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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郑三爷

夺命诡村 风流大官人 2025-04-20 19:26
裴砚却突然挣开她的手,转身扑向那具插着铜钱的尸体。在尸傀合围的瞬间,他一把拔出尸体胸口的铜钱,带出一股腥臭的黑血。
“你疯了?!”江浸月惊呼。
“铜钱才是阵眼!”裴砚将染血的铜钱拍在门板血脸的眉心,“郑三爷,你的死期到了!”
血脸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整张脸像蜡烛般融化。门板上的血字开始剧烈沸腾,化作血雾弥漫开来。更惊人的是,那些白骨尸傀突然集体转向,朝着血脸扑去,疯狂撕咬起来。
趁着这个空档,裴砚拉着江浸月撞开摇摇欲坠的铁门。两人跌进巷子里时,身后的殡仪馆突然传来轰然倒塌的巨响。砖石瓦砾中,隐约可见血雾凝成一张扭曲的人脸,最后被风吹散。
“铜钱锁魂…”江浸月喘着气看向裴砚手中那枚染血的铜钱,“你早就知道?”
裴砚擦掉铜钱上的污血,露出底下刻着的“裴”字:“父亲笔记里提过,郑三爷当年偷了裴家七枚镇宅铜钱,用它们布下七煞锁魂阵。每枚铜钱都锁着一个冤魂…”
他说着突然顿住,因为铜钱背面还刻着个模糊的地址。江浸月凑近辨认,轻声念道:“青萝巷44号…这不是那个闹鬼的纸扎铺吗?”
裴砚的脸色突然变得异常难看:“我父亲最后去的地方…就是青萝巷。”
远处传来警笛声,两人对视一眼,迅速消失在晨雾弥漫的巷子深处。而在他们身后,殡仪馆的废墟里,某块碎砖下压着半张泛黄的旧照片——照片上是年轻的裴父站在青萝巷口,身后隐约可见一个穿长衫的背影。
晨雾越来越浓,渐渐吞没了整条街道。某个屋檐下,纸扎的金童玉女突然转了转眼珠,嘴角慢慢咧到耳根…
晨雾浓得像是化不开的旧棉絮,湿漉漉地贴在皮肤上。裴砚和江浸月穿过几条冷清的街巷,脚下的青石板缝隙里渗出细小的水珠,踩上去发出黏腻的声响。远处偶尔传来几声犬吠,又很快被雾气吞没,整座城市仿佛被浸泡在一场未醒的梦里。
青萝巷藏在老城区的深处,巷口的石牌坊已经风化得几乎看不清字迹,只隐约能辨认出“青萝”两个模糊的轮廓。牌坊下摆着几个纸扎的童男童女,惨白的脸上画着夸张的腮红,空洞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来人。
“这地方阴气太重了。”江浸月搓了搓手臂,指尖不自觉地摸向腰间的桃木小剑,“连纸人都像是活的。”
裴砚没说话,目光落在巷子深处。雾气中,隐约可见一栋老式木结构建筑的门楣上挂着褪色的红灯笼,灯笼纸上用墨笔写着“44”这个数字,笔锋凌厉得像是用刀刻出来的。
“就是那儿。”他低声道,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枚从殡仪馆带出来的铜钱。铜钱边缘已经磨得发亮,但那个“裴”字依然清晰可辨。
两人刚踏进巷子,身后突然传来“啪”的一声轻响。回头看去,巷口的纸扎童女不知何时倒在了地上,脑袋歪成一个诡异的角度,嘴角的胭脂像是被水晕开,变成了一道血痕般的红印。
江浸月猛地抓住裴砚的手腕:“有人动过这些纸人!”
裴砚蹲下身,指尖在纸人脸上轻轻一抹,指腹立刻沾上一层潮湿的红色。他凑近闻了闻,眉头皱得更紧:“不是颜料,是血。”
话音刚落,巷子里突然刮起一阵阴风。那些挂在屋檐下的纸灯笼剧烈摇晃起来,灯笼纸上的墨迹像是活了一般扭动着,渐渐组成一张张扭曲的人脸。灯笼里的烛火忽明忽暗,将两人的影子拉长又缩短,如同被无形的手揉捏着。
“装神弄鬼。”裴砚冷笑一声,从口袋里摸出一把糯米撒向空中。米粒落地的瞬间,灯笼里的烛火突然全部熄灭,整条巷子陷入一片死寂。
江浸月从包里取出一盏铜制的小油灯,灯芯是用红线搓成的。她咬破指尖滴了一滴血在灯油里,火苗“噗”地窜起,竟泛着淡淡的青色。
“引魂灯?”裴砚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你什么时候学会这个的?”
“上个月在师父的旧书堆里翻到的。”江浸月小心翼翼地护着火苗,“这灯能照出阴物的痕迹,但只能用一次。”
青色的火光照亮了前方的路。两人走近44号门牌时,才发现这栋老宅的门板上贴满了黄符,符纸上的朱砂已经褪色,但笔画的走势依然透着凌厉的煞气。更诡异的是,门缝里不断渗出暗红色的液体,在地面上积成一小滩,散发出铁锈般的腥味。
裴砚伸手推门,木门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像是多年未曾开启过。门开的瞬间,一股陈腐的霉味混合着某种说不清的腥甜气息扑面而来,呛得江浸月后退了半步。
屋内一片漆黑,只有引魂灯的青光勉强照亮前方一小块区域。地上散落着各种纸扎的残骸——断裂的手臂、撕碎的脸谱、被踩扁的金元宝,全都蒙着一层厚厚的灰。
“这里不像是纸扎铺…”江浸月低声道,“倒像是个祭坛。”
她的声音突然顿住。灯光照到墙角时,那里赫然摆着一口红漆棺材,棺盖上用金粉画着繁复的符文,在青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更可怕的是,棺材周围的地面上画着七个血圈,每个圈里都摆着一枚铜钱,正是裴家祖传的样式。
裴砚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快步走到棺材前,发现棺盖并没有钉死,而是虚掩着,露出一条缝隙。从缝隙里看进去,棺内铺着大红的绸缎,上面躺着一个穿着嫁衣的——
纸人。
那纸新娘做得极为精致,凤冠霞帔一样不少,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甚至还能看到睫毛的阴影。最诡异的是,纸人的胸口插着一把小小的桃木剑,剑柄上缠着的红绳已经发黑,像是被血浸透过。
“这是…”江浸月的声音有些发抖,“替身术?”
裴砚刚要伸手去碰那桃木剑,棺材里的纸新娘突然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活人的眼睛。
纸新娘的嘴唇动了动,发出沙哑的声音:“裴…家…”
江浸月猛地将裴砚往后一拉,同时甩出三张黄符贴在棺盖上。纸新娘的身体剧烈抽搐起来,嫁衣下传出纸张撕裂的声响。下一秒,整个棺材“轰”地燃起青色的火焰,火舌瞬间吞没了纸新娘的身影。
火焰中传来凄厉的尖叫,不是一个人的声音,而是无数男女老少的哭嚎交织在一起。棺材周围的七个血圈突然亮起暗红色的光,铜钱在圈中疯狂旋转,发出刺耳的嗡鸣。
“七煞锁魂阵!”裴砚一把拉住江浸月后退,“有人在用这个阵法养尸!”
屋内的纸扎残骸突然全部动了起来,碎纸片在空中聚集成人形,朝两人扑来。江浸月迅速结印,引魂灯的火苗暴涨,将最先扑来的几个纸人烧成灰烬。但更多的纸人从四面八方涌来,整个屋子仿佛变成了纸的海洋。
裴砚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刀,刀刃上刻着细密的镇邪纹。他割破手掌将血抹在刀身上,刀锋立刻泛起一层淡淡的金光。每一刀划过,都有纸人在尖叫声中化为灰烬。
“找阵眼!”他在打斗中大喊,“七个铜钱中有一个是真的!”
江浸月一边用黄符击退纸人,一边艰难地向棺材靠近。青色火焰已经蔓延到整个棺木,但奇怪的是,七个血圈中的铜钱丝毫不受影响。她眯起眼睛仔细辨认,突然发现最靠近棺材的那个铜钱上隐约有字——
“裴”!
“在那里!”她指向那个铜钱,同时从怀中掏出一枚古旧的铜镜。镜面朝铜钱一照,金光闪过,那枚铜钱突然从血圈中跳了起来,像是被无形的手拨动。
裴砚见状,立刻将短刀掷向铜钱。刀尖精准地刺中铜钱中心的方孔,将其钉在了地板上。整个屋子剧烈震动起来,纸人们发出最后的惨叫,纷纷化为灰烬。七个血圈的光芒迅速暗淡,棺材上的青色火焰也渐渐熄灭。
当一切归于平静时,棺材已经烧得只剩框架。纸新娘的残骸中,那把桃木剑依然完好无损。裴砚走过去拔出小剑,发现剑身上刻着两行小字:
“青萝巷底,纸人点睛。七煞归一,魂归故里。”
江浸月捡起那枚被钉住的铜钱,突然倒吸一口冷气:“这背面…”
铜钱背面刻着一幅微缩的地图,线条细如发丝,但能清晰看出是青萝巷的布局。在巷子最深处的位置,画着一个小小的红点,旁边标注着“魂归处”三个字。
“我们得去巷子尽头看看。”裴砚收起桃木剑,脸色凝重,“我父亲当年一定发现了什么。”
两人走出44号老宅时,天已经蒙蒙亮了。但青萝巷依然被雾气笼罩,仿佛与外界隔绝。巷子深处的雾气更浓,几乎变成乳白色,连引魂灯的青光都穿不透。
就在他们准备往巷子深处走时,身后突然传来“吱呀”一声。回头看去,44号的门板上,那些褪色的黄符正在一张张剥落。而门缝里,又渗出了新的血迹…
晨雾未散,青萝巷44号老宅的门缝里渗出的血迹蜿蜒如蛇,在青石板上拖出一道暗红的痕迹。裴砚盯着那扇门,手中的桃木剑微微发烫,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不对劲。”江浸月低声道,手指轻轻抚过门板上剥落的黄符,“这些符纸不是自然脱落,是被什么东西从里面撕下来的。”
裴砚皱眉,伸手按住门板,掌心传来一阵刺骨的寒意。他猛地收回手,指尖竟凝了一层薄霜。
“阴气太重,这宅子里的东西不想让我们走。”
话音刚落,巷子深处忽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像是无数细小的东西在爬动。两人回头望去,只见雾气深处,隐约浮现出几道模糊的影子,摇摇晃晃地朝他们靠近。
“是纸人。”江浸月眯起眼睛,声音冷了下来。
那些纸人约莫半人高,惨白的脸上画着夸张的五官,嘴角咧到耳根,笑容诡异。它们四肢僵硬,却以一种诡异的协调性向前挪动,每走一步,纸质的身体便发出“沙沙”的摩擦声。
裴砚握紧桃木剑,剑尖微微颤动,发出低沉的嗡鸣。他侧身挡在江浸月前面,低声道:“退后。”
纸人越靠越近,最前面的一个忽然抬起手臂,纸质的指尖竟泛着金属般的寒光,直直朝裴砚咽喉划来!
裴砚侧身避过,反手一剑劈下,纸人瞬间被斩成两半,然而断裂的纸片并未落地,反而在半空中打了个旋,重新黏合在一起,继续扑来!
“砍不死?”裴砚眼神一沉。
“纸人借阴气成形,得破它们的‘魂’。”江浸月迅速从袖中抽出一张朱砂符,指尖一抖,符纸燃起幽蓝火焰。她抬手一甩,火焰如流星般飞向纸人,瞬间点燃其中一个。
纸人发出尖锐的啸叫,火焰中隐约浮现一张扭曲的人脸,随即化作灰烬。
“有用!”裴砚见状,立刻从怀中摸出几张镇邪符,剑锋一挑,符纸如蝶般飞向剩余的纸人。
纸人群被符火逼退,却并未散去,反而聚拢在一起,纸片翻飞间,竟融合成一个巨大的纸傀,足有两米高,空洞的眼眶直勾勾地盯着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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