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9章齐聚，再相见（2）

多余的，夫子竟是再也不肯吐露半句。然，姚姑，褚怀各自忧愁。
夫子出身幕府，幕府沿袭秉承神女墓信奉光明以身祭道，夫子走白曦道毋庸置疑。然，同样出自神女墓的延族，不，延都，褚怀为何是黑阎道。姚姑自己，一个姚皇道族人，从未有过明确的修习路径，为何会是红斩道。
“夫子，这些对我们有什么影响。”半天不吱声的褚怀，突得来了这么一句。
夫子愣住，闭眼冥想忽地眉眼悲痛，似乎想到些什么，语气悲凉道：“大千世界，并非黑白，什么路什么心，在自己。”
褚怀眼底的期冀让人心疼，姚姑不忍鼓起勇气，问：“白曦道与黑阎道，是不死不休的对立关系吗？”
褚怀双目一沉，夫子仰头望着上空好久。不过，夫子终是来了句：“从前，自是不死不休的关系。可如今，我觉得万物同宗，万路同源。”
姚姑欣慰，拍着夫子肩膀，道：“嗯，不愧是夫子，所感所言无人能敌。这才是真夫子和假夫子的区别。”
夫子放声大笑，接连点头。姚姑瞧着像眼底有泪，不好戳穿，继续说起假夫子的事。
“你们说，那个黑线，黑线球是什么东西。”
褚怀摇头：“延都没有记载。”
“口吐人言，模仿人的行为举止，我知道的只有黄仙。”夫子沉声，“这玩意，我觉得邪门的很。”
“黄鼠狼？”褚怀出声。
“对，尘世还称黄皮子。这东西修行潜力极高，寻常的可让人精神错乱，举止异常。修炼出门道的，便与人交道。”夫子解释道。
“我碰到的吧，看着是一团黑球，有时候是粘稠可蠕动的粗黑线，像触角伸缩自如，特别敏感。”姚姑认真回想，接着补充，“我觉得，这东西可以吸收人的精气神，也能偷取记忆，通过时间积累作茧化蝶般，复刻活生生的人出来。”
熄吾长廊隔世独立，里面所有均神秘莫测。姚姑简单分析回头寻求两人验证，却发现夫子褚怀均欲言又止。
皆是比自己厉害千百倍的人，怎猜不出各种蹊跷，由自己大放厥词。
“我觉得，姚姑真乃巾帼女子！”夫子两眼放光。
褚怀起身，神情莫测：“这里变化莫测，深浅未知，姚姑能平安已是佼佼。我们还是迅速离开，我担心延都出乱子。”
姚姑的第六感很准，无论是夫子，还是褚怀，都不愿再聊黑线球的事情。
置身其中，又旁若观火，姚姑讨厌这种感觉。惊呼，自己早忘却世间要义：谁都不能信。
想到这点，姚姑释怀。如此半斤八两，谁也别斤斤计较、矫揉作态。
“能出去？”夫子斜眼盯着褚怀。
褚怀点头，向前数步。长剑闪着寒光，褚怀的身体微微颤抖，眉宇挂着冷漠和疏离，冲地上挥出一剑。
这一剑，尽显将者风范，威压现，旁人勿近。
褚怀眼神决绝不带波澜，瞬间额头青筋暴起，向后跨出一步，冲地上挥出第二剑。
这一剑，盛怒咆哮，威压回溯，望而生畏。
褚怀面部开始扭曲狰狞，剑气威压似乎对他造成不少的内伤。然，强行挺拔身躯，于刀光剑影间游龙戏水，随意挥动长剑，璀璨凌厉地轨迹一道道打在地上，第三剑挥出。
这一剑，轻灵柔和，无畏无我，如深潭般吞噬一切。
三剑毕，剑断。地上出现一巨大的三角符文。
姚姑沉浸在方才的震撼，可惜了一把好剑。夫子推搡着姚姑，道：“快，快，站进去。”
褚怀割破手掌，顺着三角剑痕让血流入，夫子搭上手示意姚姑一起。
姚姑双手摊开，握住两人的手，三人一震。血脉流动的感知逐步增强，自手尖至四肢，再直心脏，脑门。精神意识本就薄弱的姚姑，血气上涌，体内一股莫名的力量横冲直撞不受控制。
无奈，关键时刻，不能掉链子。
姚姑心里默念气归丹田的屁话，想象自己是条有意识的河流，逆行向下，全身的血肉皆都向下。一会功夫，姚姑陷入一种矛盾：体外愈发轻盈，体内格外沉重，和血肉分离，一个漂浮，一个跌落......
一阵眩晕，恶心上头得不行。实在熬不住，姚姑自顾自地冲到一处作呕。
能吐出些东西也好，遗憾的是，姚姑昼夜颠倒难受半天也仅吐些酸水。
憋屈，妥妥地憋屈。
接过头上递来的手帕，姚姑稍作整理，脑子清醒不少。自己正蹲在台阶下一处草堆，尖的刺、宽的叶，虽是草长相却不可恭维。
回过头，已在熄火圣地，头顶高大的神女像烁烁发光，熟悉的身影站作一排。
“姑娘好些？”
递手帕的是曾婢，躬下身子询问姚姑状况。姚姑心怀芥蒂，故作恍惚：“还，还好吧。我怎么了?”
“还是魔怔了吧，小华给看看，别给弄傻了。”延祐祺凑上前，拽着姚姑衣袖上下打量。
“要死。叫谁呢？”白灼礼一声咆哮，半点受不了延祐祺的目无尊卑。
“大局为重。”延祐祺撇着嘴。
姚姑默不作声，假装之余仔细观察。
瞧见夫子倒在神女像底座，装得拙劣还给自己找了个舒适好地，充当一名滑稽看客。
白灼华和白灼礼相对而坐维系阵法，而一旁的褚怀紧闭双眼，保持着双臂展开的姿势，尚未清醒。
“我这是出来了？”生怕心思被发觉，姚姑和曾婢搭话。
“是呢。谢天谢地，大家都平安无事。”
姚姑接连点头，摇头晃脑装作洋装晕眩，延祐祺搀扶她坐在一处台阶，索幸离曾婢够远。顺势，瞟眼曾婢衣裙，没发现任何血渍。
延祐祺不安分得，吃着点心走来晃去，逗白灼礼，抛媚眼与白灼华，还故意踹夫子一脚。
姚姑心里拍手叫好，嘲笑夫子作茧自缚。
上次从熄吾长廊出来，白氏兄妹受伤，十名祭司接手。而这次......难道是幻觉？
突然，一股柔软炽热从指尖传来，姚姑的尖叫卡到喉咙又生生咽下，变成眼眶里打转的泪水。
“小华，姚姑不对劲。稍后给好好看看。”
一声稚气，紧张的脸庞，看着真是个天真浪漫的孩子。当然，这只是假象。延祐祺这好事的瞳孔没半分纯净，一双桃花袭来，不老实地手碰到姚姑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