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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3章继承人

造神 咸鸭蛋不流油 2024-02-14 18:07


“月寻?”
周月寻回头,对上苏千忆的视线这才发觉自己已经走神许久。
“嗯,怎么了?”
“我是说,我们快到藏剑山庄了。”
看着苏千忆眼里的疑惑,周月寻勾唇,开口应道“好。”
见周月寻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苏千忆抿唇,回过头去专心驭马,再没说一句话。而在她身后的周月寻看着她圆润的后脑则是突然想起了那日他的回答。
他说,好。
藏剑山庄。
苏千忆入了大门便使人将周月寻带去芝兰院安顿,自己则是去了古景弘的松霜院里回禀。
原本这些事不该她做的,只是出去一趟,她总得体恤自己的祖父,好好说些体己话。
哪怕这体己话牵扯的都是些利益。
“祖父。”
苏千忆到松霜院里时古景弘正在棋盘前夹着一颗黑子犹豫不决,见苏千忆回来,立马招手将她唤到对面:“千忆啊,你瞧瞧这步棋该下到何处?”
苏千忆在石凳上坐下,随意扫了眼棋面后低头答道:“回祖父,孙女不曾学过。但孙女知晓,若是棋局破不了,直接打乱重来便是。”
古景弘抬头,眼里盛满了惊讶,抚着下巴上的胡子思考了一会后将指间的黑子重新放回了棋笥里头。
“打乱重来,哈哈哈,好一个打乱重来!”
说着,古景弘直接挥手将棋盘掀翻在地,由着黑白两色叮叮当当铺开许多也没能扰了他的心情。
接过印宣奉上的茶抿了一口,古景弘刮着浮在水面上的茶叶,漫不经心地问道:“千忆这么说,莫不是又有了什么点子?”
“孙女不敢欺瞒祖父,并无。只是此次离庄感悟颇多,想同祖父讨个法子历练一二。”
“历练……”
有一搭没一搭地用杯盖刮着茶盏,古景弘沉吟片刻后摇了摇头:“年龄大了,一时倒是想不出什么合适的地方来。不若千忆先回去休整几日,待祖父想到了便唤你过来?”
“是,孙女告退。”
苏千忆从善如流地起身,低头向古景弘行过一礼后扭头就朝着芝兰院行去,完全是一副全心信赖的样子,自然也没想着回头瞧瞧自己祖父的神色。
红色的身影渐渐消失,古景弘唇角的笑容也缓缓落下,挥手将隐在房中的斋的负责人唤了出来,可不就是这些时日跟在苏千忆身旁伺候的洛桑。
“刚要回禀什么?”
此刻的古景弘哪还有半分和蔼的影子,不论是语气还是气度俨然是一副上位者的样子。
“回庄主,属下跟随小姐回庄的路上碰上了苏知节,小姐同他大吵了一架,闹得很不愉快。”
原原本本将两人的对话回禀完毕,洛桑垂首站在一旁,静静等待着古景弘的吩咐。
古景弘没有说话,习惯性地端起茶盏,思考着这话能有几分可信。
与苏袅反目成仇或许可能,但与苏知节……他可是记得这兄妹二人感情一向极好。
“洛桑,你以为呢?”
听到古景弘的询问,洛桑不敢怠慢低头回禀:“回庄主,属下以为反目是真。那苏知节出现的时候小姐也很是惊讶,后头更是将那竖子痛骂一番方才策马离开。”
“嗯,下去吧。”
负手走到屋外,定定地看了里头悬着的石剑许久,古景弘心里有了决断。
还需要时日。
藏剑山庄的秘密藏的太深,到底是半道回来的,此刻再交予她仍是不妥。
再等等……等到,他压制不住那些东西的时候。
历练的事好像就这么搁置了下来。
古景弘不提,苏千忆也就不问,每日窝在芝兰院里练功读书,闲暇时同周月寻讨论些天南海北的见闻,倒是乐得逍遥。
但有人坐不住了。
藏剑山庄这边不过是崛起的新秀,就算短短几日就打出了名声仍是比不过红枫山庄的繁华。
到底是没做过赏金之事,即便斋背后的主人是苏千忆又能如何?红枫山庄主事的可从不是她。
突势极猛,后继无力,不过昙花乍现,担不起重担。
江湖上的质疑声一浪高过一浪,古景弘皱眉听着回禀,那点对着苏千忆好不容易才建起的信任瞬间崩塌。
废物。
察觉古景弘的不悦,下头回禀的人头埋得越发靠近胸口,生怕遭了惩戒。
正值此时,芝兰院里洒扫的下人急匆匆跑了过来,附在印宣耳边耳语一番之后又赶忙退回了院里。
“禀庄主,大小姐去了镖局。”
印宣的话成功让古景弘的眉头舒展开来,从一旁端起茶盏吹了吹之后从鼻中挤出了一个单字。
“嗯。”
印宣松了口气,回禀的人也如蒙大赦般赶紧退了出去,仿佛后头有狼追着似的。
“以后大小姐回庄不必禀我,直接带她去幽涧即可。”
印宣弯腰称是,直至古景弘起身回了后堂方才直起身子揉了揉自己僵硬的脖颈。
幽涧是藏剑山庄命脉之地,非庄主不可入内。
如今庄主准许大小姐前往,怕是已经认下了这个继承人。
但……这并非庄主的性子。
他自幼时便跟在庄主身边伺候,风风雨雨五十多年,他对庄主的了解甚至胜过了解自己。
大小姐得入幽涧绝非优秀之故,而是庄主等不起了。
十八年前少庄主被困于大火,救出之后挣扎了几天方才过身。
那是庄主第二次落泪。
四月之前,藏在少林的二少爷和小少爷遭了毒手,若不是苏千忆来时举着那枚玉佩,他们连凶手都找不到!
那是庄主第三次落泪。
接二连三的打击早已毁了庄主的底子,如今强撑着精神也不过是为了瞧着罪魁祸首得到报应罢了。
幸好上天垂怜送了把趁手的刀来。
但这把刀的刀刃,绝不能刺到藏剑山庄身上。
脑中不断盘算着这些时日里下头人禀报的苏千忆的一举一动,印宣快步走到祠堂里头,三拜九叩之后从其中一块牌位里头取了一只小小的木盒出来,匆匆掀开盖子扫了一眼便将它又收回了袖中。
是一枚黑色的、刻着奇异花纹的丸药。
又是一次三拜九叩。
礼毕,印宣便带着那木盒转身走了出去,任由祖宗牌位又一次跌入黑暗里头。
没有半分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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