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的尾巴
树藤
2023-12-30 02:06
学姐和沈清清私下有联系？
我满脸疑问，学姐似笑非笑，不回答我。让我更摸不着头脑了。
如今再见到沈清清，我会害怕吗？我想，就算我彻底放下了过去，也不能做到坦然面对她，她的影子整整跟随了我六年之久，甚至认识石南，都是因为她们长得很像。
我会动摇吗？彻底抛下了心理阴影，让我再见到她，该不会有什么触动，何况学姐等了我这么多年。
可心里莫名的焦虑感，让我无法安稳，我不知道在害怕什么。学姐一句话都没说，紧紧拉住我的手，想要给我安全感。
我问她：“是不是怕我和初恋跑了？”
“你跑不了。”
一路无话，可能是昨晚太累了，我昏昏沉沉的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已经从湿润宜人的江南，回到了干燥的北方，十月的秋天比南方低了几度，尤其是晚上，学姐穿的长裙很薄，一下飞机就发抖。幸好我提醒她带了几件外套。
到家天已经黑了，我爸开门的一瞬间，看着我拉着温婉大方的学姐，愣在那一动不动，估计是没反应过来我会带人回来，学姐主动问好。
“叔叔，我就是梧桐。”
我爸一惊，仔细打量学姐，“你就是梧桐啊，辛苦你了，这几年都在照顾他。”
我爸和学姐没见过，却一直私下有联系，有机会我真该问问学姐了，早早和我爸打好关系，是为了今天？不像她的风格啊。
老爷子看见学姐，比看见我还高兴，又是感谢又是称赞，学姐应对自如，我总觉得，她早准备好了见我爸的一天。问候完学姐，我爸终于空下时间来和我说话了。
“前一阵你说带女朋友回来，就是梧桐吗？怎么不早告诉我。”
一句话，把我说的有些难过，定机票的人，是方石南，而来的人，却不是她。
我说是，前段时间有事耽误了，今天才带学姐回家。
我爸沧桑的脸，露出了灿烂的笑容，笑的像抱孙子了一样，“早该这样了，我记得你俩大学时候就谈朋友了吧。”
果然，当初上学时候，学姐误接我的电话，让我爸误会她是儿媳妇了，冥冥之中注定了？
学姐也想起来这事了，偷偷的笑了，顺着老爷子的意思说道：“恩，好多年了，高尼和你闹了几年脾气，我没敢告诉你，现在他不会对你发脾气了。”
“也只有你能治治他那倔脾气。”我爸满面春风，比我还欣赏学姐。
因为回来的突然，我爸没准备什么，随便吃了一点，我和我爸太久没说话了，家里从小到大也没有异性，连房子摆设都单调的枯燥，突然多了学姐，气氛变得温馨，她会问我小时候，我爸讲了好多我都不记得的事，还翻出了我小时候的照片。
这特么的，我的黑历史全被学姐知道了。晚上躺在床上，她还嘲笑了我好久。
第一次见面，我爸对学姐就充满信任，家长里短什么都谈，一点都不拘束，这让我觉得很奇怪，我在学姐爸妈面前，还是保持礼貌拘谨的。后来我一想，女人最怕的是为未来婆婆相处，我家就我爹一个，她当然不怕了。说不定以后，她在我家都可以无法无天了。
和学姐家里的奢华古朴相比，我家就单调安静了很多，平时都是我爸一个人在家，有点冷清，躺在我许久没回来的小卧室里，充满怀念，当年每天晚上，就是在这里，我偷偷给沈清清打电话，一个月的零花钱，好多都交代给话费里了，我都忘了我们每天晚上会聊什么，总有说不完的话，初恋的少男少女，不懂克制，只想把全部热情献给对方。
而大学之后，有了微信，每个假期，我也是在这里，和学姐打电话，一开始是我图谋不轨想缠着她，后来成了朋友，我们打电话的内容，就是如何撩妹，如何拒绝男人。
这间屋子，承载了两个女孩的记忆，她们也都来过这里，睡在这张床上了。
在和沈清清没被我爸发现之前，我偷偷带她来过我家里，现在我还记得那个场景，她穿着校服，坐在床上，听着我给她推介的歌，因为夏天天气太热，她里面只穿了薄薄的吊带，发育过人的胸部，仿佛是带着青春的躁动。
而如今，同样的位置，学姐长发湿润，穿着睡裙，也坐在那里，摸着白皙的脚，向我抱怨高跟鞋不合适，一瞬间，恍如隔世，校服换成了高跟鞋，我们都长大了。
我抓住她的脚，要帮她揉揉，她躲躲闪闪，和我闹了起来，我终于发现她的弱点了，原来她脚怕痒，机会怎么能放过，我无赖的抱住她，她搂着我的头，脸蛋都红了，控制不住的笑着，警告威胁我，这时候，门开了，我爸站在门口，傻眼了。
我抱着学姐的腰，学姐白皙的长腿夹着我的脑袋，尴尬的看向我爸，我就说吧，我爸从来不尊重我的隐私，都不带敲门的。
我爸也尴尬了，说找学姐说几句话，学姐连忙推开我，出去了。这一说，居然有半个小时。他俩人到底密谋啥，这么多年，好多事都是背着我说。
等的我差点睡着了，学姐才回来，我问她说什么去了。
学姐学着我的语气：“当然是一家之主的交接仪式了。”说完她对我晃了晃手腕，白嫩的手腕上，居然多了一个玉镯，值不值钱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那是我妈留下的。
“靠！不行，祖传的。”
她光着脚丫踢开我，从身后又掏出了一个小本：“叔叔不光把你妈妈的首饰给我了，还有你家的户口本，现在我就是你们的一家之主了。”
“户口本？”你真要无法无天了？
我正准备和我爸理论去，她一把将我推倒在床上，熟练的跨坐在我身上，这简直是她的标准姿势，她只穿了睡裙，这样我们俩几乎什么都没阻挡，她似乎很享受，迷眼妩媚，柔声说道：“白痴，没有户口本，你怎么和我结婚。”
“我怎么感觉，是你娶我呢。”
她骄傲仰起头：“你娶的我了吗？”
辞了工作，离开了那个城市，这一趟所有的行程，她都安排好了，我只要照着做就好，她吻着我也不放手里的户口本，这就是此行的终点吗？她想要的，都达到了。长达数年的等待，终于有了结果。
情绪迷离的慢慢失控，我扯开她睡裙，她嘤咛一声，发给我明确的信号。
“真的来吗？你想染红我的床单？”
“给你留个纪念。”
“我不想和大姨妈作对。”我强行忍耐着。
“可我忍不住了。”
按照规矩，今天我该带学姐逛一逛我的老家，可惜一个工业城市，真没什么看的，尤其是这个季节，风沙很大，空气不是很好。走在街上，学姐心情不错，却直言不喜欢这个城市，我说我也不喜欢，也没要求你嫁到这来。
“要不，带你也去我高中看看？”我提议道。
她一挑眉：“哦？是想看看和沈清清的过去？”
“你怕了？”
她得意的露出手腕上的手镯，“不怕，手镯除非打碎了，摘不下去了。”
她说完，却话锋一转，“去高中我没兴趣，不如去见沈清清吧。”
我被吓了一跳，她居然主动去见。说实话，这次回家，我还是挺怕偶遇到沈清清的，小城市就这么点地方。
她故意挑衅道：“你怕了？”
“你怎么想的？”
“有些事，终究要解决，石南告诉过我，你心里最后的疙瘩，不见到沈清清，这辈子都下不去。你以前还编造过一次见沈清清来骗石南，你心里早知道怎么解决了，对吧。”
“还是算了吧……”我突然莫名的害怕了，不知道在怕什么。学姐突然用力拉住我，不顾我反对，“走吧，带你去见她。”
“你……你和她约好了？”
“是啊，这就去她家找她，她家在哪你记得吗？”
她家？
我当然记得，我甚至能记得，从我家里走到她家，需要几分钟，需要走多少步，会路过什么超市什么小吃，有哪个大爷会固定出来晨练遇见。即使六年过去了，我依然记得清清楚楚，所以我才害怕，如果我真的被这一次见面，打乱了，如果沈清清真的要重归于好，这无疑都会摧毁我现在的安宁。
不值得，不去了！
关键时刻，我怂了，学姐硬拉着我要上出租车。
“高尼！你到底在怕什么！”
“我什么都不怕。”我口是心非，我在怕。
她不满意我的回答，咬牙瞪着我：“那你爱我吗！”
“我……”我竟然犹豫了！
学姐瞬间眼含怒意，只不过，几秒钟，她克制了怒火，恢复温柔平静，“去见她。”
我几乎一瞬间天旋地转，我怀疑我才是软弱的那个人，我居然要晕倒了。
不知道眼前看见了什么，迷迷糊糊的被学姐牵着走，直到耳边安静的只有风声鸟叫，我才脑子一顿，和她停下脚步，清醒了，这是一座山上。
“高尼，沈清清就在这。”
我顺着她白皙的手指，低下头，一座石碑——沈清清之墓。
轰！
大脑撕裂一般，我浑身剧烈颤抖，双腿一软，颓然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