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恬发来消息:诗诗,你今晚的飞机,到家了吗?我听说小赋也回来了,在伦敦的比赛拿了金牌,改天给他庆祝一下吧。p(# ̄▽ ̄#)o
严赋盯着那两行字看了好几遍,看的严诗都以为他是不是不认识字了。
“喂,她说什么了?”
严赋不理她,伸手打字:“嗯,到家了。严赋也回来了。”
很快乐恬就回复了:我今天在哈尔滨刚比赛完,明天下午就回去了。我下去再去找你,对了,小赋是不是快高考了?他这几天什么时候有空,我请他吃饭,庆祝他加入来克尔顿,还有金牌。
严赋思索了一下,说:他都有空,你定时间,我给他说。
乐恬:那下周六晚上怎么样?
严赋:嗯,好。
乐恬:那就说定了,早点休息,晚安。
严赋:晚安。
回复了最后两个字,严赋却久久没放下手机。他盯着屏幕上两个字眼看了好久,心里一阵不舒服。终于,他又给乐恬发了一句话。
“他不喜欢你叫他小赋,以后你叫他严赋。”
乐恬很久才回复,先是一个惊讶的表情,然后说:哈哈哈,好吧,看来他是长大了。
严赋盯着她最后发来的话,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滋味儿。
长大了,我以前在你眼里都是小孩子吗?
呵。
严赋皱了皱眉头。
严诗眼看聊天结束了,眼疾手快拿过了手机,往上划拉着,才划了两下就到头了。
“咦,你怎么不多跟她聊两句?”
严赋没答。
他怕聊多了露馅儿。
严诗把这为数不多的聊天记录来回看了好几遍,最后气冲冲把手机举到他面前,说:“你跟乐恬聊天,居然每一句话都没低于两个字,呵!”
严赋无语的瞥了一眼,手机屏幕上正是严诗和自己的聊天记录。他看到自己清一色的回复:嗯,哦,好,不。
严赋:“……”
***
严诗和严赋回到家时,爸爸妈妈正坐在客厅看电视。俩人穿着居家的睡衣,严诗看到这副温馨的模样,瞬间觉得自己所有的委屈都有了着落。
严妈妈也是个性情中人,这丫头从小就是忽高忽低,她都习惯了,本来对她的事情没太担心。结果看到女儿的小委屈模样,瞬间心就软了。
严妈妈立马冲上去抱住自己女儿一顿狠安慰,两人在客厅里众目睽睽之下抱成一团,不知道的以为生死离别呢。
严爸爸平静的把目光从这母女二人身上移到严赋身上,严氏父子眼神一对,齐齐开始上楼刷牙洗脸。
严诗在严妈妈怀里好好的诉苦撒娇一顿,上楼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了。她回去冲了个澡,准备睡觉的时候发现眼睛还是肿的。
严诗决定眼睛消肿之后再睡,往阳台上看了一下,发现严赋屋里的灯还亮着,于是她去敲了严赋的门。
严赋开门的时候手里还拿着一本书,看见严诗,问:“干嘛?”
严诗推开他直接进去,说:“为了我的美貌,我得等眼睛消肿了再睡。”
严赋:“……”
严诗走到严赋书桌前,看见上面几本西方古典音乐史、小提琴协奏曲的书,她拿出一本翻了两下,顿时没了兴趣。
严赋重新坐到床上看书,严诗缩到椅子里,目光机灵的看着他:“好弟弟,你给我说说,你去伦敦参加比赛,和陆淮相处的怎么样啊?”
严赋从严诗嘴里听到陆淮就头疼,说:“不怎么样。”
严诗立马蹦到他床上,给严赋弹的抖了一下:“什么叫不怎么样?你是不是欺负他了?”
严赋甩被子:“没有。”
严诗:“那为什么?”
严赋深吸一口气,道:“我们不一路,他去伦敦参加别的演出了。”
严诗:“那那张出神入化的裸照你从哪儿给我拍的啊?”
严赋:“……第一天晚上,乐队的人集体在小镇泡温泉。”
“哦哦。”严诗用力点头,随后把脑袋伸了过去:“那你下次能不能帮我拍点儿别的,比如,没有围浴巾的……”
“严诗!”严赋实在受不了了。
严诗立马缩了回去,嘴上不停:“不照就不照嘛,我跟你说着玩儿呢,你那么大声音干嘛!知不知道尊老爱幼啊,我平时就这么教你的吗,真是一点也不给我长脸!”
严赋:“……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老’”
严诗又被他鄙视了,冲他做了个鬼脸。
她又在严赋的房间里呆了一会儿,问:“你从伦敦回来有没有给我带礼物啊?”
严赋不假思索:“没。”
严诗:“你太无情了,你不给我我自己找!”
她说着就要往他柜子里翻,被严赋一把扯了回来:“别乱动,我去给你拿。”
严诗乐呵呵的躺床上,讽刺道:“你看看你,直接拿出来不就好了,干嘛给我玩儿这种把戏嘛,你又骗不到我,真是的。傻子。”
严赋简直要忍无可忍了。
严赋从柜子里拿出两个精致的漆黑盒子,递给严诗一个,另一个放在桌子上。严诗拿过来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精致的白金手链。
手链的做工十分精致,没有多余的点缀,花纹和形状全都是一点一点雕刻上去的,简约又高端。
严诗瞬间喜笑颜开,抱着严赋在他脸上吧唧亲了一口:“谢谢老弟!”
严赋被她吓了一跳,赶紧伸手把她的头掰了过去。
“难得你还记得专门给我挑礼物,真是受宠若惊啊。”
严赋坐在椅子上重新打开书:“机场买的。”
这回严诗一万个不信:“桌子上那个是给乐恬的吧?你给她买礼物会去机场?”她轻而易举的戳破了严赋的话,却突然觉得有点儿凄凉。
“严赋,我这个亲姐姐居然还要粘别的女人的光才能要到你的礼物,我是不是太失败了?”
严赋:“……你也知道。”
严诗不理她,伸手拿了桌子上的另一个盒子,严赋伸手抢,没抢过来。
严诗打开一看,发现也是一条手链,乍看差不多,不过雕刻的细节有差别。
严诗皱了皱眉毛:“我觉得她的比我的好看,我能申请换吗?”
严赋:“你训练又不戴,哪个不一样?”
严诗:“乐恬训练也不戴啊,哪个不一样?!”
严赋被她一下子呛的怼不回去,最后别过脑袋:“不给!”
***
严诗第二天算是调整,在家睡了个懒觉。严赋一大早就出门了。今天乐队搬迁,为了适应之后的几场演出,搬到了靠近市里的地方。
来克尔顿乐团是国际上知名的乐团赞助品牌,它的发展重心一直在西欧和北美,中国只有一个,还是陆淮从美国带回来的。目前中国的这只乐团没有专门的划分类别,管乐队或者管弦乐队都没有成形,还在聚集人才的阶段。将来乐团发展成型后,很可能单独组,或者把拔尖的人才推荐到国外总部的知名乐团里。陆淮既是钢琴师,也算是半个管理人。严赋就是陆淮亲自招过来的。
国内的知名乐团数量少,所以很容易就能拉到赞助商。乐团新的集训地就是一个房地产集团赞助的,新建的房子,全新装修,地方比原来大了将近三倍。
乐团几个主要人员会经常在一起训练演奏,尤其是临近大的演出的时候,住在训练地都是常有的事儿,这次换的地方到够给他们一人一间宿舍了。
严赋到的时候,只有安宇一个人在那儿。安宇比严赋大三岁,是个主攻萨克斯的乐手,前年被白旗墨招了过来。整体来讲,这个乐团的平均年龄很低,看起来也很赏心悦目。
安宇看见严赋来了,立马从旁边凑了过来:“陆淮怎么还没来?”
严赋:“不知道。”
安宇:“你给他打电话没有啊?”
严赋:“没有。”
安宇:“哦。你今天早上吃饭了吗?天啊我给你说我早上吃的我姐姐做的鸡蛋煎饼,简直要了我的小命,太他妈难吃了。她非要拿我当试验品,还硬逼着我吃完,现在我整个肚子又想吃东西又想吐!”
严赋没说话。
安宇略显尴尬,问:“我问你吃饭没……”
严赋:“哦,没吃。”
安宇:“你怎么能不吃早饭呢?我给你说我前两天在网上看到一个帖子,说人是怎么废掉的,排到第一位的你知道是什么吗?我猜你就不知道,就是不吃早饭!第二和第三分别是色/情网站和打游戏,你说说你上来就占了第一条,等你长大点儿第二第三还会远吗?那你不就要废了吗?!”
严赋还是没说话。
安宇觉得十分尴尬:“我刚才给你说了,人怎么废掉的,你没听清吗?要不我在给你说一遍?这第一啊……”
严赋:“我不上色/情网站,也不打游戏。”
安宇:“……”
他终于有点儿忍不了了。自己在这儿等了半个多小时,好不容易等来一个人,怎么比陆淮那厮还冰山。
还好,他不敢在陆淮面前造次,对这个小不点儿还是可以的。
安宇清了清嗓子,说:“严小兄弟,我比你大三岁,入团也比你早,所以呢,也算的上你的前辈。”
严赋反射弧反射了好一会儿:“哦,你好。”
安宇:“……”
“我的意思是,你对待前辈,不能这么冷淡。你要热情,话要多一点,要陪前辈聊天,知不知道?”
严赋原本一直靠在墙上,这会儿突然抬头看向安宇,目光聚焦。
安宇甚感欣慰,只听严赋悠悠道:“前辈。”
“嗯,前辈在。”
“你不愧是吹萨克斯的。”
“那当然。”
“肺活量真大,真能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