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我真的撞邪了吗?我竭尽全力,想要挣脱这不可思议的束缚。我的双腿仿佛不再属于我,沉重无比,我努力到脸色通红,却依然纹丝不动。
恐慌和急迫感笼罩着我。屋子里的那个恶毒女人不知在对孩子做些什么,孩子的哭声越来越凄厉。就在此时,我听到“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了,一个三十余岁的女人走了出来。
她的容貌倒是颇具姿色,但此刻她浑身沾满鲜血,左手拖着一个沉重的麻袋,右手紧握一把斧头,斧头上还淌着鲜血。而屋内再无孩子的哭泣声。
我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愤怒和恐惧交织在我的大脑中,我多么想冲上去质问她,为何要这样残忍对待一个无辜的孩子!但我的身体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牢牢束缚,连嘴巴都张不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女人拖着麻袋离去。
当女人消失在黑暗中后不久,我突然发现自己能动了。我没有时间思考,迅速追了上去。山路崎岖难行,草丛和枝条无情地刮擦着我的腿和胳膊,留下一道道痛楚的纪念。
我忽略了疼痛,全神贯注地跟随着被踩踏的草叶和远处微弱的响声。大约追了十几分钟后,我终于看到了前方的女人,她费力地拖着麻袋,麻袋在石头上刮出刺耳的声响,她的脸上没有任何怜悯,只有冷酷和阴沉。
她在山上找了一个地方,那里有一个坑。我心中一紧,看着她毫不犹豫地将麻袋拖进坑中,然后开始埋土。
原来,这一切都是蓄谋已久的阴谋!我咬紧牙关,怒火中烧。看着她把斧头放到一旁,专心致志地填埋土地,我忍不住猛地跳了过去,一脚踢出。
接着,我惊醒了。是的,彻底醒来。当我坐在床上,愣愣地盯着上铺的床底时,我被一种难以名状的感觉包围着。我环视四周,发现自己处于火车车厢内的杂乱景象中。
这意味着,我仍然在火车上。换句话说,在经历了那个血腥恐怖的梦境之后,我竟然又做了一个恐怖的梦!这简直不可思议,真是遇到鬼了!
“哥,你醒了?”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在我身边响起。我扭头一看,是胖子正笑眯眯地看着我。
“哥,你真能睡啊,从昨天晚上睡到现在。你不是头疼吗?现在感觉怎么样,好些了没有?”他关切地问。
我呆呆地盯着他,无法回答。我的思绪一片混乱,连续两个恐怖梦境的经历让我无法分辨,到底此刻是梦境还是现实。
在这两个梦境中,每一个都逼真到令人恐惧,尤其是第二个。我竟然以为自己真的成了那个小镇上的一名老师,整整一个月!这些连续发生的事件让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遇到了民间传说中的邪灵?
十里庄和十里庄小学,迎接我的老罗,班上的小班长王达飞和那个小女孩李佳丽,当然还有那个杀人犯,他们的面孔在我脑海中清晰如画。如果我懂得绘画,我甚至能精确地将他们描绘出来!
“哥,你要去哪里?”那个胖子望向窗外,随后问道,“这已经是林煌境内了,别坐过站了。”我抬头看了他一眼,回答道我的目的地是十里庄,就在林煌后面。
他显然没料到我会回答他,毕竟之前他问了我那么多问题我都没搭理。他愣了一下,然后眼睛眯成一条缝,笑得更加灿烂:“真巧!哥,我也是去十里庄的!我去那里义务支教呢!”
什么?我差点瞪出眼球。就他这种德行,居然和我干同一行?而且还是同一个地方!想到将来要和他在同一所学校,我浑身不由得一阵麻木。再联想到那个不祥的梦境,我整个人都感觉萎靡了。
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能塞牙。我这辈子没做过什么大恶,怎么就碰上这些不干净的邪事了?想想我这么大了,连死人都没见过——我的思绪突然停止了。
难道,是那个溺水而亡的鬼魂紧紧缠绕在我身边,不肯离去吗?他是不是因为我没有伸出援手,所以想要对我进行报复?我脸色苍白,心中的恐惧几乎让我落泪。当时我深陷酒精的困扰,连站立都困难,怎能去救他!我内心其实是想要救他的,但他却没有给我任何机会,一头扎入了深达五米的湖水中,而我,一个不会游泳的人,又能如何?
这起自杀事件与我无关,为何偏偏落在我头上!我的痛苦,那个不知轻重的胖子却浑然不觉,他就像找到了知音一样,兴致勃勃地坐在我的床上,滔滔不绝地讲起他的故事来。我根本无心去听他的闲聊,脑海中只盘旋着如何解决这件事情。
我是否应该寻找一个道士?但现在的道士大多是骗子,而且我这个囊中羞涩的大学生,哪里有钱请这样的人。难道我真的要被这个厉鬼纠缠一生?
在那种浑浑噩噩的状态下收拾行李时,我突然在床边发现了一个物件。我拿起来一看,顿时吓得赶紧扔了出去。那东西在地上翻滚了几下,最终停在胖子的脚边。
“哥,你为什么要扔掉糖果?不吃给我好了。”他一边说着,一边弯腰捡起糖果,撕开包装纸就要放入嘴中。我看到这一幕,恐惧感更加剧烈,“别吃!”那可是鬼魂送的糖果,怎么能够吃呢?
胖子吃着糖的动作突然停滞了,他那尴尬的样子让我不禁摇头。他支支吾吾地说:“哥,你还吃这个吗?对不起,我以为你不要了。”然后,他小心翼翼地把糖纸叠得整整齐齐,像是在还原一个完整的秘密,递回给我。
我对他说:“我没舔过它。”他这句话让我既恶心又哭笑不得,“算了,扔了吧。”但胖子显得有些委屈:“我真的没舔,你看看就知道。”我不想再纠结这个问题,便迅速把棒棒糖扔进垃圾桶,然后转移话题:“你说你是去十里庄小学支教的老师?”
提到这个,胖子立刻兴奋起来:“对,听说那边条件艰苦,缺老师。我就报名参加了这个活动。哥,你也是吗?”我勉强点了点头,其实心里早就退缩了。但我想,即使我不去十里庄,那些怪异的事情可能还是会找上我。有胖子作伴,至少在陌生的地方也有个照应。
我们在林煌站点过了,一同下了火车。没有传说中的罗姓汉子来接我们,这倒让我松了一口气。我们询问了附近的人,然后直接朝着小学走去。
胖子突然说:“哥,其实我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他一向直言不讳,这次竟然犹豫,这让我更加好奇,“你就说吧。”
“哥,我得诚实地告诉你,我总能感觉到你身上有着两种奇异的气息。”
我惊讶地反问:“什么?这听起来像是玄幻小说里的情节,你在开玩笑吗?”
胖子急切地解释道,眼神认真:“绝对是真的!我从小就对这些异常感觉敏感。自从我们上了那趟火车,我就察觉到你身上有些不正常。起初,我只感受到一种气息环绕着你,但奇怪的是,到了深夜,你身上的那股气息竟然分裂成了两种。”
我内心疑虑重重:难以置信,这种事情真的可能发生吗?
然而,更让我感到不安的是他那三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字:“不正常”。
我追问:“你能辨认出这些气息的本质吗?”我的声音在这陌生而阴森的环境中似乎回荡着。
胖子摇了摇头:“我不能确定它们的确切本质,但我能感觉到,最初那股气息给了我一种极度不适的感觉,仿佛寒风直刺入骨,而后来出现的那股虽然也令人不舒服,却相比之下要温和许多。而且……”
他深深地看着我,语气凝重得让我不寒而栗:“如果非要找个比喻,我会说,最初那股气息似乎在伤害你,仿佛鬼手摄取你的灵魂,而后来那股气息,则像是在保护你。”
保护?我感到一阵困惑,如同迷失在黑暗的森林中,无法找到出路。我可以理解伤害的部分,但保护是怎么回事?
我沉思着,如果他的分析是正确的,那么这两股气息难道代表了我不同的梦境?但它们不都是同样的恐怖梦魇吗?那么这所谓的“保护”又意味着什么呢?
他的话让我深陷思考之中,就像是被某种诡异的力量缠绕,无法自拔。
这时,我忽然想起了那个悬挂在床头、古怪的棒棒糖。那本应只存在于我梦境中的东西,怎么会悄然出现在现实世界里?难道,有人故意安排这一切,让我相信那个梦境的真实性?莫非,那些梦境中的场景,都是某种隐秘的现实?
我脑海中突然闪现出梦中的画面:我被小班长带到一间屋子前,他不断地告诉我保持静止,不要动弹。随后,我就真的无法动弹了,就连那次试图踢向女人的动作,也导致了梦醒。这个梦,似乎并非单纯针对我,而像是想传达某种信息。
我想起老人们常说的托梦现象,难道我经历的,正是那些传说中的“托梦”吗?
带着这些疑问,我们来到了学校。校门口,一位老者坐在小板凳上。看到我们,他站起身,脸上露出慈祥的微笑。他说:“你们是季宏宇和孙睿哲老师吗?” 这时,我才知道我的同伴胖子的全名是孙睿哲。
胖子开心地说:“原来你叫季宏宇啊,哥!”而我只是默默地没有回应。
老者自我介绍说:“我是十里庄小学的校长,也兼任代课老师,姓杨,你们可以叫我老杨。”
胖子立刻热情地回应:“老杨你好!”而我则只是礼貌地点头:“杨老师,您好。”
老杨对我们微笑着,开始介绍校园。但他的话语让我感到不安——这里的情况竟和我梦中所见如出一辙!我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恐慌,试探性地问道:“最近电视上经常报道人贩子的事,不知我们这里的孩子们安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