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对峙

众人松懈了一下，随意地找了把椅子坐在会议桌旁边。

颜擎坐在王添对面，抬眼看了对方一眼。王添觉得他的目光有些奇怪，不由得露出了疑惑的表情，然后再次以同样的眼神看着颜擎。

两个人像两只公鸡一样对峙着，谁也不说话，只是互相比着眼睛的大小。底下的众人面面相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许箐涵本打算坐在会议桌的最后面，却看到了这一幕，顿时傻眼了。她能猜到问题出在谁身上。

无奈之下，她只好弯着背坐在了颜擎旁边空着的位子上，一边维持微笑，一边靠近颜擎。

颜擎似乎注意到了她的动作，在她靠近的一瞬间，快速歪了歪身子，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同时，他转过头去，眉毛微皱，眼神清晰地表达出他的意思：你想做什么？

许箐涵无法控制地嘴角抽搐了一下，他的表现好像她不是个年轻漂亮、受人喜爱的姑娘，而是个只想勾引他的老色鬼。

好吧，她承认之前由于意外情况，握着他的手的时间有点长。但是为什么不能理解这是同事间在并肩作战后产生的深厚情感呢？

心里嘀咕了一番后，她还是咬着牙低声对他说：“颜队，你知道为什么人类会被称为人类吗？”

颜擎慢吞吞地将身子归位，顺便瞥了她一眼，意思就是有话赶紧说。

“因为人类会说话。”许箐涵嘴角微微翘起，不是真笑：“不是每个人都懂得你那斜眼神的艺术，交流是非常重要的。”

“王队，因为连环失踪案是由你们专案大队做的先期工作，所以在案件细节上，肯定没有人能比你们更了解。不如你们先派人简要介绍一下具体情况如何？”男声虽然冷静，但态度还算不错。

王添松了口气，刚才他还以为这位特别调查组的负责人是要挑衅他们，搞得气氛紧张。现在看来不过是想交流一下案情而已。

通过和颜擎的交谈，王添似乎看出了他的性格。在破案和追捕方面，对方确实是个能手，但在日常交流方面，绝对属于“低能”的类型。

想到这，他回过神来。特别调查组从封河市公安局来之后，一直梗在他心头的不满感突然消散了。继续纠缠一个“低能”的人没有意义，不值得。

“韩浪，过来。”他示意韩浪走到电脑前。

韩浪点了点头，边调出U盘里的内容，边叙述：“第一起失踪案发生在4月11日，报案来自卢山区一个街道派出所。失踪者名叫许麦，26岁，女性，是一家商超的收银员。派出所确认失踪后，向全市公安机关发出了协查通报，并调取了许麦失踪前的通话记录以及她所在商超的监控录像，但没有发现异常。”

“半个月后发生了第二起失踪案，也就是四月底。同样，报案派出所发出了全市协查通报。失踪者名叫罗筱蓝，24岁，女性，是一家补课机构的辅导老师。我们市近年来社会治安得到有效管理，刑事案件数量急剧下降，所以一个月内连续接到两起人口失踪的报案，引起了市局的注意。”

“因为两名受害者年龄相仿，性别相同，所以局里不敢掉以轻心，将这两起失踪案合并，并交由我们专案大队继续调查。不过，这件事并未对外公布，一切调查都在秘密进行。第二名失踪者的尸体在文庄村被发现，经法医证实该尸体冷冻保存，具体死亡时间……”

“具体死亡时间应该是在她失踪后的一两天内，她没有活过多久。”戴大海说道。

他一说完，会议室陷入了沉寂，每个人的脸色都变得不好看。如果第二名失踪者的遭遇不是个例，那其他三名失踪者岂不是早就……王添看着议室里的气氛变得沉重，他心中涌起一股悲痛和愤怒。这些受害者都是年轻人，本应有着充满希望和梦想的未来，却被残酷地夺走。他决心要为他们争取公道，将凶手绳之以法。

“这不仅仅是一起单纯的失踪案，而是一系列凶杀案。”王添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他的目光扫视着在座的每个人。

戴大海握紧了拳头，眼中闪过决绝之色，他深深地明白失踪者的命运已不仅仅是失踪那么简单。“我们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线索，必须紧密合作，将这个凶手绳之以法。”

他接着说。

“第三起是一名年轻男子名叫薛炎，他是20岁的理发学徒。他在5月17日被报失踪，这个案件改变了我们之前对嫌犯的侧写观点。这表明犯罪嫌疑人在选择受害者时没有特定的性别和年龄要求。尽管我们曾经考虑过薛炎的失踪可能与之前的失踪案无关，但在进一步调查时没有获得任何线索。如果只是意外失踪，我们应该会找到一些线索的。”

“然后，时间来到了6月5日，出现了第四名失踪者杨霞，她是21岁的封河市技术学院大三学生。她整整失踪了50个小时后，才被她的舍友和导员发现并报案。当天下午，她的父母从外地赶来，在警局大闹一场。与此同时，媒体也报道了这四起失踪案，接下来的情况你们应该也知道了吧。”

“哦对了，不久前我们去了文庄村收缴赃物。期间，有一个村民提到，在某天清晨出门时似乎看到了一辆车停在那家废屋前面。虽然他没看清楚具体的车型等细节，但这个线索应该是交给你们调查组的。”

王添在不停转动的大拇指停了下来，望向对面的男人，挑眉道：“大致就是这样了。如果颜队没有什么想要了解的关键点，接下来就轮到你们调查组了。不过在此之前，我好奇多嘴问一句，听说你们今天去调查昨晚的那辆货车司机了，为什么？”

“因为我们的车在车祸现场被人翻过。如果不是颜队随身携带了调查材料，后果可能不堪设想。”戴大海了解颜擎的行事风格，先解释了一下。

在场的人都是经验丰富的警察，听到这话后心里有了谱，明白特别调查组的思路。当案情完全陷入僵局时，不妨试试其他方法，有时候无法想象的路线反而可能通向真相的终点。

“罗景焕，你有什么发现吗？”颜擎这时开口了。

“是，颜队。”罗景焕坐在自己的三台电脑前毫不动摇，随意地敲击着键盘，前面的屏幕显示切换到他的电脑屏幕。

“我主要对四名失踪者和货车司机董明成进行了背景调查。从表面上看，这四名失踪者的背景并没有任何联系。她们的生活环境不同，朋友圈完全没有交集，工作上也没有任何交集的地方。”

随着罗景焕的话，屏幕上开始显示着他调查到的每个人的资料，一一展示出来，速度适中，让人能够清晰地看到每一个细节。

“这是他们四个人最近半年的考勤记录。”罗景焕解释道。

“哇，真让人吃惊。”有人忍不住感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