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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8章齐聚,再相见(1)

在那很远的地方 丞静安 2024-02-23 00:31

夫子无大碍,只是昏睡。悬于拱门中央,妥妥殉道者的样子,神性十足。
除先前黑线,姚姑想不到什么有如此能耐,能在这么高得地方挂起一人。她有点佩服黑线,一团不知什么东西的东西,赋予夫子如此神态。
说起来,姚姑需向它致谢,还原了自己脑中想象中的夫子。此前姚姑便觉得一本正经的夫子颇具神性。
不着急将夫子唤醒,或放下,只想多多欣赏。察觉到不妥,她不好意思地笑出声,只怨夫子这人不说话倒人模狗样。
说到底,姚姑还是挺喜欢夫子。
喜欢那个假仁假义、诗词歌赋的夫子,也喜欢那个倚老卖老、装腔作势的夫子。
假若晚来些时候,又或没有阴差阳错识破假夫子,是否真正的夫子就此死去,假夫子却能借机到外面的世界。
如此,将会怎样?这个想法太过沉重。
“仪式挺足......仪式!”
姚姑敛起笑容,表情严肃,脑海中,寒都白衣祭祀悬于大门与此刻的夫子悬于拱门,两个场景相互融合,简直不要太像。
巧合,还是刻意,姚姑不知。
心中惆怅油然而起,姚姑深吸几口气,准备将夫子叫醒,让他想办法自行下来。
这种救人危难的事情,自是没得姚姑做。一声长啸,青衣男子从天而降,紧握悬于拱门上的长剑,犹如横挂的一杆长旗。
是褚怀!
姚姑的不安随之烟消云散。姚姑使劲揉眼睛,生怕看错了。
褚怀的衣服,如果还能称作衣服的话。破烂成条,上面糊满斑块状的淤泥,黑里透红似血渍。而褚怀悬空,一手拖着夫子,一手握紧长剑。胳膊青筋暴起,抖抖索索。看上去体力吃紧。
姚姑匆忙上前准备接着。然,褚怀拔剑一跃而下,将夫子置于地上。这等场面,姚姑似乎多此一举干了件傻事,尴尬地抠着后脑愣笑。
“没事吧。”
低沉的声音还似之前那般好听,只是多了沙哑和迟疑。褚怀眼神飘逸,面向姚姑迈出的左脚又收了回去。
“自是无事,我好好的。”
姚姑心里欢喜,从头到尾目不转睛地看着褚怀,声音也比平常高了些调子。随口一句:“要不,休息一下?”
“好。”
褚怀没有过多言语,径直坐在夫子身侧,确认夫子无恙后吐气呐息短暂休憩。
姚姑若无其事地整理衣裙,内心波澜。
眼前还是那个褚怀,却又不是那个褚怀。双眼淡雅全无,整个人散发着浓郁血腥,透着杀伐果断、生人勿近。
这不是简单的饱受沧桑,黑线球也该做不到如此脱胎换骨。
别离几日,已物是人非。
姚姑动容,情急下想要抓住点什么,撕一片衣角凑上前,小心为褚怀擦拭脸上污垢。
褚怀睫毛微动,一呼一吸颇为沉稳。
姚姑瞧,模样生得倒也不赖,猜想褚怀母亲定是位风姿卓越的女子,温柔也来自母亲。
回过神,姚姑仓促收回不知何时悬空的右手,为自己想要摸脸的冲动羞愧。而褚怀忽地睁眼,四目相对,心跳不已。
姚姑整个人跳起来,红着脸道:“太脏了,给你擦擦。”
又嫌弃地扔掉衣布,转换寻常的口吻,问:“怎么弄的?”
褚怀眉眼微动,未作解释,转头望向夫子,冷言道:“夫子,休息这么久该醒了。”
姚姑茫然,只见夫子颤颤巍巍坐起来,眼神涣散皱着眉头。感情,老家伙装晕!
姚姑羞愧难当,抄起褚怀的剑压着夫子脖子,道:“作壁上观好玩吗?夫子,说说感受吧。”
威胁无用,夫子眼珠咕噜一圈也没说点什么。
姚姑没指望夫子顺从,只是单纯发泄不满,掩藏羞臊。继而强装嗔怒,道:“方才,我在一处见到个假夫子,放血就露馅。”
姚姑将剑递给褚怀,示意一起。褚怀眉头一横,接过剑步步逼近。
夫子无奈求饶,道:“有辱斯文,剑折了别浪费。我,方才,我真的动不了。”
“怎么说?”褚怀收起长剑。
“你俩这脾气怎得......罢了,白柱前姚姑失踪了,我仔细查看白柱发现柱内有个小包,我想或许姚姑进了白柱的空间。本想再好好看看,不成想,手搭在上面身体被吸住。等我反应过来,便眼前一黑,不得动弹。感觉,好像我的精气神被外力吸走,何止惨,简直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夫子一脸尴尬。
“接下来呢?”姚姑神色缓和。
“接下来......我说,还需格外注意。”夫子一脸坏笑压低声音,“此地风水奇特,孕有夜叉母鬼。迷迷糊糊,我呀,感觉耳边丝丝嗡嗡,缕缕风声吹过。又听到些怨女嚎叫,嘤嘤阵阵。”
“夜叉母鬼?”姚姑百思不得其解,难道自己错过了什么?
“像深夜独守的深闺怨妇。”夫子津津有道,褚怀却一脸凝重盯着姚姑。
姚姑纳闷,半天才反应过来夫子说的是自己。顿时脸色青白,内心自省:哭得不够矜持。
“之后,你遇上了我们?”褚怀问道。
“之后,一堵墙靠上来,我头脚颠倒各种颠簸。然后听见你们亲亲我我。”夫子不好意思,“扰人谈情实小人所为。我怎么能醒!”
姚姑气的头皮发麻,道:“什么谈情,夫子好个不正经。”
褚怀面不改色,思索片刻,转头问姚姑:“假夫子怎么回事?”
姚姑将拱门内,以及分开后的事,一五一十告知。褚怀脸色凝重,相比熄吾长廊,他更在意延都情况。讲述部分情况如祭司使者忽多忽少、寒都人住所门口祭司被吊死,曾婢的异常,特别是提到夜间与迷辛子关系亲密的白衣人时,褚怀不时打断,询问具体情形。
褚怀问得细致,好多问题前后反复询问,颇有种审问犯人的感觉。
姚姑有些不适,面露难色,然,褚怀半分没有饶过。
“嗯,熄吾长廊,虚虚假假。还需出去从长计议。”
夫子解救了姚姑。而后,询问姚姑,无尽阶梯上看到的颜色,倒让她吃惊不已。假夫子对颜色也颇为在意。
“颜色有讲究吗?”姚姑询问。
夫子迷上眼,发了好久的呆,继而道:“亘古时候,通往上天的路有三条,一曰黑阎道,二曰白曦道,三曰红斩道。”
姚姑捂住嘴,大惊道:“黑光,白光,红光?”
褚怀黑着脸摇头,道:“应不止。”
“是也,非也。”夫子拿出扇子比划,“尘世有句:一念成佛,一念成魔。把白曦道比作佛道,黑阎道比作魔道。它们只是道路挥洒的斑驳影子。”
姚姑歪着头努力理解,然,太过高深,无奈放弃。直言:“夫子,能简单点吗?”
“杀伐、怀柔,红斩道又是什么?”褚怀皱眉。
“你知道了?”姚姑瞪大眼睛。
“嗯。”褚怀点头。
夫子满脸傲娇,盯着姚姑一脸不成器的埋冤,道:“我看你就是运气好,万事都能脱生。世人想通天必须选择其一,秉持道路不同,做事也不尽相同。举个例子,神女墓墓府一系,算白曦道。崇尚光明,力求将神舞祭祀修至极致,以求光明坦途。”
姚姑这才算听明白,道:“嗯,明白。黑阎道与白曦道截然相反,崇尚黑暗。那红斩道呢?”
夫子在两眼求知目光下,尴尬道:“这便不知了。这第三条道问世,也就二十多年前。没有任何记载,无人知晓。”
“怎么这样。”姚姑像泄了气的皮球,有些失望,“一点都没?”
“也不是。”夫子邪魅一笑,视线在姚姑、褚怀之间来回移动,“你看到了红色,我看到了白色,褚怀该是黑色吧......”
“黑色,那不是......”姚姑及时住嘴,瞧着褚怀神情不对。
“对,我是黑色。”褚怀坦言。
夫子大笑,眼里掩饰不住地兴奋,道:“你们延都乃妙地,三道奇现,福也祸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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