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七章 冤魂托梦

当老杨听到我的话，他露出一种古怪的目光，稍显迟疑地看了我一眼，声音中带着一丝怪异：“你的话竟然成真了，最近我们村里确实有个孩子失踪了，被人拐走了。” 他沉默了片刻，然后继续说道：“那孩子的家人一直在找，可是一直没有找到，我猜可能是被卖到其他地方去了。”

我听了之后，感到心中一阵不适，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情绪，接着问道：“这事发生多久了？我们得加强安全措施。” 我故意加上这句话，是为了不让他怀疑我的真实意图。

老杨并没有怀疑我，而是顺着我的话继续说：“大概两个多月前的事。还有，据说那个孩子之前经常从一个女人那里得到糖果，他还常常把糖果分给其他小孩。但突然有一天，他就消失了，连警察都还没找到他。”

我心中一惊，我记得梦中那血腥的场景，那清晰的凶杀现场，难道那个女人清理了所有证据？

“只有这一个孩子出事吗？”我急切地问道。

老杨带着一丝惋惜摇了摇头：“一个孩子已经足够那个家庭痛苦的了。他平时很乖巧，还是班里的班长呢。”

我心中的想法逐渐得到了证实，我几乎可以确定那个梦境是真实发生的，那个可爱的小班长已经遭遇不幸了！

“既然那个女人想拐卖他，给他糖果然后直接带走不就行了？为什么还要经常给他糖果？杨老师，你觉得有没有可能，那个女人当时的目标不只一个孩子？” 我提出了自己的猜测。

老杨惊讶地“咦”了一声，“我之前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我们正讨论着的时候，胖子突然插了进来。他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他直勾勾地盯着我和老杨问：“你们刚才说的是分糖果的事吗？”

老杨点了点头，确认了他的问题。

胖子的脸部因肥胖而略显扭曲，他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盯着我，仿佛心中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终于，他吞吞吐吐地说出了一句话：“那两股子气……糖果不会是……”虽然我心中难以置信，但我还是点了点头。

这时，胖子突然捂住了自己的胃，眼泪汪汪地差点哭出来，嘶哑地说：“我舔了……”我愤怒至极，心想要是不是因为这种情况，我真想上前给他一巴掌。他居然还骗我说没舔到！

之后，老杨安排了我们的教学事宜，告诉我们要先适应环境后再开始上课。我和胖子被安排住在那栋看起来岌岌可危的楼里。胖子一路上不停地抱怨，看到我表现得很淡定，就好奇地问我怎么一点都不介意。我告诉他，因为我之前在梦里已经来过这里了。

“之前你来过这里？”胖子疑惑地问，显然他没想到我与杨校长之间并没有什么熟悉的迹象。我点点头，回答：“我在梦里来过。”然后我没有遗漏任何细节地把那个诡异的梦境讲述给了胖子。

胖子半信半疑，但显然这个故事已经足够让他震惊。他哭丧着脸问：“这么说，是那个死去的小孩子给你托梦？”我再次点头：“估计是。”接着，我又补充道：“你说的那股子保护的气，应该就是他的。”

这次胖子聪明了，他直接反问：“那前一股子气是谁的？”在这个问题的投掷中，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种不祥的预感，使整个场景笼罩在一层神秘而令人不安的氛围之中。

在那一刻，我投去了一个严厉的目光，胖子只是嘿嘿笑笑，没有再发出任何声音。片刻之后，他问道：“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是直接报警吗？”我回答道：“报警当然不行，警察不会因为一个梦境就相信我的话，我们至少得先找到一些确凿的证据。”我心里清楚，只有拿出证据，才能让人相信我的话。我知道的事情太多了，不可能找不到一条证据！

“首先，我们必须确定那个女人是否还在镇上。”我毫不犹豫地将胖子拉进了这场计划中，他看起来既惊讶又兴奋，没有任何抵抗的意思。火车旅行实在太过劳累，我们在前一天好好休息了一下。第二天，我们跟着老杨到处游荡，熟悉环境。之前我和胖子提及过的所有地点都得到了验证，这让胖子对我的梦境深信不疑。

我们决定单独行动，恰好老杨也有事要忙，便先行离开了。我和胖子交换了一个眼神，率先向那个教室外走去。当初，小班长就在这个班级，而且他给李佳丽分配了额外的糖果，这表明他们两人关系不错。

趁着下课时间，我把一个小姑娘叫到一边。她警惕地打量着我们。我向她解释说我们是她的新老师，想了解班级的情况。幸运的是，当时的班级老师也在场，并确认了我们的身份，这才让小姑娘愿意跟我们走出教室。

“别害怕，你刚才也听到张老师说了，我们都是新来的老师，不会对你造成任何伤害的。”我安慰道。小班长失踪的消息在小镇上引起了轩然大波，家长们现在对自己的孩子更加关心和重视。

“我知道你叫李佳丽，对吧？”我轻声询问，蹲下身体，努力展现出一丝温和的微笑。小姑娘目光惊讶地盯着我，疑惑地问：“老师，你怎么知道我名字？”她称呼我为老师，这让我稍微松了一口气——只有当她放下戒备，我才能从她口中套出更多信息。

旁边的胖子见状，也赶忙蹲了下来。但由于他体型庞大，这个动作显得格外滑稽，引得小姑娘忍俊不禁。

我先是轻描淡写地问了些学校生活的琐事：“你们班老师平时是怎么教课的？都讲些什么？”小姑娘滔滔不绝地说了一大堆，仿佛打开了话匣子。

她抱怨道：“语文老师讲课无聊极了，总是唠叨不停。每次上课都得自己读书，读得我都烦了。我最喜欢音乐老师，她教我们好听的歌，还带我们出去玩。”

接着，我又问她：“那你有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同学或朋友？”小姑娘眼睛一亮，高兴地说：“当然有，苗苗就是我最好的朋友！她画的画超级美！”

她接着叽叽喳喳地讲述了苗苗送她的画，以及画中的各种细节，似乎在那些画作中，她们的友谊被描绘得天长地久。

我耐心地听着，等她讲完，从口袋里拿出两颗我刚在门口的小店买的糖果，微笑着说：“谢谢你跟老师分享这么多。听说你喜欢吃糖，这个当作奖励吧。”

小姑娘欣喜欲狂，伸手去接，但突然间，她的表情变得惊恐，目光在我和糖果之间徘徊，犹豫不决。最终，她不舍地摇了摇头。

我追问她为何拒绝，她低声回答：“班长王达飞就是因为糖果被骗走的。”她的声音中满是恐惧。

我温柔地回应：“但老师不会骗你的，李佳丽。”

当小姑娘歪着头，一脸认真地思考后，她开心地接过糖果，并礼貌地说：“谢谢老师！”看着她吃得那么高兴，我忍不住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班长被糖果骗走的？具体是怎么发生的？”她犹豫了一下，四处张望，然后偷偷靠近我的耳边说：“老师，我悄悄告诉你，其实没人知道班长那天去了哪里，只有我知道，是后山。我没告诉过任何人。”她的话让我感到疑惑不解，我问：“为什么不告诉警察？”她害怕地看着我，眼中充满了委屈。

我轻轻摸摸她的头，温柔地问：“你还知道其他事情吗？可以告诉老师。”她点了点头，声音更加细小：“老师，我喜欢你。大家都说班长是被那个女人拐走的，但他们从未见过她。我见过，而且我知道，那个女人现在还在镇上。”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对我来说，犹如晴天霹雳。那个女人还在镇上，这意味着其他孩子也可能处于危险之中！

小姑娘并没有注意到我的脸色急剧变化，她继续说：“我找过她，但她不在，我也没看见班长。”听到这里，我猛地站起来，惊吓到了小姑娘和胖子。“你找过她？”她害怕地点了点头。这时，胖子急忙把她抱住，安慰着她。我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情。

在握手中的线索紧紧地缠绕着，那女人的影子还未远去，她的存在像是一团迷雾，笼罩在我心头。这样的机会，我绝不能错过。与小姑娘的交谈后，我让她安心返回教室，转而与胖子深入商议。在决断的瞬间，我们选择报警，迅速梳理了事态的概况。

王佳丽的目击证词犹如一盏明灯，为我们指引方向。我和胖子在警局的询问中，除了那个深入骨髓的梦境，我毫无保留地将所知倾吐。警察们记录下每一个细节，最后告诉我们可以离开。“你们能抓住那个女人吗？”我焦虑地追问，那女人的形象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放心吧，我们已经行动起来了。”警察的话让我稍微舒缓了一些。

虽然案件的进展对我们而言是一片迷雾，但小佳丽的安全得到了保障。她作为一个孩子，警方仅在幕后询问，未让她公开露面。

案件终于有了眉目，那女人也落入法网。这时，镇上的人们才惊觉原来小班长不仅仅是失踪，而是遭遇了不幸。警方在后山发现了他的尸体，挖掘出来时，腐烂的肢体和难以名状的恶臭令人心生恐惧。法医证实，这的确是那个失踪的孩子。但令人难以接受的是，那女人竟然残忍地将孩子肢解。我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小班长在那屋中的惨烈尖叫，心中充满了悲伤和不解。

我无法理解，她明明是个人贩子，为何要残忍地杀害小班长，还采用了分尸这等残忍手法。更令人不解的是，为什么她在杀人后，没有选择逃离，反而继续潜伏在这个小镇？

经过警方深入调查，真相终于浮出水面。那名女子，钱慧芳，原是邻镇的一位寡妇。三年前，她的儿子惨遭他人害死，自此她陷入了精神错乱的状态，常常对着空气自语，甚至错误地将他人的孩子视作自己的亲儿。

记得有一次，钱慧芳来此卖菜，偶遇小班长王达飞。小班长与她亡子长相颇似，她误将他当作自己的儿子，经常慷慨地为他购买昂贵的糖果。

至于后来的杀戮与分尸，起因于钱慧芳想将小班长带回家。小班长的反抗触发了她的精神病发作，导致了这场悲剧。杀人后，钱慧芳的精神状态进一步恶化，悔恨交加。她常回到与小班长首次相遇之地，期盼能再次见到他，给他买糖果。

听完这一切，我陷入了沉默。钱慧芳的确可怜，但她的悲痛转化为了对他人的伤害。她的行为，尽管后来有悔改之心，却无法抹去她的罪行。杀人并毁尸灭迹，这样的行径，无法因她稍显的悔意而得到宽恕。

钱慧芳被警方带走，我与胖子却因此声名鹊起。在这个小镇，我们协助警方的英勇行为被广泛传颂。走在街上，人们热情地称呼我为“季老师”，有的甚至塞给我鸡蛋和面饼。

在忙碌调查小班长案件的这段时间里，我再也没遇到过任何古怪的事情。本以为我的运气终于转好，哪知那天晚上，我又做了一个梦。依旧是托梦。梦中，我看到了小班长，他还穿着那件翠绿色的衣服，脸上却露出了一丝开心的笑容。

“季老师，谢谢你！”

眼前这个孩子，他的生命刚刚开始便被无情地终结了。我静静地看着他，不知不觉中眼眶泛起了泪水，“希望你下辈子能好好投胎。”

小班长轻轻点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我的冤屈一旦得到解决，我就可以去投胎了。之前在火车上托梦给你，并不是故意想吓唬你。有个人告诉我你即将到来，他说你可以帮我解决问题，所以我才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