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温泉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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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月之城是一个十分特殊的副本，只有晴朗的夜晚，月光照射之下，城门才会打开。而这个气候恶劣的岛上，十天有九天都在下雪，好天气也就格外难得。
剑雨帮会对这个副本的首杀志在必得，派人每日在岛上看守，终于盼来了一个晴天。
就在他们击败最终boss的瞬间，刮起了暴风雪，狂风的呼啸声几乎压过了系统公告的提示音。
光风霁月，万里无云。遥远的天际，甚至闪现了极光。
“好了，开荒结束，大家自由活动吧。”会长笑着解散了团队。
唐雨松了口气，想收起手中的短刃，却发现因为握得太久，手指都失去了知觉。这个游戏做得真是太真实了，她这样想着，抬头凝视着月亮。
在这极寒之地，月光也冷似清霜一般，难怪叫霜月城。
忽然之间，她便联想到了一个名中带月字的好友。
“你说唐月还会上线吗？”身边的队友，同样仰头望月，大概也和她想到了同一个地方，轻声发问。
“当然，她今天刚上过。”唐雨看着好友列表里某个暗淡的昵称，“现在可能下线睡觉去了。”
“是吗……”发问的人垂下头看着雪地里的脚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棠梨踩着厚厚的积雪走进了霜月城，寻找着售楼处。城中已经有了三三两两的玩家，棠梨偷偷对他们拍了侦测术，几乎全都属于剑雨帮会，估计就是刚刚通关霜月之城副本的帮会。
唐雨好像就是这个帮会的人，而且之前也在副本里。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买房，哦不，抢房！第一个买房的人可以挑到最好的位置，这是毋庸置疑的。
剑雨帮会的人暂时都没想到买房的事，一是因为住宅只能拥有一处，并且没有开放搬迁功能，参与开荒的精英玩家基本都在已有的主城买过房子了；二是买房所需的金币不是小数目。
所以，棠梨穿着单薄的新手装，推开了售楼处的门。
霜月城售楼员是一个戴眼镜的青年男子，正在办公桌后跷着腿看报纸，听到开门声，笑容满面地抬头迎接他的第一位客户——然后这笑容僵住了。
一名，没有任何职业的，新人玩家。游戏时间不满10分钟。
“我来买房！”棠梨大声说道。
“好的。霜月城的住宅分两种，一种是普通的，一种是带温泉的……”
“温泉？私家温泉？”棠梨两眼一亮。
“是的，由于霜月城有很多死火山，所以有少数住宅是带温泉的。带温泉的住宅，售价都在一百万金币以上……”
“一，一百万？有没有折扣？”
“新人玩家可以享受七折优惠，由于您是霜月城第一位公民，可以再给您一点优惠，合起来可以打五折。”
“接受分期付款吗？”
“可以。”
“那个……我的钱都存在长安城的仓库里，可不可以先预定？”
“可以。预订后您需要在地球时间24小时内支付首款。请您随我看房。”
售楼员带她迅速逛了一圈。由于无人购买，住宅区全是一片片空地，温泉就显得格外扎眼。棠梨看得清楚，有温泉的地只有十几块，而且位置都靠在一起，相当于一个富人区。
“我就要这块地。”棠梨选中了一块宝地，这块地位于湖泊旁边，邻居都是有温泉的地皮，最妙的是想走到这里必须经过一条蜿蜒的竹林小路（棠梨也不明白为什么这里的气候能种竹子），虽有邻居，并不干扰，闹中取静。
“好的，这块地售价一百二十万，折后六十万。首付三十万金币，每个月至少缴纳三万，月息三分。”
“这个每月，说的是游戏时间还是现实时间？”
“地球时间，请不要担心。”
“那就这么定了。我先去长安取钱。”
棠梨和售楼员签了一份预订合同，兴冲冲地出门找传送点，然后跟推门进来的一名男性玩家撞个正着。
“抱歉。”男玩家把她扶了起来。
“没事。”棠梨点点头，正要出门，突然想到这个男玩家有可能成为她的第一个邻居，所以顺手对他拍了个侦测术。
在全息游戏里，出于美观的考虑和对隐私的尊重，玩家的名称不会顶在头上，想知道的话需要使用侦测术，但是在大街上随便乱拍侦测术是很不礼貌的行为。
侦测术是所有角色出生自带的技能，等级越高，使用起来动静越小，越不容易被发现，同时反侦察力越强。最低级的侦测术跟照相机闪光灯似的，用出来就是刺眼的白光一闪，瞎子才发现不了。
好在棠梨的侦测术似乎继承了唐月的侦测等级，并没那么大动静，只闪过一道微不可查的白光，而这位男玩家又是背对着她，毫无察觉。
优雅的寒冷，72级，召唤师。
这个昵称倒是和这儿冰天雪地的环境很配啊，棠梨微微一笑，在心里和自己的第一位邻居打了声招呼，便往传送点跑去。
只要不位于特殊区域（比如副本，商店）并且不处于特殊状态（战斗状态，石化状态等），传送是可以随时随地使用的，但前提是你要激活过那个传送点。激活的办法，就是摸一下相应地点的传送魔纹。
所以，唐月之前去高山镇是坐马车去的，因为她没激活高山镇的传送点。
棠梨先摸了一把霜月城的魔纹，想乘船离开这个海岛，再坐马车去长安。结果，一摸口袋，因为刚刚创建角色，一分钱也没有。
她调出玩家查找，想找唐雨借点钱，结果系统提示该玩家不在线或不存在，估计是下线休息了。怎么办呢？棠梨敲了敲脑袋，正好看见优雅的寒冷从售楼处走出来。
买得起房的人，绝对不缺钱啊。
棠梨想也不想，一个好友申请就递了过去。
“恩？你是？”优雅的寒冷接了请求，看着她。
“我是今天刚开始玩的新人，我闺蜜在长安城，我想过去找她，但是没传送费，这位好心的大哥能不能借点钱给我？我会让我朋友还给你的！”棠梨眼巴巴地瞧着他。
“好啊，不过我借你多少钱，你都要双倍还我哦。”优雅的寒冷一口答应。
什么？传送费才多少，你都有钱买房了，这点钱难道不是善心大发直接送给新人了吗？棠梨心里翻了个白眼，跟他要了一百金币，然后匆匆坐船走了。
优雅的寒冷抱起手臂看着她的背影，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买房小号？
游戏里的房屋是有转让系统的，就是说，你可以把房主资格转让给一名还没拥有房子的指定好友，由于买房对新人有七折优惠，很多玩家为了节省点钱，把朋友拉进游戏，甚至通过各种渠道搞一张身份证建个新账号，买下房子再转给自己，这种帐号被统一称为，买房小号。
若是小号，动作也太快了点，就算是剑雨内部的人，也不知道打完副本能开放新主城。
但是，如果不是买房小号，他隔壁的房子，能是谁买的呢？
棠梨取出钱，第一件事就是去鸽房寄了两百金币给优雅的寒冷。
这个游戏的寄信系统，表面上是飞鸽传书，但是实际上只是走个形式，你刚把信鸽放飞，对方的邮箱里立刻就多了一封信。如果你不来鸽房，而是通过家里的邮箱寄信，那更简单，直接把信投进去，信会立刻传送到对方的邮箱里。有人开玩笑说，原点的所有信箱里都藏了分子传送仪。
传送回霜月城，之前不觉得，但是这次从温暖的长安瞬间移动到了雪原，碰巧霜月城还在下雪，只觉寒气裹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棠梨搓着手臂往售楼处走，雪花粘在皮肤上，像一根根牛毛细针，扎人的冷。
风雪中，她隐约听到了唐雨的声音，循声走了几步，看见唐雨和几个人影在角落讨论着什么。
“唐月确实很厉害，我知道，但规矩就是规矩，70级以下的人剑雨不收。”
“等级练起来很快的，何况帮会里也有很多人没到70级呀？”唐雨反驳道。
“那些都是成立帮会时就在的老人！”
“小雨，你让唐月先练到70级再来申请入会不就好了？再说她也许只是偶尔上个线，不打算继续玩了，进了帮会也没贡献。”
……
棠梨听得明白，原来唐雨是在和剑雨的高管商量把唐月拉进剑雨。毕竟进了帮会，每个月有俸禄可以领，还可以享受经验加成、传送费优惠之类的效果。而且，大帮会总是占据着几个练级点或者boss刷新点，就算用不到，也不至于被别人欺负。
但是显然，人家大帮会是不愿意收她的。
棠梨悄悄地走开了，也许，暂时先不要和唐雨联系比较好？她不希望给唐雨带来麻烦。
等到她有了足够的实力，再来和唐雨相认，给她一个大大的惊喜。
交完首付款，属于她的空地上便盖起了一座木屋，面朝湖泊，竹林环绕。由于气候原因，这个湖泊是经常结冰的，不过她已经很满意了。
从此，她就背上了三十多万的房贷啊。
棠梨看了看空空如也的屋子，叹了口气，她现在可没钱买家具，只能先空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