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刮刮乐

林忘尘蹲在网红歪脖子树下，捏着那张沾满火锅红油的彩票，指尖突然传来灼烧感。彩票背面"头奖即死咒"的血字正顺着毛细血管往上爬，转眼在他手背形成个二维码纹身。吴病掏出手机扫码，屏幕瞬间弹出阴间版美团：“恭喜您获得明孝陵地宫体验券，请于子时前往游客中心兑换。”
"你他妈扫墓呢？"林忘尘甩着手想把二维码蹭掉，“这玩意能扫出什么？孟婆汤团购券？”
话音未落，歪脖子树的影子突然扭曲成个检票口。穿飞鱼服的纸人检票员从树皮里钻出来，手里验钞机闪着绿光："请出示健康码。"店长抡起唢呐要砸，秃毛狗突然窜上树杈，叼下来个系着红绳的工牌——正是林忘尘落在宠物店的剪指甲师资格证。
"这他妈也行？“林忘尘把证件怼到验钞机前。机器"滋啦"吐出张泛黄的纸钱，票面印着"地宫直通车VIP席”。
纸人突然撕开自己的胸膛，露出个黑漆漆的盗洞。阴风裹着霉味扑面而来，洞壁上粘着几十年前的可口可乐瓶盖。吴病打着手电筒照向深处：“这盗洞的夯土层里掺着糯米，看这洛阳铲的切面…”
"看个屁！“林忘尘被推搡着跌进盗洞，屁股底下突然传来机关转动的咔嗒声。整条盗洞像肠道般蠕动起来，把他们喷进间摆满自动售货机的墓室。货架上摆着"洪武二十七年产尖叫鸡"和"僵尸专用防晒霜”，冰柜里冻着条五爪金龙的尾巴尖。
秃毛狗突然扑向最里面的扭蛋机，狗爪拍出个刻着"奖"字的青铜球。扭蛋炸开的瞬间，三十六个纸扎侍女捧着果盘飘出来，果盘里盛的全是泡在福尔马林里的眼珠子。
"欢迎来到大明皇家刮刮乐主题乐园。"纸人老板从收银台后探出头，脖颈处用订书钉固定着颗腐烂的熊头，“客官要不要试试新推出的’黄肠题凑’套餐？刮中隐藏款送朱元璋亲笔签名照哦。”
林忘尘抄起货架上的尖叫鸡砸过去：“你他妈黄肠题凑里塞扭蛋机？”
尖叫鸡撞上墙壁的瞬间，整面墙的砖块像乐高般重组，露出后面正在蹦迪的兵马俑。DJ台上坐着具戴墨镜的骷髅，打碟用的竟是块刻满梵文的金丝楠木棺材板。吴病突然指着天花板惊呼：“这些藻井图案是反的！”
店长用唢呐吹出个高音C，音波震落块藻井碎片。林忘尘接住碎片，发现背面用朱砂写着"龙脉在肯德基疯狂星期四"。他还没反应过来，兵马俑们突然齐刷刷举起手机：“家人们，今天给老铁们整个活！”
墓室地面轰然塌陷，众人掉进条流淌着奶茶的暗河。林忘尘扑腾着抓住根泡发的薯条，发现河底沉着具穿龙袍的浮尸，尸体手里攥着张美团外卖单。秃毛狗游过去撕咬订单，油渍在水面形成行字：“请于三分钟内好评返现。”
"返你大爷！"林忘尘被浪头拍进个漩涡，再睁眼时已坐在麦当劳甜品站。穿汉服的服务员递来杯血红色圣代：“这是本店特色饮品，杨贵妃荔枝味脑花冰沙。”
吴病突然掀翻甜品桌，桌底露出个刻着北斗七星的井盖。三人合力撬开井盖，浓烈的尸臭味中传来麻将碰撞声。顺着锈迹斑斑的梯子爬下去，看见八个穿朝服的僵尸正在打四川麻将，其中穿龙袍的那个脑门上贴着"输光裤衩"的纸条。
"杠上开花！"崇祯帝甩出张八万，牌桌突然升起团鬼火。朱元璋掀桌怒吼："他娘的又诈胡！"牌九砸在墙上，露出后面正在直播吃播的青铜鼎，鼎里炖着截不断扭动的龙脊骨。
林忘尘摸到鼎沿还是温的，突然被鼎中伸出的触手缠住脚踝。吴病掏出包跳跳糖撒进去，龙脊骨顿时在油花里跳起霹雳舞。店长趁机将唢呐插进鼎耳，吹出段《最炫民族风》震碎了鼎身上的符咒。
鼎内升起张电子屏，显示"您已解锁隐藏副本"。地面裂开个冒着寒气的冰窖，成箱的青岛啤酒堆成金字塔，每瓶酒标上都印着不同的年号。秃毛狗撞倒酒瓶塔，泡沫中浮出块刻着"林"字的腰牌。
"这是我太爷爷的探墓执照！"林忘尘用牙咬开瓶盖，啤酒沫喷在腰牌上显出串经纬度坐标。吴病对照手机地图倒吸冷气：“这是孝陵地宫的核心区，朱元璋的棺椁…”
整座冰窖突然倾斜，啤酒瓶像保龄球般滚向黑暗深处。众人连滚带爬追着腰牌跑，在撞上堵绘着《徐达北伐图》的影壁时，壁画里的战马突然扬蹄嘶鸣。林忘尘被马蹄踹进个摆满自助餐台的墓室，餐台上方挂着LED横幅：“热烈欢迎摸金校尉考察团”。
穿围裙的僵尸厨师正在铁板烧台煎龙鳞，油星子溅到旁边泡着人参酒的玻璃缸，酒里泡着的赫然是半截传国玉玺。店长抄起餐夹要夹，玉玺突然睁开独眼：“扫码点餐，谢绝自带酒水！”
吴病突然指着天花板："这些吊灯是头骨改的！"话音刚落，头骨灯纷纷吐出长舌卷向众人。林忘尘抡起镇龙剪乱砍，剪断的舌头在地上扭成"小心背后"的血字。
转头看见朱元璋的棺材盖正在缓缓滑动，露出里面正在玩Switch的僵尸皇帝。龙袍袖口沾着薯片渣，脚边堆着成山的乐高积木。僵尸皇帝头也不抬地嘟囔：“想要玉枕里的东西，先帮朕通宵刷完塞尔达传说。”
"你他妈死了还当肝帝？"林忘尘踹翻乐高长城，积木块自动拼出个二维码。扫码弹出阴间拼多多页面：“分享给十个好友助力，可解锁地宫WiFi密码。”
突然有支考古队破墙而入，为首的教授眼镜片上还粘着泡面："不许动！你们已经被包围了！"他身后三十个实习生同时举起洛阳铲，铲头刻着"国家重点文物勘探队"的防伪钢印。
林忘尘把腰牌抛给教授，顺势钻进正在缩小的盗洞。最后一瞥看见秃毛狗正在教僵尸皇帝玩王者荣耀，朱元璋的公鸭嗓在墓室回荡：“闪现撞墙！你他妈比蓝buff还菜！”
爬出盗洞已是清晨，明孝陵的晨雾中传来广场舞神曲。林忘尘瘫在长椅上，发现手背的二维码不知何时变成了条形码。吴病用扫码枪一扫，便利店收银机吐出张泛黄的地契——正是林家祖宅的房梁位置图。
"你祖宅下面…"吴病咽了口唾沫，“埋着半部《推背图》。”
林忘尘把地契团成球砸向垃圾桶，纸团却在空中自燃成灰。灰烬飘过景区告示牌时，牌上"文物保护，人人有责"的字迹突然扭曲成血淋淋的警告：“游戏才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