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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无趣

天亮了 云晓月 2024-03-01 22:56

天边一群飞鸟掠过精神病院,笼中的麻雀感应到同伴,挥动翅膀却一头撞在铁丝笼网。
笼子底部落下羽毛,仿佛在告诉它,原来翅膀也早已被折断。
——
精神病院内多数是男女混住,王诗意的病房号不好,多数都会嫌晦气,没人愿意来住。
之所以住在这里,也多亏了她的吝啬鬼的母亲,她永远不会在王诗意身上多花一分钱。
四楼走廊处一位拄着拐杖老年人,穿着蓝白条纹病服,缓慢的走向护士站。
老人就住在王诗意的隔壁443病房,他叫做周自安,年龄六十七岁。
头发花白又稀疏,身材矮小瘦弱。
声音苍老,脸上的白胡子有些浓密,因为没人管理,衣服上脏了好几块灰色污迹。
他颤着声音问那名护士长:“我儿子最近有来过吗?我想他了。”
女护士长年龄在三十岁左右,手里拿着手机刷视频,听后头都不抬一下道:“你去问小希。”
小希是实习护士,什么轻活重活几乎都是她来干。
老人又问道:“谁是小希啊?”
小希抱着一堆文件,忙的要死,她抽空走了过来说道:“大爷,什么事?”
大爷说道:“我想知道我儿子最近来看我吗?”
小希的打扮干脆利索,袖子半挽上去,头戴白色护士帽,额前不带一丝碎发。
她低头查看信息表,问道:“大爷,你叫什么名?”
大爷眼中冒出亮光,他声音苍老又缓慢道:“我叫周自安”
护士对着电脑查询一圈后摇摇头道:“你家儿子好久没来过了。”
老人失望的转身离开,嘴里念叨着:“三个月了……他都三个月没来看我了。”
王诗意并不知道这个小插曲,精神病没有允许不可以去院子里活动。
只有到了特定时间,像是学校中一周两次的体育课,那个时候会有护士带着人出去。
她只能在走廊处漫无目的,神情麻木又呆滞的来回走一圈又一圈。
这里的人多数都很安静,低着头不停地在狭窄的过道中走来走去,不止她一个人这样干。
护士坐在椅子上低头玩着手机,早就习惯了面前的一切。
王诗意走累了,便回房休息,坐在最里侧的床边,可以透过窗户看见外面的风景。
白鸟精神病院外面的世界。
那里会先看到有座涂的发白的三米高墙,白墙的后面可以看见有一片大枯草地,一望无际。
在草地很远的地方竖立着三台风车,随风慢慢旋转。
寒风凛冽,白色的风车无知无觉,绿色杂草枯萎成黄色,它四季不变。
打开窗户外围是一层防盗窗,像是鸽子笼一样把窗户外面围起来。
王诗意把手臂从防盗窗的缝隙中伸出去,能感受到外面的微风。
突然耳畔响起一阵猛烈的撞击声,有人在砸窗户,听声音像是她的隔壁。
她努力从窗户处伸出头,想往那边多瞧一眼,防盗窗的铁杆阻挡了她不少视线。
很快走廊处热闹起来了,听脚步有不少人围了过来,像是一群猴子聚在一块偷看热闹。
穿着白大褂的女护士长赶到,身后还带了三四个人,男女都有。
她用脚踢开那间房门大声质问道:“你干什么!”
砸窗户的正是那位精神病老大爷,他没有停止动作,继续用铁制蓝凳不停的往窗户砸,上面已经出现裂纹了。
女护士长给了旁边人一个眼神,两名男性护士瞬间上去把老人的板凳夺下来,直接按倒在地面。
大爷趴在地板上,被人按着后脖子,地板冰冰冷冷,他的衣服随着人体不停动弹,露出了一块肚皮。
他曾经是个大学教授,此刻却一点尊严的都没有被人按在地板砖上,崩溃的说道:“我要出去……我要见我家人。你们凭什么关着我?我受够了!每天瞧着你们的脸都觉得虚伪、麻木、恶心!”
他还想说话,却直接被人拿了块破布塞进了嘴里。
如同茶壶塞堵住了壶口,
水就再也倒不出来了。
只不过茶壶塞的味道并不难闻,这块破布却有一股恶心的气味。
女护士长冷着脸说道:“去拿镇静剂,他发病了。”
很快她的小护士跟班拿来了镇静剂,护士长眼中的笑是冰冷的,嘴角带着笑意。
她熟练的把药物往身体内注射进去,之后她就走了。
男护士则是用提前带好的绳子把他捆在一个大型靠背木椅上,老人挣脱不开,只能眼神呆滞的坐在那里,没有丝毫生气。
十五分钟后他陷入了沉睡,药效开始起作用了。
门外的病人见事情处理完了,纷纷退开,各做各的事情。
他们多数会打牌,以此来娱乐。
当然总会有不合群以及犯病的人,会独来独往不与人交流。
而能进精神病院的自然是有些过人之处了,比如杀人。
这栋楼共有八层,每层都住着几个难管的病人,护士称之为刺头。
而第四层的精神病中的刺头,是个女人,身材肥壮面容彪悍。
她总共杀过三个人,她的丈夫以及公公婆婆。
难管的地方在于她对麻醉类的药物不起反应,天生对这项免疫。
四楼没人愿意和她住在一块,所以一直都是一个人住在单间。
最近的病房有些紧缺,单人间一般都是给VAP病人住的。
而最近又住进来几名贵人,自然不能让那个刺头霸占病房了。
护士长略微思考一圈,直接把那个刺头分到了444病房,这里属她家交的钱最少,又没人管,出了事不用负责。
王诗意完全不知道她要迎来一个新舍友。
傍晚医院的人给那名女精神病收拾好东西,连人全部打包到了444病房。
护士把那名女病人推进来的瞬间,王诗意扭头淡然看了一眼。
她的动作就像扔进来一坨巨大的垃圾,因为没地方扔,只能找到最不起眼不重视的地点,丢下离去。
女刺头叫李荣芝,身材看起来至少有一百八十斤,身上带了一股难闻的味道,眼睛很小被脸上的肥肉挤在一块。
她笑的很讨人厌,一进屋就开始到处打量王诗意,随后大摇大摆的坐在她对面的床上。
用调戏的语气说道:“妹子,你多大啊?怎么进来的。”
王诗意穿着蓝白条纹病服,才进来几天,精神上还不是那么差,衣服也干干净净的。
她头发披散在后背,不算长不算短,面容偏文雅娴静的一种。
王诗意听后并没有回答她,而是默默离远了些。她身上的气味真的很难闻,像是有半年没洗澡一样,各种混合物交杂在一块。
李荣芝能明显感受到对方讨厌自己,护士走了,她更肆无忌惮的靠近。
臃肿的身材站在王诗意身边衬托的她很瘦,其实她只是正常体重,不胖不瘦的那种人。
她笑嘻嘻的说道:“妹子,你叫什么名字?”
王诗意一直沉默着,不理人。
她的袖口处却在人进来时就藏了一根筷子,可别小看这一根,关键的时刻也能有大用。
见王诗意一直不理人,她笑的更加讨人厌,干脆直接上手去抓的肩膀,不过被王诗意躲了过去。
王诗意有些忍不可忍不住说道:“相安无事,对大家都好。”
李荣芝笑的更加肆无忌惮,她嚣张的摆手说道:“算你倒霉,和我摊到同一个病房,相安无事自然是不可能的。”
王诗意面无表情,却也能感受到她神色有些冷。
这人又凑了过来正欲伸手去抓她衣服。
一根筷子以讯而不及掩耳之速,直接重力插进李荣芝的极泉穴处,似乎觉得一下不够,抬手又用重力扎了一下她肩井穴。
李荣芝面色扭曲的痛呼一声,捂住两处位置坐倒在地面。
因为身体肥胖她的动作不太灵活,多数都靠力气大取胜。
她试着戳了几下麻醉穴的位置不太管用,王诗意眉头一皱,筷子被她用成了针法,哪个穴位最疼往哪扎。
她是985大学毕业的法律研究生,王诗意上学那会天赋很好,私下有时间学了点中医穴位之类的。
这也是多亏她那个严厉的母亲,原本是打算让她考华清的,结果高考失利没考上,还被关了好几天不给饭吃。
王诗意声音冷淡蹲下来靠近她说道:“你知道人体有多少穴位吗?”
李荣芝的头上冒出冷汗,不是吓得而是疼的。
刚才她随便戳的那几下,像是钻心一样的疼。
王诗意继续说道:“总共有720处穴位。”
她慢悠悠的坐在床边,面色极为正常的像是在叙述一件家常事,“这么多穴位中,真正的死穴却只有36处。
分别为头颈部位9穴、胸腹部位14穴、背腰骶穴8穴、上下肢5穴。”
”我刚才的筷子如果重重的打进你这几处位置,你可能就死了。”
她坐在了不远处的床边,娓娓叙述着一切。
李荣芝满脸不在乎的说道:“你那么有本事怎么不杀了我,还不是不敢。”
王诗意象征性的拍了两下手掌道:“恭喜你,全都答错了。”
她说完拉出了床底下的行李箱,从里面翻出来一个用花纹老布包裹的刀具。
各式各样总共有六十三把刀,刀身多数很薄,像是用来割小肉片的工艺品。
李荣芝心脏有些慌乱,急忙从地面爬起来说道:“你做什么?这是医院!”
王诗意露出一丝诡异危险,说道:“我一直都想想试试法医解剖,你愿意为医学而做出贡献吗?”
她看人的神情诡异而又变得痴迷,就像在看一头死猪。
李荣芝之所以杀人也都是被逼无奈,像王诗意这种心理变态,她以前待在农村小镇根本接触不到。
在她的认知世界里,自己这样的已经算是无可救药了。
她略微慌张的冲向大门,却不知道是哪个狗东西把门反锁了,用力握住把手,怎么拉都推不开。
王诗意悄悄靠近,她的长发不知何时全都被绑了起来,看起来利落简练不少。
她手里拿着一根筷子,用力扎了几下能让浑身无力的穴位。
王诗意下意识喜欢带上白色手套,平静对她说道:“你的身体看起来不太健康,让我来给你做个手术吧。”
快到两百斤的人直接被她连拖带拽拉进了一块空地板上。
王诗意开始解开她的衣服,李荣芝再也受不了,杀猪一般的喊道:“救命啊!救命啊!”
她的嘴被人用布堵住了,只喊了那么两下,外面的人还是听见了。
犹豫一下给她开了门,和她想的不同,躺在地面的是李荣芝而不是王诗意。
看来这也是一个难惹的刺头,王诗意的目光与开门的那人对视。
她是半蹲下病房内,面前躺着不能动弹的李荣芝。
病房门口,开门的是一个瘦猴似的女人。
两相对视,王诗意无声的扯动嘴角,轻笑的看向对方。
这就忍不住了吗,看来还不算坏到极致。
她无趣的扯下白手套,扔在李荣芝的脸上道:“你的肉质不合格,自己走。”
李荣芝捂住痛处,一瘸一拐的慌张跑了,她走之前狠狠瞪了眼门口的瘦猴女人,像是再说“你等着。”
王诗意背对门外的人,冷声道:“热闹看够了,麻烦把门关上。”
房间内又剩她一人,安静又无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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