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抓住最近浮球时,王主任的六指手掌突然从球体伸出,攥住了他的手腕。
阿月甩出五帝钱击中手掌,六指突然缩回球内。沈墨趁机捏碎浮球,里面的学生证背面用血写着:“沈叔叔带我们去防空洞玩。”当他翻到第七张学生证时,背面的血字突然变成供销社的平面图,翡翠扳指的印记正在图上移动。
办公室的挂钟突然倒转,海水退去后露出黑板上的血手印。龙九用断剑刮开粉笔灰,底下露出张八十年代的课程表,第七节课的位置用红笔圈着“劳动实践“,旁边盖着王主任的六指手印。
“去劳动基地!”阿月踹开后窗。三人跌进条堆满煤渣的窄巷,九十年代特有的蜂窝煤印着人脸图案在墙根排列。沈墨的胶鞋踩碎煤块时,内部突然伸出缠着红领巾的骨手,攥住他的脚踝拖向墙角的铸铁井盖。
龙九斩断骨手的瞬间,井盖自动弹开。浓烈的海腥味里,生锈的铁梯通向泛着绿光的地下室。阿月的捆尸绳刚触到梯子就结出盐霜,绳结自动系成了个死扣。沈墨摸出铁皮糖果盒,盒盖上的血迹突然流动起来,在黑暗中勾勒出供销社仓库的轮廓。
地下室的木门在三人面前自行开启,八十年代特有的樟脑味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七口描金漆棺整齐排列在霉变的战备物资箱上,每口棺材都缠着印有“三好学生“的绶带。当沈墨触碰最近棺盖时,整个地下室的灯泡突然炸裂,黑暗中响起此起彼伏的削铅笔声。
削铅笔的声响在炸裂的灯泡碎片中骤然尖锐,描金漆棺上的三好学生绶带无风自动。沈墨的指甲缝里渗进棺材木的阴凉,掌心突然被棺盖缝隙里钻出的红线缠住,线头缀着的铜钱正往他皮肉里烙出梅花印。
“别扯!”阿月甩出五帝钱击断红线,铜钱落地时发出八十年代粮票落袋的脆响。龙九的断剑已经插进棺盖缝隙,剑刃割断绶带的刹那,整口棺材突然竖立,九十年代特有的樟脑丸从棺底滚落,每颗丸子里都裹着截铅笔芯。
沈墨的后背撞上战备物资箱,腐朽的木质箱盖应声而裂。成捆的八十年代劳保手套从箱内涌出,每只手套的指套里都塞着发霉的算盘珠。阿月扯开三卷粘连的防潮油布,底下压着的七本工作手册正在自动翻页,纸页间夹着的盐粒簌簌落进棺材缝隙。
“点三长两短!”龙九突然暴喝。阿月摸出个铝制饭盒,盒底黏着的三根线香竟是用铅笔芯搓成。蓝火窜起的瞬间,棺材板轰然洞开,九十年代常见的蓝白条编织袋鼓胀着顶出棺口,袋口麻绳系成个秤砣结。
沈墨用断剑挑开绳结,腐海带的气味冲得人眼眶发酸。编织袋里整整齐齐码着七套蓝布工装,每件上衣口袋都别着八十年代特有的英雄钢笔,笔帽上刻着供销社的货物编码。当他拎起第三件工装时,整排棺材突然移位,在地下室水泥地上擦出七道带血的刻痕。
“是北斗抬棺。”龙九剑尖挑起件工装,袖口处缝着的翡翠扳指拓印突然滴血,“你爹当年布的局,现在要活人填星位。”
阿月突然拽着沈墨滚向墙角,原先站立处的地面突然塌陷。生锈的铸铁井盖从地底升起,盖面上用红漆画着供销社平面图,七个被圈住的货柜编号正在渗墨。龙九的断剑插进井盖缝隙,九十年代特有的咸鱼腐臭味顺着剑刃往上爬。
“起!”龙九臂上青筋暴起。井盖掀开的刹那,整排棺材突然调转方向,棺口对准井洞喷出大团盐雾。沈墨的翡翠扳指在盐雾中发烫,将雾气灼烧出个缺口,露出井底浸泡在海水中的防空洞入口。
阿月突然甩出捆尸绳缠住沈墨手腕:“下井必见血,你跟紧我。”绳结系成的梅花扣刚触到井沿就结出盐霜,九十年代特有的塑料凉鞋从井壁缝隙里伸出,鞋尖挂着供销社的物价标签。
三人顺着井绳下滑时,头顶的棺材突然合拢,砸落井盖的巨响在地下空间回荡成闷雷。沈墨的胶鞋底触到防空洞水洼时,水面突然映出父亲年轻时的倒影——沈长青正站在供销社柜台后,用戴着扳指的手往账本上按血手印。
“闭气!”龙九突然将断剑插入水面。倒影破碎的瞬间,防空洞顶壁的霉斑突然蠕动,八十年代特有的绿漆标语“深挖洞、广积粮“正在往下滴落墨汁。阿月摸出个铁皮糖盒,盒里装的盐粒撒入水洼时,整条通道突然亮起幽蓝磷火。
沈墨的扳指突然牵引着他往右拐,指尖触到防空洞墙壁时,整面水泥突然塌陷,露出后面用课桌椅垒成的祭坛。七盏煤油灯摆在八十年代常见的铁皮文具盒上,灯芯竟是缠着红线的铅笔芯,火苗里跃动着学生证残片。
“七星借命灯。”龙九剑尖挑起盏油灯,灯油里泡着的算盘珠突然炸裂,“你爹用七个学生的阳寿,换了二十年富贵。”
祭坛后的黑板突然浮现供销社的进货单,1983年的蓝印字迹被血水洇成“父债子偿。”沈墨抓起把盐粒撒向黑板,盐粒却在空中凝成七个盐人,每个盐人胸口都别着三好学生徽章。阿月甩出五帝钱击碎盐人,飞溅的盐粒却在地面拼出防空洞结构图。
龙九突然咳出带盐渣的血痰,断剑指向结构图某处:“生门在腌菜坛子堆里。”三人踩着盐粒铺就的路径前行,防空洞转角处突然出现成排的陶土坛,坛口封着的油纸正在渗血,每个坛身都贴着供销社的货品标签。
沈墨掀开最近坛口的油纸,里面泡着的不是酸菜而是整捆铅笔,笔杆上刻着被红圈圈住的学生姓名。当他试图捞起铅笔时,坛底突然伸出缠着绶带的手骨,攥住他手腕往坛里拖拽。阿月甩出捆尸绳缠住手骨,绳结却自动系成了红领巾。
“破!”龙九的断剑斩断手骨,骨节落地变成供销社的提货单。沈墨的扳指突然发烫,将提货单烧出个黑洞,三人顺着破洞钻入,竟跌进间用作业本糊墙的密室。八十年代特有的铁皮暖水瓶立在墙角,瓶身“先进工作者“的红字正在融化。
密室中央的八仙桌上摆着个算盘,算珠是用盐粒粘成。当沈墨触碰算盘框时,整张桌子突然下沉,露出底下用课本垒成的地窖入口。龙九剑尖挑起本语文书,书页间夹着的盐人突然跃起,咬向沈墨咽喉。
阿月甩出五帝钱击碎盐人,盐粒迸溅在墙面的奖状上,突然显出血字“沈长青经手。”地窖里涌出的咸腥气中突然混入墨香,九十年代特有的英雄墨水味裹着防空洞的霉味,熏得人太阳穴突突直跳。
沈墨率先钻进地窖,胶鞋底踩碎的竟是用作业本叠成的纸钱。地窖四壁挂满流动红旗,每面旗子的穗头都缀着翡翠扳指拓印。当他掀开第三面红旗时,后面露出个铁皮柜,柜门锁孔里插着半截六指指骨。
“是生桩的指节。”龙九用剑尖挑出指骨,柜门弹开的刹那,整摞八十年代的账本倾泻而出。沈墨接住本蓝封皮的《物资登记册》,内页突然渗出海水,将字迹冲成父亲年轻时的影像——沈长青正往七个腌菜坛里放入缠红线的铅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