的脊椎突然钻出血色蜈蚣，虫灵操控他扑向轿子。若愚甩出捆尸索缠住他腰："你他妈冷静点！"林小满的银发绞住纸人胳膊，苗疆咒文却变成美团接单提示音："叮！您预订的虫王饲料已送达！"
"饲料你大爷！"风云晨咬破舌尖，混着蛊虫的血喷在轿帘上。张阿婆突然发出油炸知了般的惨叫，轿子炸成漫天纸钱。孟婆趁机抡起汤勺砸向三人，却在碰到风云晨额头时突然僵住——他六瓣复眼里浮现出判官殿的青铜鼎，鼎中沉浮的正是孟婆的命魂。
"原来你也是......"若愚的惊呼被爆炸声淹没。整个厨房突然坍塌，三人坠入突然出现的下水道。跌进污水前的最后一瞥，看见孟婆的围裙上渗出"差评"血字，张阿婆的腐尸正在啃食她的脚踝。
林小满的银镯组成防护罩，在污水中撞出火星："这些水流向忘川河支流！"风云晨的虫翼裹住三人，复眼穿透黑暗看见前方亮光："准备湿身诱惑吧各位！"
"本官的新官服啊！"若愚的哀嚎中，三人被冲进挂着"阎罗殿污水处理站"牌子的瀑布。风云晨扒着栏杆爬上岸，发现裤兜里的辣条变成了青铜鼎形状的橡皮糖。虫灵在他耳畔低语，复眼瞳孔里映出判官殿深处——上千个玻璃罐里泡着的，全是和他一样长着复眼的孩童。
若愚拧着官服脏水突然僵住："那是......二十年前失踪的......"
"阴间计划生育失败案例？"风云晨咧开沾着污水的嘴，虫灵在喉头发出冷笑。污水处理池突然泛起涟漪，戴着防毒面具的牛头马面浮出水面："三位，阎王爷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