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解释权

馄饨汤表面浮着彼岸花倒影，风云晨的虫翼突然卷起三花猫后颈皮。猫爪子拍翻的醋瓶里，涌出泛着青铜锈色的液体，在塑料桌布上勾勒出老城区地图，某个闪烁红点的位置标着"风氏工装回收站"。
"这醋是孟婆汤兑的？"若愚的判官笔戳中红点，笔尖突然变成导航箭头，"你妈留的工装抵债协议里，是不是写着'最终解释权归天地银行所有'？"
三花猫突然跳进醋渍地图，爪子踩中的红点渗出黑血。风云晨的复眼突然刺痛，他看到母亲年轻时穿着美团骑手制服，正往某间商铺门缝塞好评卡。店铺招牌被阴风掀起一角，露出"黄泉典当行"五个鎏金字。
孟婆的汤勺突然敲响铁锅："赊账的该结账了！"浑浊的汤水漫过桌沿，在地面形成条漂满纸钱的阴溪。溪水中浮起二十三套美团骑手制服，每件都鼓鼓囊囊像藏着人。
"你家的工装成精了！"若愚的勾魂索缠住最近那件制服，拽出个青铜保温箱。箱盖上用朱砂画着符咒，开箱瞬间喷出二十三个会念好评的纸扎小人。
风云晨的虫翼劈碎两个纸人，复眼突然看到幻象：父亲正蹲在典当行柜台前，把婴儿尺码的骑手制服塞进当票。柜台里伸出的鬼手握着算盘，每拨一颗珠子就从他脸上剐下块肉。
"这特么是美容贷？"若愚的洛阳铲劈开典当行虚影，铲尖戳中地面某块松动的地砖。砖缝里渗出带香菜味的阴气，三花猫炸毛挠开的缺口处，露出条堆满美团外卖箱的密道。
密道墙壁糊满泛黄的外卖小票，风云晨的触须扫过某张票据，备注栏突然浮现血字："晨晨的满月酒席——黄泉路233号包厢"。若愚的判官笔突然报警："这地址在天地银行黑名单上！"
阴风卷着纸灰在前方聚成个穿长衫的引路鬼，胸前别着"五星服务经理"工牌。它手中的灯笼突然变成POS机，屏幕闪烁的风云晨五岁照片正在啃功德箱。
"令尊当年典当的工装需要续费。"引路鬼的算盘珠迸出血花，"逾期不还将启动强制回收程序——包括您身上这件虫灵制服。"
风云晨的虫翼突然暴涨，六瓣复眼映出密道顶部的青铜齿轮。每个齿牙都刻着风氏族人的死因，最中央的轴承竟是母亲留下的青铜钥匙。三花猫炸毛撞向齿轮，猫毛燃起的鬼火照亮藏在夹层的契约——"工装抵债，魂灵为质"。
"你爹把全家魂儿缝工装里了！"若愚的勾魂索缠住飞转的齿轮，"快找好评卡！"
引路鬼的POS机突然喷出二十三道锁链，每道都拴着个穿美团制服的鬼魂。风云晨的复眼突然刺痛，他看到这些鬼魂的面孔竟与族谱上的祖先重合。最老的鬼魂手里攥着青铜外卖箱，箱缝里渗出黑血写着"风氏初代骑手"。
"五星好评，童叟无欺！"祖先鬼魂齐声念咒，手中的外卖箱同时炸开。涌出的不是蛊虫而是契约碎片，每片都粘着风氏族人的魂魄残片。三花猫突然发出母亲年轻时的尖啸，猫眼里射出金光击碎POS机屏幕。
风云晨的触须卷住漫天飘散的契约，虫翼刮起的阴风里浮现母亲偷换合同的场景：她将祖传的判官笔笔尖掰断，蘸着孟婆汤把"魂灵为质"改成了"工装干洗费自理"。
"难怪祖坟里都是送洗衣物！"若愚的洛阳铲劈开契约漩涡，"你妈这手偷梁换柱绝了！"
密道尽头轰然坍塌，露出间挂满美团骑手帽的青铜密室。中央的青铜衣架上晃着件儿童尺码的制服，胸牌刻着风云晨的乳名。当他伸手触碰，衣袖突然缠住手腕，袖口钻出个缩小版的父亲鬼魂。
"晨晨该接班了。"小鬼魂咧嘴笑，露出镶着功德箱二维码的金牙，"穿上工装送完最后一单，咱家就......"
"送你家鬼门关限时达！"风云晨的虫翼绞碎小鬼魂，复眼突然看到衣架底部刻着行小字：好评卡藏在孟婆汤配方里。三花猫炸毛撞翻的衣架后，露出个美团外卖箱形状的暗格。
若愚的判官笔突然变成开锁器："这暗格里起码有二十三年陈的怨气！"
箱盖掀开的瞬间，涌出的不是蛊虫而是发霉的香菜。风云晨的触须扒开菜叶，发现底下压着母亲的手写菜谱——"孟婆汤第八代改良配方"字迹旁画着个笑脸，备注栏写着：晨晨不爱吃香菜就多加枸杞。
"你妈在孟婆汤里掺虫卵？"若愚用勾魂索捞起颗泡发的枸杞，发现是休眠的蛊虫。密室突然剧烈摇晃，墙皮剥落处露出美团骑手培训流程图，最后一步画着风云晨的虫翼劈开功德箱。
三花猫突然窜上青铜衣架，猫爪子拍中某个锈蚀的送餐铃。清脆铃声中，整间密室开始翻转，露出背面贴满符咒的审讯室。穿长衫的老者坐在"天地银行追债科"的牌子后，手里的惊堂木竟是风云晨满月时的长命锁。
"风氏工装回收程序已启动。"老者翻开账本，每页都粘着片风氏族人的魂魄，"令尊典当的二十三套工装，算上干洗费、养护费、灵魂折旧费......"
"费你大爷！"风云晨的虫翼劈碎账本，飞散的纸页突然变成收款码。若愚的洛阳铲砸中长命锁，迸出的火星点燃了墙上的符咒，火光中浮现母亲偷换的契约原件。
三花猫突然发出快递员般的吆喝，炸毛撞向审讯室后窗。玻璃碎裂声中，阴风卷着纸钱灌进来，托着件泛白的美团骑手制服。风云晨的复眼突然刺痛，他看见这是母亲临终前穿的那件，袖口还沾着孟婆汤的油渍。
"工装抵债，但没说不让鬼魂自己洗！"若愚的勾魂索缠住制服甩向老者，"看看谁才是真债主！"
制服突然膨胀成巨人，胸前的工牌射出金光。老者惨叫中现出原形——竟是天地银行的自动取款机，出钞口不断吐出粘着魂魄的冥币。风云晨的虫翼卷起母亲留下的菜谱砸向屏幕，孟婆汤配方突然变成解除契约的符咒。
"您有新的饿了么订单——"取款机突然发出电子音，吐出的订单上画着奈何桥施工图。三花猫的爪子拍中取消键的瞬间，整个空间开始崩塌。
等风云晨再睁眼，已经站在老城区拆迁工地前。锈蚀的"黄泉典当行"招牌斜插在废墟里，三花猫正在挠某个美团外卖箱。箱子里堆着二十三个青铜钥匙，每把都刻着风氏族人的生卒年月。
若愚的官袍沾满纸灰，正用判官笔给废墟拍照："你妈留的差评攻略比判官手册还狠。"他踢开半块砖头，露出底下压着的泛黄纸条——"晨晨记得给典当行打一星"。
风云晨的复眼突然看到幻象：母亲抱着婴儿时期的他，正往典当行功德箱塞差评卡。父亲蹲在角落记录的账本上，每个数字都沾着孟婆汤的油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