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查房的护士很准时推开了凌云的病房门。
抱着一大束鲜花的护士笑吟吟地走了进来:“看,这束花漂亮吧?”
“漂亮,男朋友送的吧?”坐在床上的凌云瞥了一眼护士手里的花束,淡淡问道。
没想到小护士嘴一撇,幽幽说:“我男友才不会送花给我呢!而且还是这么大这么漂亮的,想都别想,我男友就是个抠货。”
说着护士走到床边,把花往凌云怀里一塞,“诺,这花可是送你的。”
“我的?”
凌云很是惊讶,抱着花一脸疑惑,谁会给自己送花?
“你,看到送花人了吗?”
他很想知道到底是谁送来的花,在医院住了这么长时间,从来没有人来探望过他,更别说送花了。
手里抱着花,心莫名地快速跳动起来。原来,还有人惦记着他。
“看到了呀,不就是花店的送花小哥嘛。”小护士边说边麻利地给凌云测量体温。
凌云不禁有些哑言失笑,也是,如果是本人送花来,又怎么会让护士拿来呢?
“嗯,正常。”小护士看着手里仪器上的数字,点点头。
“我是不是很快能出院了?”
小护士白了凌云一眼,“你昏迷了两年多,这才苏醒多久就想出院,你身体铁造的?就算是铁造的,也有生锈的时候,没个一年半载你就别想了,安心住院吧。”
凌云的眼眸暗了暗,低头看着胸前的花束,目光落在花束中间五朵红艳娇嫩的花朵上。
玫瑰?
这可是他生平第一次收到玫瑰花,虽然只是花束中夹着的几朵,却也让他此刻灰暗的心情有了一丝明亮。
一直紧抿的双唇,嘴角微微上扬,苍白的脸色好像也有了一点点红晕。
花束里夹着一张卡片,凌云抽出打开,一行刚劲有力的字映入眼帘。
“祝君早日康复!”
下面的署名是两个大写的英文字母FY,字母中间还有一个很奇怪的符号,看起来就像是,一朵被风吹的棉花?
卡片右下角还画有两个手牵手的卡通人物,是一对小兔子人。左边的长着一对灰耳朵,右边的长着一对白耳朵。
白色耳朵的卡通兔子人物,画的神态非常传神,简直就是缩小卡通版的凌云,让凌云一眼就看出来,画的就是自己。
但旁边的那只灰色兔子,画的又是谁?看了半天,也没猜出来。
凌云将卡片合起来放进枕头下面,双手枕在脑后,靠在床头,猜想着送花的人到底是谁。
灰兔子——神秘的送花人,你认识我,我却不知道你是谁?
所有认识的人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却完全找不出一个性格像灰兔子的人。 1
凌云把卡片又拿了出来,仔细地端详那只灰兔子。
卡通人物形象的灰兔子,看起来很是可爱。长长的灰色耳朵,大大的脑袋,圆圆的眼睛,右眼角下有一颗黑点。
这是不小心落下的墨迹?或是有意画上去的?
指尖轻拭那颗黑点,还是说这画的是一颗痣?右眼角下长有痣?这人到底是谁?凌云眉头微锁,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谁的右眼角下长有痣。
而此时,医院某处的一间办公室里,门窗紧闭,厚重的窗帘被拉上,遮住了窗外的亮光,让整个办公室显得黑暗又阴冷。
“今天有人给285床病人送花。”打电话的是一个有点秃顶的中年男人,站在窗边,声音嘶哑,像是在刻意压低声音说话。
“查到是什么人送的没有?”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不缓不慢。
“暂时没有,”顿了一下,中年男人又接着说:“不过285住的楼下每天晚上都会有辆白车开进来,停在窗户对面的树下。”
“开车的人是谁查到没有?”那头的声音陡然拔高,似乎有点紧张。
“查到了,是市里刑警支队副支队长风野。”
“……”那头沉默了一会,声音才响起来,又变回之前一样,不缓不慢,“这个人问题不大,不用盯着,以免让他起疑。”
“是是是。”中年男人点头应着,就像对面的人能够看到似的,而后电话里传来“嘟嘟嘟”的忙音,显然那边的人已经挂断电话了。
白天,就在凌云的胡乱猜想中度过了。
半夜,他又被梦魇折磨而醒,如往常一样,从床上下来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推开了窗户,一阵夜风迎面吹来,扑在脸上,带来了微微的凉意。
梧桐树下,停着一辆白色的轿车。一名男子坐在车里,瞥了眼手腕上的手表,抬头看向楼上的窗户。
很准时,窗户上的窗帘拉开了,窗户被推开,露出了一张年轻人的脸,脸色因为过度虚弱,在夜色里尤为显得苍白。
凌云斜靠在窗边,头微仰,眺望远处的夜空。一枚弯月悬挂天空。
男子的心猛地一跳,眼前的人就像一个忧郁的王子,在孤寂的夜里遥望夜空,仿佛在等待勇敢的骑士从天而降,将他从囚禁的城堡中拯救出来。
男子就这样看着窗户上的人,眼神灼热而痴迷,右眼角下,一块类似心形的疤痕,在夜色里显得妖魅无比。 1
今晚月色如水,而楼上的人就像伫立于水中的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