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手都拍痛了

原主存下的钱并不多，季湘将整个屋子全翻遍了也只找到两个银的、比大姆指大点儿的小元宝，以及十二个有小指节大的碎银角子和七十六个铜板。
季湘将这些钱归拢来藏好，正盘算着这些钱的价值，和要花多少钱才能收买人，绿竹回来了。
她阴沉着一张脸，眼神阴郁地看着季湘，不阴不阳地叫了一声：“小姐。”
哟，这是甩脸给自己看呢。怎么地还打算和自己算账哪？季湘冷笑一声：“绿竹，明天你就回季府去吧，我可不敢留一个比主子还像主子的丫鬟在身边。”
绿竹被她先发制人唬了一跳，不可置信地问道：“奴婢做错了什么，小姐要将奴婢赶走？”
这是要和她讲道理？这个时代当丫鬟的要和主子讲道理，可见这个丫鬟到底是有多嚣张。不过闲着也是闲着，正好和她好好讲讲道理，顺便也把心里这口憋气给出喽。
“啪”的一声，季湘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你说你不知道做错了什么，那好，我来问你，第一，我有没有说过我现在头上有伤不便见人，为什么你要带我去烟波亭？第二，明明我都站在那里不走了，你作为一个丫头，凭什么催促我走？第三，见我不走你居然还走到我前面去了，你是什么居心？你居然还敢问你做错了什么，要不要你来做这个小姐，我来当丫鬟啊？”
季湘一边说一边悄悄的在桌底下用左手揉捏着右手，麻蛋，刚刚拍桌子的时候为了有气势，用力过猛，手都拍痛了。
面对季湘一二三的质问，绿竹张嘴结舌，什么时候她家软绵绵的小姐，也这么有脾气了？而且脾气还不小，如果小姐以后都是这样，那她……。
绿竹有些不敢再想下去，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她不能被赶回季家，一但回了季家，不说她的愿意成空，就是下场也可想而知。
“扑通”一声，绿竹跪了下来，将头抵在地上开始求饶：“小姐，奴婢知道错了，求小姐饶了我这一次吧，奴婢真的是一心为小姐着想，只是太着急了，就一时忘记了奴婢的本份，求小姐看在奴婢忠心的份上，就饶了我这一回。”
季湘没想到绿竹会突然来这么一出，好半天才回过神，倒不是惊讶绿竹下跪，而是感叹她能跪得这么干脆。
果然能屈能伸的都是人才，这就不怪原主都死了，人家还活得好好的呢。季湘心里小小的感慨了一番，也不想和她再纠缠下去，无所谓地摆了摆手：“算了，下不为例。”
绿竹一副感激的模样爬起来，伺候着季湘睡下才退出去。
季湘哪里能睡得着，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烙饼，最后实在扛不住困意才睡去。她不知道在她睡着以后，从她的屋顶上蹿下一道黑影，三跳两跃的就不见了踪影。
刚刚季湘屋里发生的事，一字不漏地传进宋明远的耳朵里，他冷俊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良久，他才朝面前的黑衣人微微顿首：“继续盯着。”
他从来不会小看任何一个人，然而他还是有些大意了。之前对这个“表妹”的忽略就是个教训，否则那晚不会让她闯入他房里。
自那晚之后，宋明远就派人盯着季湘，他知道她是大夫人的棋子，却不知道这背后是否还有其他人的推手，他要找出答案，盯着季湘是最稳妥的法子。
当然他可以无声无息地处理了季湘，可他也知道，没了季湘，还会再有别的人，既是如此，他也就懒得多此一举，何况这枚棋子看起来并不够聪明，相对也就容易掌控些。
今天的事就是最好的例子，自以为聪明地犯蠢，宋明远嘴角极快地闪过一丝冷笑，然后吹灭了蜡火。
人都是有劣根性的，最明显的表现之一就是欺软怕硬。就好比拿绿竹来说，昨晚季湘对她发飙，今天她对季湘的态度就多了一丝小心翼翼的讨好。
季湘看着她的样子，心里“嘁”了一声，其实这丫头只要不想着来欺负她，她也不是会主动欺负人的人，犯得着这样吗？何况她也在这里呆不了多久，以后山长水远的，谁稀罕她讨好。
再说了，再怎么讨好，也改变不了她是个奸细的事实。就因为这个奸细，害得她跑路的计划又增加了难度，不说别的，光是要避开她去收买人都是伤脑筋的问题。而她最烦这种伤脑筋的问题。
绿竹正在帮季湘梳头，她从侧边看到季湘脸色一会儿晴一会儿阴的，手不由轻轻抖了抖，试探着说道：“小姐的伤比昨天好了许多，等会儿去给大夫人请安，她见了一定很高兴。”
唉，和她们这种说话就是累，不就是怕她向大夫人告状吗，这弯拐的，要不是她以前打工时有这一款的同事，她还真猜不出来她们这种人的心思。不过就算猜出来了她也学不会这种说话方式，太累。
“放心吧，”季湘转过头看着绿竹：“你只要不再犯错，我也不会为难你，更不会告诉姨母。”
打小报告也是要分人的，像这种没多大意思的事她才懒得做，更何况等她溜了以后，她就不信大夫人不收拾她，所以更没必要多此一举。
她的话让绿竹安下心来，两人收拾妥当后，季湘以头晕为借口，依然让绿竹扶着她去了主院。
大夫人宋陈氏自打扶正当了这镇北侯府的当家主母后，就将气势摆得很足，要见她一面至少要通过两、三道通传。季湘虽然不用在主院外面等着一道道的通传，但最后一道进正厅的通传还是要等的。
正在她边打量这主院的花草，边吐槽大夫人摆臭架子时，大夫人身边的林妈妈出来了，满是褶子的老脸上挂着笑走到季湘身边：“表小姐来了，快进去罢，二夫人和她娘家侄女也过来了，正和夫人说想让她娘家侄女和你作伴呢。”
二夫人季湘是知道的，镇北侯宋敬林的庶弟宋康的夫人，可她娘家侄女这号人物季湘就不记得了，她看小说就是打发时间，哪里能记得那么详细。不过，这跟她有关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