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风突然变得刺骨,悬在横梁上的防汛马灯齐刷刷转向船厂深处。沈墨的翡翠残片在掌心发烫,青光中浮现出父亲最后的血书:“寅时铸铁成,江眼开时冤魂鸣.....。”阿月突然拽着他扑向左侧,苗刀劈开扑来的腐尸,湘西姑娘的银链缠住悬棺模型:“阵眼在船坞!”
生锈的龙门吊在雾中发出金属摩擦的尖啸,船坞深处的江水泛着诡异的青黑色。沈墨的手电筒光束刺破黑暗,三十七口描金漆棺悬在铸铁架上,每口棺材都缠着防汛局专用的青铜链。阿月甩出铜钱钉住晃动的棺材,苗疆姑娘耳坠上的赶尸符泛起血光:“你爹把真镇水尸藏在防汛局运输船里。”
江水的轰鸣突然变得沉闷,悬棺群的青铜链同时绷直。沈墨的防水手电扫过最近那口棺材,防腐漆剥落处露出防汛局运输船的舷号——正是卷宗里记载的失踪货轮。阿月用苗刀挑开棺盖,湘西姑娘的银链突然缠住沈墨脖颈:“闭气!”
腐尸的腥臭扑面而来,棺中躺着的竟是二十岁的父亲。沈长青的藏蓝制服崭新如初,胸口的翡翠扳指泛着青光,年轻的面容与沈墨如同镜中倒影。阿月的苗刀突然刺向尸身心口,湘西姑娘的银耳坠炸成粉末:“是魏长明的换命傀儡!”
船坞地面突然裂开蛛网纹,铸铁祭坛从江水中缓缓升起。沈墨的翡翠残片飞向祭坛凹槽,青光中三十七口悬棺同时渗出黑水。阿月拽着他跃上生锈的运输船,苗刀劈开扑来的青铜链:“看祭坛背面!”
铸铁祭坛的防汛局徽章突然翻转,背面竟刻着湘西赶尸人的镇魂符。沈墨的手电筒光束扫过符咒,父亲最后的血书在脑海炸响:“铸铁封魂二十年,终需亲子破此劫.....。”
腐尸的咆哮声逼近时,江底突然传来沉闷的钟声。阿月咬破舌尖喷出血雾,苗刀在甲板刻下血色符咒:“破!”青光炸裂的瞬间,三十七口悬棺的青铜链同时崩断。沈墨在混沌中看见魏长明的残魂从祭坛裂缝钻出,老东西的藏蓝制服碎片正卡在铸铁齿轮间,泛着青铜色的尸斑。
晨光刺破江雾时,运输船甲板突然塌陷。沈墨坠向江水的刹那,翡翠扳指突然迸发青光。父亲的虚影在漩涡中浮现,沈长青年轻的手掌按住他肩头,藏蓝制服上的防汛局徽章泛着冷光:
“去老防汛局档案室,第三十七个保险柜.....。”
晨雾裹着柴油的腥气黏在皮肤上,沈墨踩着老防汛局后门的青苔台阶,工装裤脚还在滴着江底带上来的黑水。阿月蹲在生锈的铁门前,湘西姑娘耳垂裂开的银坠子突然泛起青光,照出门锁上两道交错的划痕——正是苗刀留下的符咒印记。
“老东西的残魂还在作祟。”阿月用银链缠住门把手,铜锁突然渗出黑水。沈墨摸出翡翠扳指残片按在锁眼,青光炸开的瞬间,铁门发出生锈齿轮转动的呻吟。
档案室的霉味混着柴油味扑面而来,老式日光灯管在头顶滋滋作响。沈墨的手电筒光束扫过积灰的铁架,第三十七排保险柜在墙角泛着冷光。阿月的苗刀突然横在两人身前,刀刃上映出密密麻麻的青铜链倒影——每根铁链都拴着防汛局工牌,在霉斑中像吊死鬼的舌头微微晃动。
沈墨的工装裤口袋突然发烫,父亲留下的防汛局钥匙竟在衣料下烙出红痕。阿月用银链缠住他手腕:“当心反噬。”湘西姑娘绣花鞋尖挑起块碎玻璃,碎片里映出的保险柜表面突然浮出三十七个血手印。
钥匙插入锁孔的瞬间,铁柜深处传来江水翻涌的轰鸣。沈墨的掌心被钥匙齿刮出血珠,血滴落在生锈的柜门上,竟蚀出个残缺的镇水符。阿月突然拽着他后退两步,苗刀劈开扑来的黑影——半张防汛局值班表摔在地上,1983年7月15日的排班记录正在血污中蠕动。
“铸铁局的残魂比江底还凶。”阿月咬破指尖在刀身画符,湘西姑娘的银耳坠突然炸成碎末,“开柜时守住灵台,你爹的执念要出来了。”
柜门弹开的腥风掀飞积尘,三十七本裹着防水布的档案袋整齐码放。沈墨抽出最上层那本,发黄的封皮上印着“三渡口船闸改建工程“,父亲的名字签在防汛局公章旁,钢笔字被水渍晕成诡异的蝌蚪状。
阿月的苗刀突然插进地面,刀刃上映出个戴翡翠扳指的身影。沈墨的后颈汗毛倒竖——二十岁的父亲正站在档案架阴影里,藏蓝制服上的防汛局徽章泛着青光,脚边铸铁箱渗出黑水,浸透了1983年的防汛值班记录。
“幻障!”阿月甩出七枚铜钱钉住虚影,湘西姑娘的绣花鞋碾碎从档案袋钻出的尸蟞,“你爹在铸铁局里留了活人桩!”
沈墨的手电筒光束剧烈晃动,工程图纸在光晕里显出血字。父亲的字迹从纸页渗出,在霉斑中拼成句话:“铸铁祭坛分阴阳,魏长明换了镇水尸的心窍。”阿月突然扯开第三本档案的防水布,发脆的胶卷底片撒了满地——二十年前的防汛局全员合影里,本该站着魏长明的位置,赫然是戴着翡翠扳指的沈长青。
江风撞碎积灰的窗玻璃,档案架突然向两侧裂开。沈墨的钥匙掉进裂缝,翡翠残片在掌心发烫。阿月拽着他扑向左侧,苗刀劈开扑来的铸铁齿轮,湘西姑娘的银链缠住从地底升起的描金漆棺:“你爹把真镇水尸藏在防汛局地底!”
棺盖被黑水顶开的瞬间,三十七盏防汛马灯在梁上同时亮起。沈墨的手电筒光束刺破黑暗,棺中躺着的腐尸穿着藏蓝制服,心口插着半块翡翠扳指。阿月的苗刀突然颤抖,刀刃上映出魏长明狞笑的脸——老东西的残魂正从腐尸天灵盖钻出,防汛局工牌在尸身上泛着青铜锈。
“二十年阳寿换镇水局,沈工这买卖不亏。”腐尸的喉管里挤出砂纸摩擦般的声音。阿月甩出铜钱封住棺椁七窍,湘西姑娘的银链突然绷直:“墨斗线!”
沈墨摸出父亲工具箱里的老式墨斗,浸满黑水的丝线弹在漆棺表面,竟灼出三十七个镇水符。魏长明的残魂在符咒中扭曲嘶吼,腐尸的手掌突然抓住沈墨脚踝。阿月苗刀斩断尸手的刹那,翡翠扳指残片突然飞向棺中,青光炸裂时整个防汛局地基都在震颤。
地砖裂缝里涌出的黑水漫过脚背,沈墨的手电筒光束扫过墙面的防汛局结构图。父亲用红笔圈出的锅炉房位置,正渗出带着柴油味的血珠。阿月抹去嘴角血渍,苗刀挑开通风管铁网:“铸铁局的阵眼在供热管道里。”
锈蚀的管道布满抓痕,沈墨的工装裤刮蹭着管壁青苔。爬过两个弯道后,阿月的银耳坠突然泛起血光——三十七具裹着藏蓝制服的干尸倒挂在管道中,每具尸体的防汛局工牌都刻着魏长明的生辰八字。
“老东西的养尸地!”湘西姑娘甩出铜钱钉住扑来的干尸,苗刀劈开的胸腔里掉出半块翡翠扳指。沈墨的手电筒扫过干尸面容,防水布包里父亲的照片突然发烫——这些竟是1983年失踪的防汛局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