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钟的嗡嗡声将我从睡梦中唤醒,我揉了揉脸,坐起身来。
似乎刚刚做了一个噩梦。我梦见了什么?对,我死了。但我怎么死的?该死,完全想不起来!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十几条QQ消息,全是陈小奇发来的。他说李亮回来了,让我们都去聚会。
“知道了。”我简短地回复了一句,然后开始洗漱。
“妹妹背着洋娃娃,坐在树下看樱花......”手机铃声再次响起,是宋宇伦打来的电话。
“喂,老宋?”我立刻接听。
“许言啊!你马上回编辑社一趟,马上!主编临时开会,就差你和小王了!”
“好的。”我二话不说立刻往编辑社赶去。聚会时间是中午,希望上午的会议能够及时结束。
我低估了主编发言的能力。
两点十分,QQ上又来了消息。
“许言,你怎么还不来,都等你了!!!”是陈小奇发的。
“抱歉,临时有事去不了了,下次聚会我请客哈!”我快速回复。
刚回复完,我的心脏突然停跳了一下。
我想起了刚才梦里的内容!
现在的“我”,难道已经在和陈小奇他们推杯换盏了吗??
那条消息只是为了试探我?是我试探“我”,还是“我”试探我?
我二话不说立刻起身往外冲,我要亲自去和那个“我”对质!
至少要在火车到来之前救下陈小奇他们。
但是,当我推开门的那一刻,迎面而来的是如此强烈的气流,让我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
一辆巨大的火车头......
我再次经历了被撞死的惨剧。
司机还是我自己。
我突然从恍惚中惊醒,发现自己手中仍握着手电筒,站在老宅二楼的走廊上。
过去的一个月,包括我两次的死亡,难道都只是一场梦?南柯一梦?
我一直都没离开过这座老宅,只是一时恍惚了吗?
我看了一眼手表,确认了我的猜想——从我上到二楼查看时间起,才过去不到五分钟......
但一切又显得如此真实。
我拿出随身携带的小酒壶,喝了一口烈酒以平复我的震惊。
我在思考,这个梦究竟意味着什么?
是对我未来的一种警告吗?难道只要我像梦中那样小心翼翼地回退,等待我的将只有死亡和那幽灵般的火车?
我又回想起死亡前的感觉。
那种感受无法用语言描述,如果非要形容的话,我只能说,那并非疼痛,而是一种震惊,一种仿佛灵魂瞬间从无数毛孔中挤出来的感觉。
我再次喝了一口烈酒。现在我的心脏跳动得异常剧烈,我担心自己可能因为心跳过快而死在这里。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后,我这才意识到我的衣服又一次被汗水湿透了......
我正考虑接下来该如何行动时,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我迈出了一步——现在我的脚正踏在那片所有脚印消失的空白灰尘之上。我仔细回想,这应该是我恍惚时迈出的,因为清醒后我一步也没动过。
更准确地说,我现在的双腿已经软弱无力,再迈一步都显得异常困难,仿佛连抬腿都做不到。
在那一刻,我决定不再顾忌太多,深吸一口气,迈开大步向前走去。每经过一扇门,我便用手电筒查看门上是否有封条。我的计划是先找寻那些未被封条封住的房间进行检查。如果没有这样的房间,我就随意挑一间撕掉封条进去。
一间接一间,每扇门上都贴着封条。
我走到了走廊的尽头。
总共十一间房间,按照::...::的形式排列,而此时我正站在走廊的最右侧。
我再次深吸一口气,准备返回。我还没有查看走廊左边的四个房间,以及楼下的房间。
我不敢贸然打开那些贴有封条的房间,只希望能找到一个没有封条的房间。
从一楼上来的脚印,全部指向右侧,而左侧地面异常干净——灰尘铺得厚且均匀,显得十分整洁。
当我经过楼梯时,我停下了脚步。
有些地方不对劲。
我之前插在地面灰尘中的荧光棒,不见了......
它并非被灰尘掩埋,地面上也没有任何移动的痕迹,荧光棒就这样消失了,只留下了一个曾经插入的小孔。
我使用的是标准六寸荧光棒,不是那种可以绑在手腕上当手镯的小型荧光棒。这种荧光棒一端大一端小,只要将较大的一端插入地面一公分左右,即便没有风,它也不会倒下。而这里的灰尘虽然没有沙子那么结实,但实际上厚度近乎一公分,底下是平地。我清楚地记得我将荧光棒插入地面,它绝不可能自行倒下!
而且,它并不是简单地倒下了,因为在灰尘之中完全没有留下任何倒下的痕迹......
这种情况只有一个可能——必须有人伸手将它拔出来了......
但在这里除了我,别无他人......
我的汗毛不由得竖了起来。我紧握着手中的匕首,思索片刻后仍感到不够安心,便从腰包中抽出了我的狗腿刀。这种刀我们称之为大白狗腿刀,或者(狗腿)刀,它的正式名称是(廓尔喀)弯刀,也被称为尼泊尔军刀。不管它的名字如何,一尺多长的刀在手中总比匕首给人更多的安全感。
我再次拿出一根荧光棒,折亮后重新插回那个小洞里。然后转身,用左手拿着小镜子放在左脸旁,利用镜子反光的原理,观察着那支荧光棒,开始向我刚才已经走过的楼梯右侧走廊走去。
直到我走到走廊的尽头,那支荧光棒依然静静地插在那里,发出惨淡的绿色荧光。
我转过身来,荧光棒仍然在那儿。
我又走回去,那支荧光棒依然老实地插在地上,没有任何变化。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自从我进入这栋老宅,我就发现了这里的诡异之处。楼梯上灰尘上无端出现的警告,我不合逻辑的摔倒......等等,天哪!
我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我刚才不经意间看了一眼我之前在楼梯前摔倒的地方,居然看到了那只消失的荧光棒!
我立刻飞奔下楼,当我到达楼下时,我确信自己真的遇到了难以解释的不可思议之事。
那支荧光棒平躺在地上,上面沾满了灰尘——还有一个模糊的印记,像是被踩了一下留下的!
这个地方,正是我之前踩空向前跌倒的地点。
当时我感觉像是踩到了球或者管子一类的东西,结果向前跌倒,但我爬起来后,却根本找不到我踩到的东西。
现在,我找到了——我当时踩到的竟然是我跌倒、爬起来并回到楼上之后才放在地上的荧光棒!
刚爬起来的时候,我怎么可能找到它呢!那时这支荧光棒还在我的包里,未被折亮!
换句话说,我怎么可能踩到我之后放下的荧光棒!
你今天早上能掉进你今天中午挖的坑里吗?这是什么情况?穿越?次元裂隙?
算了,我现在已经习惯了。进入这栋老宅后,我就明白了,这里不是一个可以用常规逻辑来判断的地方。现在,即便是我面前的门突然打开,奥巴马搂着金正恩端着红酒对我说“斯瓦迪卡”,我也不会感到特别惊讶了。
我重新上楼,看向了楼梯左侧那个没有任何脚印的走廊。
注视着前方未留下任何痕迹的地面,我深吸了一口气,迈出了一步,然后立即弓身低头,摆出了防御姿势。
然而,什么也没发生。
什么也没有发生。
我再次深吸一口气,继续向前走去。我能明显感觉到自己全身仍在流汗,这是极度紧张的表现。
只走出几步,我又意识到了另一件事情。
在这座古老的宅子中,灰尘已经积累得如此之厚,但似乎缺少了某些东西。
我再次用手电筒照向天花板,这次我甚至希望能看到一只大蜘蛛——但并没有,甚至连一个蜘蛛网都没有。这才让我意识到,这里真的是被彻底废弃了。
这是一个被遗弃的地方,连虫鸟都没有的荒凉之地。
这里没有任何生物的存在。
我再次抿了一口烈酒,感觉心跳异常迅速,仿佛随时都会跳出胸膛。
终于,我走到了走廊的尽头。
我注意到一扇门上并没有封条。
我愣了一下,这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二楼共有十一个房间,其中十间都贴有封条,而这间房间却没有。我原本以为整个二楼都是禁止入内的区域,但没想到这间屋子却是例外。
这是二楼唯一一间没有被禁止入内的房间,却没有任何脚印通向这里。
为什么这间房间没有封条?是真的不需要封还是在贴封条时被忽略了?或是在贴到这里时封条用完了?还是说封条被人撕掉了?
所有这些,我都无从得知。
但我想进去看看。
想着,我将手电筒绑在了手腕上。这种手电筒配有一个护腕式的附件,可以紧固在手腕上并收束袖口。手电筒上有一个专门的卡扣,可以固定在手腕上,并且角度可调。我右手紧握着大白狗腿刀,左手轻轻触摸着门把手。
这个房间并没有上锁。
门缓缓打开,没有发生任何我想象中的意外。没有恐怖的事物扑面而来,也没有任何灵异的东西突然出现在我背后将我推进去。
但我还是愣住了。
这间屋子里,竟然一尘不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