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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72 风雨归舟

风雨归舟 濑水之东 2023-12-30 01:58


云顶酒店的那场火燃烧了一天一夜,经济财产损失无数,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在这场火灾当中,仅有一人重伤。

至今无人死亡。

重伤的人是裴洛川,昨天上午十点十六分,消防官兵来到云顶酒店二十六楼铁墙所在的房间,通过攀援对二十七楼已经昏阙的裴洛川展开救援。

救援仅仅持续了不到五分钟,人被救了下来。

只是,至今仍然躺在医院的重症监护室,没有苏醒。

由于火灾中人员的受灾以及救援时间都极为短暂,极大部分人,都在后知后觉的关注这件事。

渐渐的,人们了解了整件事情的所有始末。感动之余、触动之下,所能做的,不过是希望裴洛川可以尽快苏醒过来。

他是个英雄。

网络上,人们纷纷发表言论,在微博、朋友圈,期待着裴洛川尽快回复意识。

今天上午,同样的十点十六分,周渔以“清仓”的贴吧昵称在网上爆料,近三年裴洛川以个人名义,分别捐赠给十几间孤儿院的经济总额,高达人民币两百多万元。

全国各地,一座座广场,一条条街道,经常能够见到,人们自发的燃点上蜡烛,许下了对英雄的心愿。

快点儿醒!

北京林姓的老首长已经好几天没吃豆腐脑油条,云顶酒店火灾的第二天,他就亲临了杭州,住进人民医院对面的酒店。

还有一位当年炮兵连的连长,就每天的守在医院,偶尔在走廊里喝上一口小酒,吃上半斤猪头肉。

很多经常出现在新闻上的老人都出现在了医院,裴洛川的主治医师听到的最多的话,就是这小子不能死,必须活着。

没有人希望他死,所有人都希望他活着。

可是已经过了两天,就连他的主治医师,都承认已经过去了最有可能苏醒的时间。

大吉村在这两天里乱成了一锅粥,胖子支书张根水一开始还按捺着村人们想要集体赶往杭州,守护裴老板的举动。

只是接连过了两天,就连张根水自己都按捺不住了。

按捺不住的结果,是河岸边一艘一艘的小船,把村里人不断接走。眼看着村里的人就要走空,前来洽谈注资的商人们全都傻了眼。

勉强按捺着的,是每天偷偷抹眼泪的宋老太爷,老太爷是听了那个叫秋实的丫头的劝告,知道村里人全走光了,裴小子近三年的心血就彻底化为乌有。

宋老太爷给马老太婆雕刻的墓碑,已经刻出了一大半的名字,除了刘姓马氏,还有一个人名,是马清河的清字已经刻出了三点水。

睿智如秋实,只是看了那块墓碑一眼,心里就已经有了全部答案。于是,看着那块墓碑哭了。

她发现自己特别的心疼他。于是决定,暂时不回杭州,劝住了一些村人,劝住了马老太爷,在村子里义正言辞的说了一句话:“我要守住他为大吉村付出的心血,我会做到。”

因此有一部分人留了下来。

更多的人则是选择了前往杭州。一艘艘小船,在张根水的组织带领下,载着大吉村的人,在南岸聚合,陆续的分成了好几批,披星戴月的赶往了杭州城。

大吉村几乎成为了一座空村,好在还有一个名义上的“老板娘”坐镇,宋老太爷以及剩下的二十几名村人从旁协助。

医院里,走廊上已经挤满了人,除了连夜赶来的大吉村村人,还有很多裴洛川的旧识,以及彼此虽不认识,却闻讯赶来祝福的人们,翘首以盼着裴洛川的苏醒。

一个星期后,由于伤情稳定,裴洛川由重症监护室转到了普通病房。

国际知名小提琴演奏家韩冰推掉了近期所有演出邀请,专心的进行陪护。

韩冰是陪护的主力,还有大吉村人、还有姚蜻蜓、还有北京赶来的林姓老首长、还有经常带着满身酒气的一个曾经的炮兵连连长、还有很多很多,认识或不认识的人。

余水乡每天都会来医院,送上一束鲜花。那两斤价值两万多块的茶,他终究是没有送给姐夫,因为他觉得,那是对于自己良知的侮辱。

所以他每天都来医院。他明白了很多,不再像过去一样迷惘。

周渔也每天都会来医院,尽管每次到来,那个冷得像冰山女神一样的韩冰,都不会给她好脸色。

但她依然坚持每天到来,并守候上很长时间。她现在只剩下一个愿望,就是等那个人醒来,再好好看看,那个人清爽干净的笑。那天在火光与浓烟当中,他清爽干净的笑着,还说:“别怕,我会救你。”尽管当时她还有那么一点点的不信。

要说硬着头皮,忍受韩冰冷脸的除了周渔,那就还有一个整天都言谈无忌的叶小山。

叶小山像是没心没肺,一天最少十几个小时守在病房里,对着昏迷不醒的裴洛川滔滔不绝,还真是……什么都说。

不过叶小山从小就认识韩冰,受了冷遇,也只是厚着脸皮陪笑,只要韩冰不觊觎那两朵自己从沙漠带出来小花,那就什么事儿都没有。

这两朵小花他还是决定送给自己兄弟,当然,得等兄弟醒了。

包红因为怀孕,不方便总来医院,汪少飞就经常陪着叶小山来。汪少飞已经还完了邻里乡亲的债,现在,莫名其妙当上了叶小山船运公司的部门主管。

杨秀峰在云顶酒店着火的第二天来过一次,一直到了今天,他才有空闲再次来到医院看了看裴洛川。之所以今天才有空闲,是因为他把扣押着的铁墙给放了,他是和铁墙一起来的。

这两天他没少对着铁墙发飙,目无法纪,妄图滥用私刑,甚至,还蓄意谋杀。要不是看在他救了想要谋杀的人,这次留下个案底,想来都是轻的。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裴洛川却还是没有醒来。按照医生的说法,现在,他就很有可能已经成了植物人,大脑,已经死亡了。

只是韩冰没有放弃、叶小山没有放弃、姚蜻蜓、李初心、王明远、余水乡、以及很多很多每天都守在医院的人,都没有放弃。

大吉村的洽谈注资仍在继续,已经有一部分村人回到了大吉村,继续在“老板娘”的坐镇领导下,执行完善着一系列发展的计划。

“老板娘”秋实沉默的坚持着留在了大吉村,一眨眼,秋天就已经变成了春天。此时距离裴洛川昏迷,已经过去了半年。

这一天的早上,冯宝库、王金条、宋长路、宋长喜等人在医院的走廊里打着瞌睡。虽然已经过去了半年,大吉村里的几十个人,就在以一种很多人都无法理解的坚持和毅力,每天守侯在这里。

即便很多人都相信裴洛川再也醒不过来,大吉村的人,却仍然祈盼着裴老板就会在下一刻醒来。

很多个下一刻,构成了直至今日的半年时间。

姚蜻蜓和李初心,以及韩冰、叶小山,也同样的坚信着裴洛川会醒来,只是时间让人变得麻木,一天天的等待,一天天的祈盼,一天天的失落。

然而躺在病房里的裴洛川,眼皮却是终于的跳动了一下。正在倒着热水的韩冰以为自己出现了错觉,瞪大了眼睛仔细的盯着裴洛川的眼皮观察。

几秒钟过后,裴洛川的眼皮,竟是又动了。

韩冰心跳如鼓,两行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

她想要去喊医生,却猛地看见,裴洛川的眼睛睁开,打量了一下病房,就把视线,落到了自己身上。

韩冰哭着说:“你醒了?”

裴洛川像是回忆了几秒,不确定的问:“我是被浓烟呛晕了?昏了多久?”

韩冰捂着嘴,想让自己哭得不那么大声,却还是止不住呜呜的哭了出来。喜极而泣,抽噎着回答:“半年了!”

裴洛川略显诧异,说:“这么长时间?那还真是差点儿醒不过来。冰姐,我醒了,你就别哭了。”

韩冰依然抽噎着点头,到走廊通知了走廊里的人。

十几个人呼啦啦的涌进了病房,刚刚在医院里吃完了早点的叶小山,一下子飞扑到了裴洛川身上,哭得比韩冰还惨,嚎啕得说不出话。

冯宝库、王金条、宋长喜、宋长路、姚蜻蜓、李初心等人,也都忍不住的流出了眼泪。

这一天,他们实在等待了太长时间。

宋长喜说:“宋老太爷知道,一定会很高兴。”

王金条说:“小老板娘也会很高兴。”

姚蜻蜓说:“还得通知林老爷子、余连长他们,他们现在都还住在杭州……”

在医院里观察了一天,确定身体除了虚弱已经没什么大碍,裴洛川就办理了出院。在这一天里,好多人过来看他,楼下的花店买卖好得令人艳羡。

裴洛川醒了,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大吉村宋老太爷家的院子里再次举行了一场别开生面的座谈会。这次,自然也不是为了座谈,而是庆祝,并邀请了暂住在村里的所有商人参加。

这次庆祝,秋实破例多喝了点酒,走出宋老太爷家的院子,意识反倒比平时更加清醒。在明朗的月色下,她一边走,一边不断的打开又关闭手机的屏幕。回到自己居住的大院,她找到了裴洛川的手机号码,深吸一口气,拨打了过去。

这是她这辈子第一次,主动给喜欢的异性打电话。事实上在裴洛川没出现前,她从未明显体会到喜欢一个人的感觉。

因此,虽然借了酒劲儿,她还是显得非常紧张。

应该说点儿什么好?

她在心里飞快的想着开场白,比如,祝贺你什么的。

结果电话以一种让她意外的速度很快接通,电话那头的裴洛川说了一声:“你好。”

秋实的脑袋就瞬间的懵了,刚刚想着的开场白,也全被遗忘到了脑后。她觉得自己的头皮都紧张得凝在了一起,脊背发凉,两个手心出满了汗。

可是,自己打过去的电话,总该说点儿什么。

她有些思绪纷乱的说着:“我……我是秋实。我在江南里,有一套别墅,价值六千多万,还在龙腾盛世有百分之三的股份,市值两亿多。我还有一辆车,是大众高尔夫,其实我喜欢保时捷,但是我车技不好,怕停车的时候刮到,所以先买了一辆大众高尔夫,打算练练……”

裴洛川在电话的另一头听得满头雾水。这个,第一次通电话,你跟我说这些干吗?

秋实说完,脑袋里也有些发懵,面红耳赤的想着,我这说得都是什么呀?于是又赶忙的解释:“我是想要告诉你,这些,都可以当成我的嫁妆。你……你不是想要全国各地都去逛逛,可以用我的钱。”

裴洛川在电话的另一头愈发显得目瞪口呆,同时心里也在不断的打鼓,紧张的程度,丝毫不下于现在的秋实。于是他就也跟着语无伦次,说:“我……之前其实买了一百万的理财保险,每个月的分红差不多能有一万多。我还想着,先用那些分红在国内转转,等到保险到期,取出来到国外也去转转。”

秋实紧张的听着,又紧张的说:“行呀!趁着年轻,就应该多出去走走。我们可以一起。”

裴洛川就在电话另一头显得有些结巴,说:“那……那……我觉得,我们可以首先尝试着相处一下。”

秋实说:“对的,我们应该先相处。我一直都在等着你醒。”

似乎是忘记了对方看不见,裴洛川握着手机用力的点头,说:“这半年,我听说你把大吉村的引资做得非常好,我……其实半年前就有点儿喜欢你。”

秋实说:“啊?就是有点儿啊?”

裴洛川说:“不是,是很喜欢。我的手机里存了好几十张你的照片,咱们两个之前就见过,在西湖,那天下着雨。”

秋实甜甜的一笑,说:“是啊,那天我还挺讨厌你。不过后来就不讨厌了。你怎么在手机里存了我的照片。”

裴洛川说:“因为我觉得,你当那个老板娘,不可能想不到接下来的流言蜚语,心里就总是……”

秋实等了半天,也没见裴洛川继续往下说,就问道:“总是什么?”

裴洛川说:“那样儿。”

秋实问道:“哪样儿?”

裴洛川说:“就是……就是觉得,你可能也喜欢我。”

秋实在月光下笑得愈发憨甜,问道:“你是不是第一次这么和女生说话?”

裴洛川说:“是呀。”

秋实说:“其实我也是。”

电话里陷入了一阵的冷场。

秋实说:“要不,改天见面再聊?”

裴洛川说:“好啊,我这两天就过去你那儿找你。”

挂断电话,两个人不约而同回想之前电话里出自自己口中以及对方口中的内容,心里又不约而同的想着,这都是说的什么?

恋爱中的人,都会变得傻傻的,哪怕睿智近于妖。

第二天裴洛川给杨秀峰打了个电话,本意是想询问张培的电话号码,结果杨秀峰却坚持着想要和他见上一面。

两个人约定的地点在之前杨秀峰和姚蜻蜓见面的茶馆,见了面之后,两个人喝着茶,有一搭无一搭的闲聊,临走,杨秀峰说:“那天在图书馆,拿走了你画的画,不好意思哈。”

裴洛川笑着摇头,说:“本来就是随便画上了几笔,画完也就扔了。”

这一次会面,杨秀峰就只想请他喝茶,道歉。

中午裴洛川叫上叶小山,约出了张培,请张培夫妇吃了一顿饺子。席间张培问裴洛川:“我一直都想不明白,你买了一百万的保险,为什么要把受益人写我的名字。”

裴洛川就不好意思的笑,说:“当年在孤儿院,你一直都很照顾我和小山,这些年我一直都没忘,很想当面的和你说一声,谢谢你。可是想要找到你实在太难了,我就想,放跑几十万只鸭子,一定会有人好奇去调查,就把受益人填上了你的名字。果然,杨秀峰警官,帮我找到了你。”

张培夫妇终于释然。张培笑着说:“过去了那么多年的事儿,我早都给忘了。”

裴洛川离开杭州之前,和很多认识的以及不认识的人都见了面。这其中包括出现在王裕台葬礼上的几位老人,他还记得林姓老首长、余连长、以及秋实的祖父秋霆山。

秋霆山之前经常和几名老人显摆,说:“这是我小师弟。”这次则是不愿意再以师兄弟相称,而是生憋着一脸的笑意规定裴洛川:“叫爷爷!”

和韩冰告别的时候,韩冰又用力的给了他一个拥抱,这个纤细的女人,差点儿把他身上的骨头勒断。

韩冰比他更早的离开了杭州。

裴洛川离开杭州的时候,姚蜻蜓、李初心、周北大、余水乡等人都恋恋不舍的陪送到火车站。按照裴洛川的想法,下次见面,说不得又要好些年。

周渔自己来到了火车站,悄悄的看着裴洛川走进站台。直到火车开走,她拦了一辆出租车,目的地是拱宸桥。她和爷爷约好,今天抽出半天的时间,去给下棋的爷爷端茶递水。

拱宸桥边有个姓方的老头,能让三弦说话。

从杭州到余姚,再转乘两次船前往大吉村,在小船上,裴洛川见到了这片绿油油的河道两旁翻天覆地的变化。之前周围那些比较穷困的村子,现在都已经兴建了科技化大规模的养殖场,显露出一片繁荣昌盛的景象。

大吉村更是今非昔比,每个人都显得精神焕发,充满喜气。按照宋长喜的说法,两个月前,他已经是实打实的拥有了价值上千万的股份。冯宝库、王金条等人,也俨然一个个都成了小富豪。

这些大多都是“老板娘”秋实的功劳。

在岸边的码头,裴洛川见到了青春靓丽的秋实,两个人难免又陷入了冷场,傻笑着不知道该和对方说什么话。

两个人神交已久,却又从未有过实质上的交流。

村人们先是在一旁起哄,接着就自觉的给两人腾出了相处的空间,两个人一起朝村里走,裴洛川说:“大吉村发展的可真好啊,你真厉害。”

秋实说:“也没那么厉害,主要是你厉害。”

裴洛川说:“不,你厉害。”

秋实说:“你厉害。”

裴洛川摇了摇头,说:“当初想带领大吉村脱贫致富,并没想到大吉村能发展到今天,真的,没有你,大吉村发展不成这样。”

秋实说:“要不是你起的头,大吉村连脱贫的机会都没有,更别提发展成今天这样。”

裴洛川说:“我真的是觉得,你好厉害。”

秋实说:“不,是你好厉害。”

两个人再次陷入了冷场。

片刻后,秋实哈哈大笑,说:“你看,咱俩像不像两个傻子?”

裴洛川也跟着笑,说:“情愿就这样傻上一辈子。”

两个人一起往前走,愈发显得相像。

秋实说:“现在去哪儿?”

裴洛川说:“我想要先去看看马婆婆,还有马老太爷。”

秋实说:“好啊。”接着就忍不住的笑,说:“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管马婆婆叫马老太婆,因为马老太爷的这个称呼。”

裴洛川笑着摇头,说:“马老太婆说她喜欢我这么叫。可惜,以后再也吃不到她烙的面饼了。”

秋实说:“我学会了。”

裴洛川笑意盎然,问她:“那种用油蒸的咸菜你学了吗?”

秋实说:“没有,马婆婆说你自己会。”

裴洛川说:“对的,不用学的,我会。”

秋实又开心的笑,说:“咱俩真像两个傻子。”

裴洛川说:“那就傻上一辈子。”

来到了马婆婆和马老太爷合葬的坟前,裴洛川和秋实给两位先辈磕了头,周围鸟语阵阵,花香宜人。

秋实说:“大吉村是个很美的地方。”

裴洛川想了想,说:“其实以前我不是很喜欢的。我喜欢这里的人,却不喜欢这里的风景。”

秋实说:“那就多出去走走。”

裴洛川说:“不如一起去?”

秋实痛快的答应,说:“好啊,不过回来之后,我想要当一段时间的警察,抓足十个坏蛋。”

裴洛川说:“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女汉子。”

秋实哼哼了两声,说:“大多数时候都还是很温柔的。只不过,如果我面对了网上的疾风骤雨,是不会躲回到船舱的。死胖子告诉我,想让我冒名担任‘老板娘’,我就知道那死胖子打的什么主意。但是那个时候,我已经着了死胖子的道儿,每天脑袋里都不由自主的想着,要不,就真和那个裴老板相处一下试试?我很勇敢,在明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的情况下,还是选择担任了那个‘老板娘’。”

裴洛川美滋滋的笑着不说话,胖子嘛,是一个好胖子,已经远远超额完成了当时他心里的预期。

两个人一起走了一会儿,秋实用手轻轻的捅了捅裴洛川,问道:“我说你面对疾风骤雨,躲回到船舱,那种感觉会不会有些委屈?”

裴洛川轻轻的笑着,开口唱道:

“卸职入深山,隐云峰受享清闲。闷来时抚琴饮酒山崖以前……”

“忽见那西北干天风雷起,乌云滚滚黑漫漫。命童儿收拾瑶琴,至草亭间……”

“忽然风雨骤,遍野起云烟。吧嗒嗒的冰雹就把那山花儿打,咕噜噜的沉雷震山川。风吹角铃当啷啷地响,唰啦啦啦大雨似涌泉……”

“山洼积水满,涧下似深潭。霎时间雨住风儿寒,天晴雨过,风消云散,急忙忙,驾小船,登舟离岸至河间……”

“抬头看,望东南,云走山头碧亮亮的天……”

“长虹倒挂在天边外,碧绿绿的荷叶衬红莲……”

“打上来那滴溜溜的金丝鲤,唰啦啦啦放下了钓鱼竿……”

“摇桨船拢岸,弃舟至山前……”

“唤童儿放花篮,收拾蓑衣和鱼竿……”

“一半鱼儿就在炉水煮,一半到那长街换酒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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