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新室友

富士山的苹果真的那么甜吗，不过吃起来确实不会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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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楼护士站，实习护士小希负责守夜。她很瘦弱，个头一米六二左右，面容秀气。
这种新人时期一般干得活最累。
她需要到从晚七点守到早七点，中间没人来换班。
宋时亿拿着保温杯去接热水，路过护士站，他停住了脚步。
主动走了过去道：“表妹，你现在忙吗？”
小希是他表妹，家里人把宋时亿送到这所医院，也是希望有熟悉人照料会方便些。
小希顶着黑眼圈抬起头道：“表哥，什么事？”
宋时亿抿了下嘴，还是问道：“你能给我换个病房吗？”
小希问道：“现在得那间病房有问题吗？”
他语气天真回道：“那里得人整天抽烟，还打人不让我睡觉，我不想住在那里了。”
小希为难的皱着眉头，她道：“现在病房少，也不是我一个小护士说换就换的，表哥，你要不然忍忍。”
宋时亿不依不饶道：“左边的444病房，我看就空了两个床位，我想住那个，不行吗？”
现在是晚上九点半，多数人都还没睡，护士长还没回家。
她刚好路过，听到这事停住脚步问道：“小希？谁要住444病房。”
小希为难的说道：“这个人是我表哥，他之前待的病房病人不太友好，所以想换一个。”
护士长笑里藏刀，她故作和蔼的说道：“你怎么不早说啊，他既然是你表哥，我理当给个特权，让他搬过去吧。”
444病房空了两个床位，这医院就少赚一部分钱。
正所谓蚊子再小也是肉。
这傻子自愿住进那晦气房间，多腾出了一间床就能多收留一个病人，这种事情她自然愿意。
至于444病床确实比较晦气，之前住进过好几个病人，没撑住多久都死在里面了，白天进去都阴气森森的。
但凡讲究一点的人都不愿意住里面。
小希叫护士长都发话了，只得说道：“要是家里问起来，你不要怨我，这是你自己要住的。”
宋时亿重重的点了下头道：“不怨小希，我自己要住的。”
得到想要的结果，他飞快跑回病房去收拾日常用品。
看这架势打算今晚就搬过去了。
小希无奈的扶额继续打瞌睡，夜间值班真是困人。
王诗意一手枕在脑后，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手中拿了一个眼镜。
她有些近视，度数不算高，多数时间都可以选择不戴。
房门突然被人打开，王诗意扭头朝那边看去。
映入眼帘就是熟悉的绿色军皮大衣，是白天才认识的时亿小弟。
他手中抱着一大堆东西走来来，身后跟着温柔的小希护士。
她笑着说道：“这是我表哥，以后他就住在这了，你俩好好相处不要打架。”
这话像是对小孩子说道，小希帮助他收拾好日常物品，人就离去了。
王诗意住在靠窗的那张床，病房内的床共有三张。
他俩中间隔了一张空床，宋时亿睡在靠近门口的的那张。
王诗意没搭理他，直接拉下周围的帘子，隔绝了外面的人。
她有领地意识，不喜欢被外人莫名闯进来。
但这是医院安排舍友她也没办法往外赶，只要对方不主动招惹她，王诗意也愿意相安无事。
宋时亿似乎意识到对方情绪不佳，抱着被子有些不知所措。
他铺好床，看见王诗意床顶的灯灭了，猜测到对方已经睡了。怕打扰到隔壁人休息，也把自己这边的灯关掉了。
病房旁边的帘子可以隔绝四周，屋内静的连掉根针都能听见。
宋时亿正面躺在床上，眼睛看向头顶天花板，眼神清澈却不懵懂，气息极为成熟内敛，此刻一点也不像傻子了。
王诗意侧躺着已经睡着了，她很累，明明白天什么都没干，可精神上依旧处于疲惫状态，需要用补觉来恢复。
——
次日，她习惯性的七点半起床去等早餐到来。
洗漱完毕，看见牙膏空了大半，有些烦躁，东西会被消耗掉，她需要找人补充物资。
来的时候她的钱几乎都被那疯女人榨干了，只剩下几百块没被搜走。
她发呆的靠着床，思考后面该怎么办，是出院还是继续留在这里。
宋时亿拎着两份早餐走了过来，简单的说道：“吃早饭。”
说完把王诗意的那一份放在床头。
王诗意回过神，去拿饭。看见送来的早饭陷入沉思，她直起身子坐在床边拆开塑料袋。
早饭是鸡蛋牛奶，加白菜蘑菇馅大包子，食堂的人最爱包这种馅料的包子了。
她咬了一大口上去，屋内空空如也，送饭的人不知道跑哪去了。
王诗意没管他，走了也好，省的打扰她清净，吃完早餐八点需要去集体吃药的地方。
王诗意每回都能假意吃药，躲过去。
她不想吃，精神类的药物多数都带有副作用，她觉得自己身体好好的，凭什么要吃药。
至于精神异常，这些天生的东西没必要用药物干涉。
吃完药病人就可以在楼道自由活动了，她又去了娱乐室。
书法区还放置着一些笔墨纸砚免费供人练字。
隔壁的周大爷就喜欢来这里练字，这让他枯燥无聊的生活多了层慰藉。
他的字写的很好，从这上面就能看出从前文化水平很高。
周大爷见王诗意在看，高兴的问道：“诗意啊，你从前学什么的？”
王诗意回道：“法律。”
他有些惊讶，后又点了点头道：“不错。”接着问道：“你来写吗？”
王诗意听后走近也拿起一杆毛笔，她学过瘦金体，写的还算不错，从前被老师夸过得了个小奖。
瘦金体锋芒毕露，王诗意神情专注，写了句常见的诗：“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
周大爷站在一侧看完说道：“瘦金体喜欢锋芒毕露，你却没露完，给自己留了几分。”
王诗意淡淡道：“锋芒太多总会让人心中看着不痛快，还是要留三分余地给自己较好。”
她说完放下毛笔转身离去了。
周大爷见她走了，自己笑呵呵的又沾了沾墨水，继续写起他的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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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一个精神疯癫，头发乱糟糟的女人蹲在窗户墙下。
她见王诗意走了过来，情绪突然兴奋的扑了上去，手在她身上乱摸了几下。
王诗意一把推开她，语气略微厌烦道：“你干什么？”
她傻笑的歪着头，身体栽倒坐在地面，拿出手里的一枚硬币道：“我看见你身上有钱。”
那枚硬币是王诗意捡的，正所谓捡到了就是自己的，见被人抢走，她二话不说上手直接把那人反擒拿按在地面。
她一手按住那人的胳膊，一手从她手里扒拉开冷漠道：“我的”
被她按倒的人叫做张梦，她说话含糊不清，只能不停尖叫，很快这就把护士吸引过来了。
见张梦被按倒在地面，护士以为是王诗意故意欺负她。
护士上前制止她道：“松开！医院内禁止斗殴。”
王诗意听后松开了张梦的胳膊，缓慢站起身，张梦起身还想去抢钱。
她的精神不太正常从眼睛中可以看出来。
固执死板又呆滞，喜欢直勾勾的盯着目标，不眨眼。
王诗意丝毫不回避视线，与人对视而去。
护士在旁威胁道：“你们俩给我老实点，再打架关进禁闭室。”
这话一出张梦瞬间不看人了，她低下头回避了视线，王诗意转身离开了这里。
抬起手，那一枚硬币出现在她手心，此刻是反面花纹，她往上抛了一下再接住，摊开手掌硬币变成正面。
回到病房，宋时亿正坐在他床边吃苹果。
见王诗意回来了，从袋子中挑出一个颜色更红的伸手送了过去说道：“你吃吗？”
王诗意看了一眼想到了白雪公主中的红苹果，颜色也是这么鲜艳动人。
宋时亿语气带了一股傻气，他说道：“表妹说了，这是富士山的苹果。很甜的，你尝尝。”
王诗意眉眼长得较为温柔，正常笑起来如沐春风，道：“我知道，你拿来。”
宋时亿眼神呆愣三秒后重重点了下头道：“给”
王诗意伸手接过红苹果，个头长得又大又饱满。
宋时亿平时傻，这时还挺讲究人，他拿着保温杯走过来说道：“表妹说了，吃东西前要洗洗，不然会吃坏肚子。”
说完，他把保温杯的水倒了上去，王诗意随便清洗下后道：“行了。”
她随意走到床边，一只脚离开拖鞋放在床上，膝盖撑着胳膊，咬了一口苹果。
确实又甜又脆，口感不错。
王诗意随口问了一句，“你上午都去哪了？”
宋时亿啃苹果的手一顿，随后笑嘻嘻的说道：“我去找二楼的大傻子玩去了。”
二楼有个傻子很出名，什么东西都会吃，王诗意也听人提过它两句。
傻子找傻子玩，这也正常。
她嗯了一声，继续咬了一口苹果道：“小弟，你和他玩不要紧。”
“但是他的行为你千万不能学，我记得别人说那家伙还吃小狗的食物，你可不能学着吃啊。”
宋时亿低着头，他的头发很长，有些打结卷毛，时不时盖住眼睛。
王诗意看不清他的神色，不过能感受到此刻他似乎有些沉默。
她没在意，傻子偶尔会神游，听不清对方的话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