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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红苹果

天亮了 云晓月 2024-03-01 23:08

红苹果变成了会跳动的心脏,为什么没人能看出来。
——
落地停歇的飞鸟被人群脚步惊散而去,白色的羽毛从空中炸然落下,点点滴滴的红色血迹留在了羽毛上,略显刺目。
王诗意没闲着,她来这里还为了找个人,当初叫安月的那个小女孩。
她说妈妈要来接她了,之后人就消失了。
最近王诗意总是梦见她在求救,梦里的形象太过凄惨,王诗意不忍多看。
地下室的设计像个蚂蚁迷宫,走不好容易迷路,大概每隔三天会往外面运出一些骨灰。
一间大型医务室里,在透明仓中躺着一名女孩,她身体被插上了很多管子,闭着眼安安静静的躺在里面。
心电图来回起起伏伏嘀嘀嘀作响,像是层峦叠嶂的小山连绵不绝。
她的气息很微弱,但这群医生还是在研究抢救方案。
“应该把她的心脏用猪心代替。”
“我看不如全身大换血,制作一副新的躯体。”
“不行,要是手术失败了,她死了就没有利益价值了。”
几位医生站在这里,研究着各种方案。
瓷砖地面倒映着灯光的影子,医生的脚步来来回回不停挪动,走走停停。
他们胸前挂着的身份牌子是蓝色的,属于普通医生。
几人正在议论的同时,医务室的大门外,一双黑瞳泛着沉静凑到了门前的玻璃上。
似乎是突然闪现在外面,几名医生还未注意到来人,继续在交谈。
王诗意勾起唇角,脸几乎贴在了玻璃上,她的头发长时间没剪又变长了,黑黑的低垂在胸前。
接着伸出手像是僵尸一样剧烈拍门。
砰!砰!砰!
她敲了三下就会停手,里面的人已经看过来。
三名男医生转身回头看的第一眼,纷纷心头一跳,暂停呼吸……
大门处有一块透明的玻璃,上面竟然贴着一张像是惨白死人的脸!诡异黑发爬满了玻璃,尤如藤蔓缠绕,一点一点从大门的缝隙中穿透进去,向里蔓延。
王诗意的精神病已经好久都没发作过了,她每次都是不定时的发作,自己也琢磨不清什么时候会变成这样。
见里面的人看见了自己,她突然变得很兴奋,开始剧烈拍击门板,走廊中的保安听见声响,拿着电棍纷纷往这边赶来。
此地却只剩下被踹倒的门以及倒地的医生,之前关在这里的病人不翼而飞了。
意识到有人跑了,保安立马开始通知上级,并且通知各部门看门的,严格把控,不许任何人出去。
王诗意背着昏迷的安月,并没有往大门处跑,她顺着蜿蜒的墙体走了一处荒废的小道。
安月很瘦,大概只有五六十斤,身上的血都快被抽干了。
她是特殊血型,被匹配给一名外国富豪孩子换血。
王诗意发病时不算完全失去理智,至少她知道自己是谁。
现在急速逃跑的过程中,衣领内部有股细小红色的灯光在一闪一闪。
“前面五十米左拐有个大厅,你装作迷路在里面停下几秒。”
从她的领口处小机器内发出一阵声波,传入王诗意耳中。
“那里有个戴红色身份牌子的的女人,到了地方装作势均力敌的样子,把她后面的人吸引出来。”
王诗意听完背着安月迅速往大厅跑去,这里非常大,像图书馆大概有几百平方,排放了些书架,放的都是西医的书籍。
她背着瘦弱的安月才停在书架两秒,身后便传来一道风声,王诗意的耳朵动了动,侧身躲开。
地面瓷砖很滑,王诗意撞在了书架上。
袭击之人是名穿着红色制服的女人,约有三十岁左右,像是头猎豹笑着打量王诗意。
她的眼神先是看向王诗意的脸,随后往下移,慢慢落在心脏的位置。
“你看起来很好吃。”红衣制服的女人扎着高马尾,莫名其妙说出了这一句话。
王诗意把安月放在书架旁,拍了拍袖子正视着对方:“你这人真不挑,我脏兮兮的有什么可吃的。”
她确实脸上都是灰尘,头发也脏脏的,只有一双眼睛还算干净。
红色制服女人长得很强势,她并未解释王诗意的问题,直接朝她打去,眼神狠厉,手聚拢成爪子,攻击时若有若无的朝她心脏袭去。
王诗意空手攥住她的手腕,能感受到此人的力气极大,她正欲挣脱开,王诗意另只手则握成拳头往对方的后肩重力砸去。
红衣女人像是不怕疼,像个野兽一样扑咬在她身上,要去撕咬她脖子处的皮肤。
王诗意用手挡住对面人的脸,手指的骨头咔嚓响了两下,她控制住女人的双臂,把她逼到了书架一角,从鞋子上拔出一把小刀,往她肋骨狠狠刺了两刀。
接着她松开对方的手臂,趁着她负伤喘息的同时,快速背起不远处的安月往外跑。
王诗意脚下的速度很快,其实她能把这人甩开,不过还是故意放慢了脚步。
她在等人,这个大厅打斗了这么久,一个人都没有,可见是个禁区,王诗意是把门锁砸开才能进来的。
医院的院长从来都没出现过,王诗意不觉得他会在外面的大楼中,反而这里的可能性更大。
红衣女人受了伤还是紧跟而来了,她的身手其实不错。全身的力气极其大,王诗意也只能勉强控制住,她像一头发疯野兽,不知道疼似的。
红衣女人的头发不知什么时候散开了,眼神古怪又带着笑意。胸前流的血已经止住了,在这处迷宫般的走廊中紧跟不舍,眼底还带着兴奋感。
王诗意背着安月装作迷路,跑来跑去又回到了原地,这间奇怪的大厅,里面的灯光不算亮,脚下似乎是红十字架的标志。
她站在靠近中心点的位置又和红衣女人打了起来。
一来二往,谁也制不住谁。王诗意衣服内衬夹着一个小型黑色的机器,从她进到这里时便开始录像了。
“你跑不出去的。”红衣女人又一次袭来,重重一拳砸了上去,王诗意靠着墙体躲过去,被砸住中的白墙却有些变形了。
她俩正打的激烈,一面墙的背后突然多了扇门,缓缓出现了一名坐着轮椅的老人。
容貌雌雄莫辨,脸上带着些皱纹,邪里邪气,留着白发披肩,电动的轮椅慢慢朝前移动,看上去是个女人,发出的声音却是老年的男音。
“小红,回来。”他对红衣制服女喊道。
王诗意背着昏迷的安月静静站在不远处看着他,此刻的红衣女人像个服从命令的机器人,竟然真的不打了,转身往轮椅老人那边走去。
王诗意故意把身体正对着那人,方便小机器拍清他的脸。
“诗意,关键时刻,不用管别人,自己先跑。”
耳畔又传来刚才那道指路的声音。
王诗意摸了下耳后,并未回话。
老人沙哑的嗓音又变得不男不女,像个太监:“我知道你,王诗意,跟我来吧。”
他控制着轮椅往大厅突然多出的门道内离去。
王诗意慢慢跟上,白发老人的脸很邪,连着眼神也是邪里邪气,可他有时候又像个三十多岁的妇女,两种状态气息来回转变。
“想不想当医生,你的手拿刀很稳。”
老人坐在电动轮椅上慢悠悠问道,眼神朝后撇了她一眼。
红衣女子则跟在他身后,偶尔负责推轮椅。
王诗意嘲笑一声:“现在的医院都是世袭制,哪轮得到我一个没身份、没背景的人进去。”
老人坐在轮椅也在笑,声音又有些尖锐:“你说的没错,不过自古有能力的人都是被人请着来的,你给我办事,待遇不会差的。”
王诗意好奇道:“是吗?你给能多少呢?院长......”
真正的白鸟精神病院的院长,外面的那个不过是一个傀儡而已。
院长仰头一笑:“你能带来多少利益,我自然给的就多了。”
他的腿几乎是完全不能动,泛着一股死气。
王诗意走在他后面其实还看见他腿上有很多股金色的细线往外蔓延。
似乎在金线的另一头绑着很多人。
怪不得不能走路了,绑那么多线,能走才怪,看似控制了很多人,实则自己才是绑的最深的。
这条长长的走廊很深,她跟着院长来到了一间大教堂,从侧门走进去,里面约有百十位医生正在埋头考试。
“去吧,你也去考,我瞧瞧你成绩怎么样。”
安月从头到尾都没清醒,王诗意一直背着她,找到了一处座位,把她放在旁边的椅子上,带着这人一块考。
这第一关便是一丸毒药,吃下去才能做答。
安月坐在这里,即便昏迷了,依旧要吃这丸毒药。
周围都是沙沙的笔声,医生几乎都在这里了。
最后几排的李医生瞅见了熟人,恨得牙痒痒,怎么哪都有她。
王诗意一脸平静把毒药吞下,院长看见后满意的离开了,留下红衣女人当监考。
试卷考的是手术开刀,不过是有现成的活体操作。
教堂内放着几具人体,百名医生围着人体打算开肠破肚。
躺在那里的人被打着麻药,活像实验兔子。
医生们聚成一团,像是漫画的黑色人影,他们的人特别多,王诗意却记不住脸,只有那气息和说话的语气是相同的。
被绑在手术台上的人无力反抗,血水渐渐流了出来,被一种管子接住流在容器内。
器官跳动,在皮肤被划开后,人身体什么东西看得一清二楚,那群医生痴迷的捧出内脏,比试着谁的手术更完美。
王诗意只是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仿佛是个隐形人,觉得人似乎活着又似乎死了。
昏迷的安月不知什么时候醒了,她张了张嘴发出微弱的声音:“姐姐,快走……”
王诗意耳力极好她听见了,回头望向这个小女孩,她的眼睛还在闭着,安安静静的躺在椅子上,似乎从未醒来。
只有王诗意知道她醒了,只不过不敢睁眼而已。
她的嘴巴微微动了下,又是刚才那句话:“姐姐,快走。”
王诗意见红衣女子还站在门口处守着,她低头看了看那枚别在衣服内侧摄像头。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当轮到王诗意拿起那把手术刀时,病床上的人已经死了。
她并没有动手,而是朝身后的问道:“你们的技术这么高超,为什么人被挖了内脏还会死。”
这里的医生纷纷觉得她脑袋有病,人没了内脏当然会死。
王诗意则笑道:“我看你们还是技术不行。”
“我就能让人被挖了心脏还不死。”
医生们则纷纷不信,表示她是个精神病在胡言乱语。
王诗意说完举起刀,利用障眼法在众人面前表演了一出戏剧,生挖自己的心脏。
她提前用一枚红苹果注射进了自己的血,此刻在医生眼中这就是颗会跳动地心脏。
若有若无的香味开始飘散,他们开始痴迷的嗅着空气,连门前的红衣女人都露出渴望的眼神。
王诗意高高举着红苹果在头顶,引诱着如丧尸的医生们。
接着她把红苹果往远处一抛,瞬间引起大规模的争夺,连看门的红衣女人都去争。
王诗意趁此背着安月赶紧往外跑,她的时间不多,必须在院长赶到之前,十分钟之内跑出去。
王诗意从小不迷路,走过的路在脑海中都会生成一种3D地图,牢牢记得。
这个如同蚂蚁窝般的地下室,她最终还是跑出去了,外面的天是黑的。
像这种地下室一般都有逃生门,王诗意从一间杂货间里找到逃生门跑到了野外。
又开始往城里跑,天非常黑,没有路灯,身后几千米外是拿着手电筒追踪的人。
她顺着小路没敢停歇,一直跑到城市的一处垃圾站旁边才停下喘两口气。
天黑漆漆,此刻垃圾站突然多出两个身穿绿色制服的人。
带着白手套,拿着手电筒,强光照在王诗意脸上,她清晰的听见有人喊道:“请问是王诗意女士吗?”
与外面的人汇合的那一瞬间,王诗意的精神终于放松下来。
“我是。”
那两个人自我介绍道:“我们是上面派来接应你的。”
“快走吧,车子已经准备好了。”
远处一辆大型货车伪装成运送垃圾的,停靠在路边。
安月后面被转移救治了,王诗意坐在车上一言不发,她怕自己精神失控,控制不住就想咬人。
其实她还爱咬人,当初和宋时亿住一个病房,经常会咬他。
后面到了地下室没咬人,是因为每次病情发作时,都因为周围人太脏了,她下不去嘴,硬生生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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