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小眼睛现在的表现真是让沈朱七憔悴了,突如其来的爱情吗,操!
说到婊子无情、戏子无义的时候,张绝身边这小姐俩突然落泪,也许是被张绝的一番话感动了,她们经历风尘,心肝里的确也有柔软的地方,并非只认钱财,左边的这只小妞兴许比右边这小妞更加性情一些,低着泪眼缓缓握住张绝的手,轻说道:“张公子,奴家虽与你相识不足三刻,可是张公子的一席话让奴家的心都酥了,若是张公子有意赎我姐妹二人,我姐妹二人甘愿把自己的首饰全部当卖掉,加上我姐妹二人存下的些许银两,定然能为自己赎身,他日若与张公子长远过日子,还望张公子不要嫌弃我姐妹二人是这风月中人才好。”
话音落下,沈朱七跟傻子似的愣在一边,而张绝却是听了一震,惊讶之余,心中几乎欣喜若狂,很是激动的握住小妞的手,热情如火、含情脉脉、信誓旦旦的说道:“妹妹放心,我张绝虽然平时吊儿郎当,可是对自己的家人肯定会全力负责,只要你姐妹二人跟了我以后不再与他人风月,咱怎么都好,我张绝肯定与你们好好过日子。”
兴许真是巧合了,张绝把这话说完以后,戏台上的清幽怨调正好曲终,而就坐在他们邻桌的苏桐也转过身来看着这边,其实他的耳根子一直注意着张绝,让苏桐没想到的是,这张绝真是他妈的淫才,绝对的有前途呀,他身边那俩小妞的姿色虽然只有两三分,可是经不起胆儿肥啊,那小妞居然还大胆性情的说出那番让爷们都惭愧的话来,这对于张绝而言,稳赚不赔呀,来一回妓院,还他妈白捡了俩妞做婆娘。
苏桐都听见了,他身边的沈若筠哪有没听见之理,不过她是个行动派,心里感动极了却依然端着一副大小姐的作态说道:“张绝,你不是没银子吗,银子的事情,你尽管放心,可是也不能低了咱们沈府的面子,两位姑娘自己的银钱便当做她们的嫁妆,至于那赎身钱,我出,但是有一点,这两位姑娘跟了你之后,你以后必须对这两位姑娘极好才是,若是做出对不起她们的事来,你便别想在沈府做家丁了。”
她说这话的同时,戏台下第一排的人根本没注意这边,而是与其他客人一样,掌声叫好声不断,而接受这些的许翩翩,她正缓缓向苏桐这桌这边走来。
“这驴草的,真是幸运儿啊!”
张绝要跟那两只要被赎身的小妞去楼上收拾即将属于他的家当,身在楼下的沈朱七一阵羡慕嫉妒恨,不由学着苏桐骂他的样子望着楼上骂了一句。
眼见沈朱七脸色不爽,旁边被老鸨安排来的一只小妞用兰花指掐着一朵小酒盅对他媚气道:“七爷,您这是给谁置气呢,来,妹妹敬你一杯酒。”
小妞敬酒同时,把胸脯仅仅贴在沈朱七身上,在小妞眼中,沈朱七虽长着一副孩童的皮囊,可是他有权有势啊,若能把他攀附上,自己在这流香馆的身份怕是要连升数级。
小妞的如意算盘倒是打的不错,遗憾的是,她低估了沈朱七的痴情度,孩子虽然个头不大,但对怜儿姑娘可是有一颗忠诚而不受外扰的心啊,这不,他完全无视小妞的骚姿撩情,虎着一幕小脸儿,沉声怒道:“滚开!”
这话虽不招耳,可他身边这小妞的脸面儿却是挂不住了,碍于沈朱七的身份,她马上摆出一副唯诺的小模样儿,接着也没再自找没趣,虽然没有离去,在沈朱七一旁也是老实巴交的不招风了,贴在他身上的胸脯也悄悄的离去,饶是小妞的臀部,也故意离沈朱七远了一个座位,作为风尘女子,脸皮厚可是基本功,可是,小妞给沈朱七倒酒的时候脸色仍是极为不自然,微笑在她脸上还不如哭好看。
接着,沈朱七将目光再次投向苏桐那一桌,他很疑惑,姑爷不是色中饿狼吗,如今看见那流香馆的花魁许翩翩为何还是无动于衷,难道是碍于大小姐在这里?这不符合常理呀,姑爷似乎一向都不怕内人的,今天这是唱的哪一出儿,难道是有什么阴谋?
“裴公子……徐公子……这两位是?……”
自那薄纱之后盈盈走来的许翩翩先是来到裴紫弟这边,正在一一向这桌儿上的人请安,裴紫弟与徐贤牧她倒是熟悉,只是与他俩浅浅示意之后,看着苏桐与沈若筠的身弱略显迟疑,其实她心里早有主意,因为身在薄纱之后弹起清幽唱起怨曲时就已经注意到这边,她想着这边的几人中定有一人是沈家的女婿苏桐,只是后来又出现一位,而且那位多余的还对他毕恭毕敬,难道他就是苏桐?
也怪沈若筠被柳书香那个易容高手捯饬的太过奇妙了些,将她那腮上的女儿气竟全给半掩了,不仔细看,当真是连她耳垂上的那一针尖儿般的小眼儿都看不清,端详一下,这明明是个长相极美的俊公子,故此,许翩翩哪里能猜到眼前这个极美的公子就是平时一贯深居简出的沈若筠。
此时,许翩翩轻轻打量苏桐与沈若筠的同时,两人也在打量她,尤其是苏桐,虽然神色极为正人君子,可是心思早就盯在许翩翩身上了,这娘们不仅弹得一手好琴,居然还长相如此绝佳,青丝盘起,玉面上几点梅妆,粉腮迷人,秀眼琼鼻,人中端庄,两片嘴唇儿不厚也不薄,清纯里带着些妩媚,再观她臀部,不用多说,胯骨丰美婀娜,一看就是能生儿子的料。
知夫莫若妻,见苏桐心思不在正途上,沈若筠心想裴紫弟与徐贤牧又不介绍,这样晾着也不太好,于是略变着嗓音说道:“许姑娘方才一曲清怨幽曲真是叫人听的心都醉了,在下初来南陵,姓方,乃是凤州人士。”
姓方?
还是凤州来的,原来他不是苏桐。
这样想着,许翩翩轻轻与姓方的沈若筠示意,大概就是谢谢沈若筠谬赞了,也许是往日里听到的赞美太多太多,导致她也不在乎这些,然后直接将目光又投向苏桐,而苏桐则是平平淡淡的看着她,也不说话,如此状况,着实让许翩翩感到有点不舒服,刚才已经问了他们两位是谁,接着沈若筠也介绍了自己,可是他苏桐如果不介绍一下自己,就好像只让许翩翩感觉自己多下不来台一般。
一时间,善于交际的许翩翩竟然也不知如何是好,她自己也奇怪,平时与人交际时也不少言,可是今日这是怎么了,怎的一见眼前这人的眼睛就不太对劲儿呢,他到底是谁?
这个时候,裴紫弟与徐贤牧也不好插话,既然沈若筠不想表明身份,他们又怎么会自讨没趣,干脆,让她自己去圆吧,果不其然,沈若筠指着苏桐轻轻说道:“许姑娘,这位是在下的朋友,如今也算是南陵的半个本地人了,姓苏,名苏桐。”
话音落下,沈若筠还不忘将目光扫过裴紫弟与徐贤牧,眼神中明显有责怪之意,对此,裴紫弟与徐贤牧也只能暗地里撇撇嘴,能说什么呢,算了,都这样了,就不说什么了吧,哎呀,事后得好好给苏祸害上上课,不是挺能忽悠女人的吗,怎么来逛个妓院就被老婆找上来了呢,得亏没办着事儿呢,这要是在办着事儿呢就给堵在屋里,还真他妈不好说。
总之,沈若筠的到来,不仅让苏桐不爽,裴紫弟与徐贤牧也极为不爽。
眼下,尤其是听到沈若筠说自己也算是南陵的半个本地人了,苏桐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挫败感,他很明确的郁闷了,因为苏桐感觉,他这辈子也逃脱不了作为沈府养老女婿的身份了,这不是古代思想不古代思想的问题,就算他现在依然保留着些许现代思想,可他终究也过不了他自己心里的那点大男子主义思维,虽然是略微的……
这男人怎生不说话?
真是奇怪。
见苏桐淡淡看着她不说话,许翩翩略显不自然,对他欠了欠身,尤为淑女道:“早闻苏公子大名,今日有幸见得真君,真君当真犹若仙人下凡,妾身唯恐相见恨晚呐。”
这话落下,沈若筠听着不顺耳了,虽然表面堂堂,内心却暗骂许翩翩这个狐媚子,不愧是做个窑姐儿的。
她把目光指向苏桐,看他怎么说,然而苏桐的回复却是出乎她的意料,让沈若筠恨不得扑在他怀里亲上他两口,苏桐是这么说的,他听完许翩翩的话儿连思量都未思量,便是板着脸白她一眼,脱口而出道:“我他妈又不是天上的二郎神,至于左一句真君右一句真君吗。”
“……”
许翩翩愣是没接上话茬儿,但是当她与其他人发了一怔时,苏桐便无耻笑出了声,并且一手抓住许翩翩的玉手,然后将她拽来自己大腿上坐着:“哈哈,小美人的香嘴儿真甜,相见恨晚,相见恨晚呐!不过…,不是和你,你弹琴弹的实在不专业,去,去把那位复长箫的美人儿请来,本公子和那位才是相见恨晚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