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相约打老虎

打手一捂着脑袋，尴尬地笑了起来：“啊哈哈，承蒙公子夸奖！打手一不胜感激！”

高衙内收住了笑容，带着打手一路小跑地去潘府偷看他未来的娘子。

潘府此刻闭门谢客，阳谷县最大的地主，这么多年来，还是头一回在白天闭门。

打手一带着高衙内来到了后院，让高衙内踩着他的肩膀扒上了院墙。打手一的个字高，高衙内的头刚好露出院墙半截，正好看到院内发生的一幕。

潘夫人和潘金莲像斗鸡一样，双手掐腰瞪着对方，中间摆放着一具男尸。潘老爷看看老婆，又看看闺女，搓着手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潘夫人：“潘金莲，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杀了我娘家侄子的表弟的堂兄？”

潘金莲：“你那是什么鬼亲戚，拐弯抹角地跟你有一毛钱血缘关系吗？”

潘夫人：“他是我亲戚，来我这当长工，死了你当然得偿命了！”

潘金莲：“你什么意思？他死了我就得偿命？你家亲戚活个几十年之后都会去阎王那报道，难不成都要我偿命？”

潘夫人指着潘金莲的鼻梁骨，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潘、金、莲，你给我听好了！这人是你杀的，有人亲眼看到了！你看看你身上的血，这就是证据！”

潘金莲学着潘夫人的样子，指着潘夫人的鼻梁骨，“谁看见了，让他出来跟本小姐当面对质！”

潘夫人：“都出来吧！”

潘夫人刚说完这句话，潘府护院的壮汉都聚拢在潘夫人身后，一副“我看见了”的架势。潘金莲和潘小丫打那个护院的时候，其他人确实都在场，可是潘金莲和小丫并没有把他打死啊！

潘金莲指着那帮护院的壮汉气炸了肺：“你们要做伪证是不是？你们亲眼看见的，我没有把他打死！潘夫人给你们钱了，让你们栽赃陷害我是不是？”

潘夫人：“跟她费什么话？把她给我抓起来，现在就把她给我送到县太爷那去！”

壮汉围了过来，撒开手中的绳子，就把潘金莲绑了起来。

潘老爷看不下去了，“你这婆娘，你够了，不要绑我闺女！”

潘夫人一把把潘老爷推翻在地，“你这糟老头子，没你说话的份！”

潘老爷捂着腰眼哎哟哎哟只喊疼，潘小丫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一边哭喊着，一边去扯潘金莲身上的绳子。

潘金莲小声问小丫，“不是让你躲起来吗？你怎么跑出来了！”

潘小丫：“小姐，如果你被送去见官，我就陪你去。”

潘夫人：“把这丫头也给我绑起来！”

潘小丫也被绑了起来，两人被再次被关进了柴房。

高衙内在墙头上看的津津有味，一会儿开心地面带微笑，一会儿又怒目圆睁平愤愤不平。打手一实在撑不住了，忍不住小声叫道：“公子，怎么样了？看到什么没有？”

高衙内沉吟了一下：“故事呢，已经看完了，现在本公子等着看续集呢！”

打手一暗骂“我艹”，身子一歪把高衙内摔了下来。

高衙内哎哟一声，打手一顿时慌了，爬起来扶起高衙内，“公子，你没事吧！”

高衙内打了打手一一巴掌，“能没事嘛！屁股疼的厉害！”

打手一：“我给您揉揉！”

打手一说道做到，两只手真的在高衙内的屁股上揉了起来。

揉着揉着，打手一忍不住小声嘀咕，“公子，您的屁股好翘哦！”

高衙内胃里一阵翻腾，一脚踹开打手一，“滚！”

高衙内一咕噜爬起身，准备潇洒地离开，一抬头看到一个面容清秀气质出众男子，正用折扇遮着嘴巴偷笑。

高衙内一想到他刚才偷看了自己被揉屁股的场景，料定那男子一定在嘲笑自己。

“敢嘲笑本公子，有你好看！”

高衙内顾不得身份，朝男子扑了过去，男子灵巧地闪身，高衙内扑了个空。高衙内又扑了几次，每一次都扑空了。

高衙内气急败坏地抓住打手一朝男子仍了过去，“去！把他打一顿！”

男子依然掩面而笑，高衙内和打手突然被一群蒙面打手围住了，随时可以把他们射成筛子。高衙内吓一跳，男子眼睛里的笑意更甚了。

打手一实在没想到高衙内居然让自己干这么一个活，一个人要单挑这个男子和他身后的打手？他看看高衙内又看看男子，不知该如何是好，长叹一声居然冲男子鞠了一个躬，“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男子把折扇收起，收敛了笑容：“我乃阳谷县西门庆！你可听说过我阳谷县西门的威名？”

打手一眼珠转了转，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既在山东阳谷县，谁人敢不知西门威名！我家公子多有冒犯，在下替公子赔不是了，还望西门大官人大人不计小人过，把打手收回去吧！”

高衙内急得大喊，“我说打手一，你怎么求饶？把本公子的威风都丢尽了，西门庆再厉害，有我爹厉害吗？”

打手一：“公子你就消停点吧，强龙不压地头蛇！我们办正事要紧！”

西门庆：“高公子的父亲乃是当朝太尉，谁敢不让高公子压着？”

高衙内一听来劲了，推开打手挤到西门庆跟前，指着自己的鼻子质问西门庆：“你既然知道我是谁，你还敢让打手围我？”

西门庆使了个眼色，打手又藏了起来。真是来无影去无踪的，打手一都看呆了。

西门庆：“在下哪是来为高公子解围的，但是高公子一见面就要找下人打我，我多害怕啊？打手那是在保护在下啊！还请公子体谅！”

高衙内一听更来气了，“你说你害怕？我可看不出来！”

气氛一时间有点尴尬，打手一插话道，“西门大官人知道高公子遇到了什么事？打算什么帮忙？”

西门庆：“我对阳谷县的一切风吹草动都清清楚楚，高公子一到阳谷县我就知道了，刚刚看高公子在墙头上摔下来，想必是遇到什么难题了吧！”

高衙内：“本公子的事，用不着你西门庆来管！”

西门庆用折扇指着高衙内一字一顿地说：“西门大官人会帮高公子抱得美人归！”

高衙内不屑地看了一眼西门庆：“你知道潘家小姐多难搞吗？她让本公子去抓那城外的大虫，抓到了才嫁给本公子！怎么，你能给本公子把那大虫抓来？”

西门庆哈哈大笑，“在阳谷县还没有本西门办不成的事！抓个大虫算什么难事？”

高衙内：“姓西门的，你也不怕吹牛吹大闪了舌头！”

西门庆：“那大虫食人无数，那是他没有遇到我西门庆，遇到西门庆之日，就是那大虫的死期！”

高衙内：“切~那你说说，你有何法抓那大虫？”

西门庆：“那大虫虽然凶猛却没有脑子，”西门庆用折扇指了自己的脑袋，“我这脑袋不敢妄称天下第一，但是对付个大虫绰绰有余。”

打手一：“既然如此，你怎么不早把大虫抓住，还让他吃人？”

西门庆笑了，“我抓那大虫，对我有何益？”

高衙内：“那你帮助本公子抓那大虫，想要何益？”

西门庆沉思片刻，“待抓住那大虫，公子可以抱得美人归，如果公子顺带在县令面替鄙人美言几句，给些赏银也不错啊，哈哈哈……”

高衙内哈哈大笑起来，“等本公子娶了潘金莲那丫头，县令就是本公子岳母的张兄，本公子说话比之前还好使。本公子要美人，你要银两，两全其美，你这如意算盘打得不错，哈哈哈……”

西门庆一拱手，“公子见笑了！”

从那天开始，西门庆和高衙内联手了。

阳谷县里从那天开始，人人都在传一个消息，阳谷县第一美人潘金莲小姐开始招亲了，谁要能抓住城外那只大虫，就嫁给谁！

此消息一出，阳谷县内无人不称潘金莲是胸怀天下的奇女子。

这个消息很快传入潘府，潘夫人大骂潘金莲，“你个婊子生的，也想当侠女？你那么喜欢行侠仗义，你怎么不去当梁山好汉呢！”

潘老爷劝潘夫人不要再难为潘金莲，因为现在全城的人都在传潘金莲的美名，把潘府的声誉抬得老高，万一潘金莲涉嫌杀人的事泄露出去，潘家颜面扫地县令那也不好交代。况切潘金莲在府内说的，高衙内如果抓住大虫就嫁给他，如今消息不胫而走，还在运城内人尽皆知，肯定是高衙内做的局，如果坏了高衙内的好事，怕是要得罪高俅，到时候潘夫人那个当县令的哥哥，恐怕也回天乏术了。如果高衙内真打死了大虫，和高府结为亲家，也是潘府几世修来的福气。

潘老爷向来老谋深算，把利害关系讲清楚之后，潘夫人果然不再绑着潘金莲。她把潘金莲禁足在闺房内，不准她出去。还美其名曰，要嫁人的姑娘了，不要有再出去抛头露面。还命令她每天抄写经文，为去抓大虫的人祈福。潘金莲气得只翻白眼，却也无话可说。

闺房内，潘金莲看着窗户发呆，小丫在旁边抄佛经累的腰酸背疼。潘金莲瞄了一眼潘小丫抄的经文，潘府的丫鬟毛笔字都能写这么漂亮，潘金莲感到十分意外。

潘小丫：“小姐，你就抄几段吧，虽然我模仿你的笔迹模仿的很像，但是老爷和夫人还是能看出差别来的。您好歹抄一张我放在前面，夫人一翻就能看到是您亲自抄的。”

说的轻松，潘金莲哪会写什么毛笔字，让她泼墨还差不多。

潘金莲：“你抄吧，你毛笔字这么好看，堪称阳谷县一绝，他们看不出来的！”

潘小丫笑了：“小姐您过奖了，小丫的毛笔字不还是小姐您教的吗？要说绝，您的字才是天下一绝。”

潘金莲没有接话，只是走到小丫背后，为她按摩肩背，小丫仿佛受到了鼓励，再次认真抄写起经文来。

一天就这么不声不响地过去了，第二天五更十分，阳谷县突然沸腾起来。人欢马嘶鞭炮齐鸣，仿佛过年一般。

床上的潘金莲忽然睁开了眼睛，“出什么事了？”

潘金莲翻身下床，外屋的小丫闻声而至，“小姐你怎么了？”

潘金莲：“外面出什么事了？”

潘金莲话音未落，闺房的窗户就被人从外面踢开了，一道黑影从窗外跌入闺房。潘金莲吓了一跳，还未惊叫出声，黑影似乎受伤了，但是依然以极快的速度，连滚带爬把潘金莲扑倒，捂住了潘金莲的嘴巴。

背对窗户的小丫这时候也看清了房内的一幕，黑影恐吓小丫，“你敢出声她命就没了！”

潘小丫吓得哆嗦成一团，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更别说喊出来让小姐有生命危险了。

黑影“金莲别怕，是我！”

黑影说着放开了潘金莲，摘掉了自己的黑头套。

潘金莲爬起来，在她脚下匍匐着的，是一个胡子拉碴的汉子，潘金莲对着那汉子的脸看了又看，还是没有认出来。

潘金莲：“请问你是？”

黑影：“我是……我是你见过的！”

我见过的？这是什么话，潘金莲被黑影搞糊涂了。

还是潘小丫反应快，潘小丫说：“我知道你是谁了！他是高衙内身边的打手！”

黑影：“对对对，我是打手一！”

潘金莲立刻警觉起来，“你是高衙内的打手，你深更半夜来我闺房干什么？”潘金莲说着就从桌子上拿起一根簪子，准备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