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祭祖仪式举办得盛大而隆重。
六月二十五日清晨,王闯亲自率领阖府上下去鄱阳湖的湖心岛,为谢家的列祖列宗扫墓。回到谢氏宗祠后,他又命众人跟自己一起跪在牌位前焚香祷告,抄诵经文。傍晚时分,他还千里迢迢地请来礼禅寺的住持方丈,在宗祠的明雅堂超度亡灵,为谢家积累功阴。
他知道这些事情肯定会传到谢麟竣和谢闵忠的耳朵里,江口的老百姓也会议论纷纷。不过他并不在意世人的评价,为了博取当权者的信任,这半生以来,他做过不知多少亦真亦假的亏心事,倘若举头三尺真有所谓的神明,他也只认守护了江口数千载的山神李崇明。
王闯扫一眼书桌上的日历,侧首吩咐道:“俞伯,备车。”
谢毅清尚在人世时,每月十五和三十这两日,都会亲自上山祭扫山神,这座原本破败的庙宇也在他的主导修缮下变得富丽堂皇。王闯篡权夺位后仍将这一传统保留下来,供奉神像时,他甚至比谢毅清还要殷勤周到,平时也常命仆人来庙里轮流点亮酥油明灯。因此尽管这是一座无人驻守的空庙,其香火鼎盛程度,堪比坐落在九湖湖畔的礼禅寺。
俞伯自然知晓他的安排,于是为他拿来案几上的绿水鬼手表和靠在旁边的红木龙头拐杖,并亲自陪他走到车库,叮嘱司机路上千万小心驾驶。
半小时后,奔驰老爷车载着王闯抵达山神庙。
司机把车停稳,迅速下车为他打开车门。王闯从后座舱里钻出来,目光刚扫过石狮脚下的柳条枝,便果断开口道:“你回车内原地等我,不必跟着了。”
“是!大帅!”
应答完毕,司机乖觉地坐进驾驶舱。王闯扣紧头顶的黑色牛皮阔檐帽,拄着红木龙头拐杖,独自一人走进山神庙的金銮殿。
他在纯金打造的祭台前定住脚步,向李崇明的金身脱帽致意,随后他放下手中的龙头拐杖,从面前的香盒里拿出两柱玲珑香凑到烛火上点燃。
“爹,娘,儿子也给你们上炷香。”
他对摆在祭台上的两座无名牌坊躬身施礼,直到香上明火燃尽,才把它们插进中间那台银錾小香炉里。
其实他从未见过自己的母亲,对父亲的印象也仅停留在三岁那年。他永远记得那个大雨滂沱的深夜,一群辫子兵明火执仗,冲入这座父子藏身的山神庙,不由分说地带走了他的父亲。他光着脚拼命追上去,明晃晃的刀剑却将他拦在了大殿门口,他只好靠着草垛坐到天明,等了一日又一日,再也没有等回自己的父亲。
为了谋生,他被迫下山讨生活,从最初人人喊打的小乞丐,变成了谢府的花匠管家,甚至一跃成为谢家赘婿。十几年间,他经常回到这座自己出生的庙宇祭拜祷告,并深信自己半生的大难不死与飞黄腾达全赖眼前这具金身的福泽赐予。
于是每每遇到拿不定主意的事情,他都会来金銮殿求签问卜,这里自然也成了他与心腹谋士们相会的秘密基地——石狮脚下的柳条枝便是他们之间的暗号。
不过此时,王闯并不急着召见这位心腹大将。他拿起姓氏签筒缓缓跪下,无比虔诚地望着李崇明的金身,“山神大人在上,请您指示草民身边的恶人与贵人。”
言罢,他分别往左右两边各抖出一支木签。见那签底已经显露无遗,王闯很快放下签筒,将它们捡起来仔细端详。
看到代表恶人的熟悉姓氏后,他无比郑重地叩首言谢:“多谢山神大人提醒!”
他随即把两支木签都放进口袋里,拄着红木龙头拐杖慢慢起身,再戴好自己的黑色牛皮阔檐帽。整理完衣装,他才对殿外朗声唤道:“行了,你进来吧!”
柳承如从殿门外缓步走进来。他遵照王闯的指示,先给李崇明上了三柱玲珑香,再转身听候差遣。
王闯微微一笑,“承如,这次情况紧急,我不得不召你来江口。按照惯例先问一句,你身后有没有跟着尾巴?”
柳承如冷静道:“大帅放心,那些尾巴已经被卑职尽数斩断在滨州了,不可能千里迢迢地跟到江口来。”
王闯放松紧绷的心弦,换上平和的语气吩咐道:“那就行,你先说说,这段时间以来,钟泽灏和那逆子都有哪些异动。”
柳承如飞快地整理思路,向他娓娓道来:“前不久还真有一件怪事儿,提督大人在接风洗尘宴后,就把自己的‘干儿子’献给了少帅。五月时,少帅偶尔还去军政处办公,自从六月起,干脆直接睡在天香楼闭门不出,每天早晨只有范副官一人从后门进去,为少帅送当日的军报和公文。”
王闯微微愣住,“什么?‘干儿子’?他给那逆子送了一个小相公?”
柳承如忍俊不禁,“那倒不是,这个所谓的‘干儿子’,其实是咱们滨州远近闻名的花魁春桃,一个货真价实、如假包换的女人。只不过提督大人的癖好有些奇怪,总喜欢让她扮成小子的模样,与她在床上互称父子俩。”
王闯觑他一眼,话里话外皆是揶揄之声:“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难不成他们上床的时候,你躲床底下听来着?”
柳承如索性放声大笑:“卑职哪有这种听人墙角的本事啊!这些都是军统的招数,卑职不过是以小见大罢了!”
王闯愈发好奇:“以小见大?”
柳承如回想起当日的一幕幕,藏好的鄙夷故意从眼底溜出几分,“四月底卑职去提督府向钟泽灏汇报工作,谁知不小心撞见他们扮成前朝光绪皇帝与男装版恪顺皇贵妃(1)的模样。两人在书桌前卿卿我我,真羞得卑职差点找个地洞钻进去!”
王闯亦在鼻子里冷哼一声:“光绪皇帝?当初就是他下令杀的我爹。钟泽灏还真会给我添堵啊!专门扮成我的杀父仇人过皇帝瘾。不过这样也好,省得我除掉他的时候下不了手。”
柳承如捕捉到王闯眼中翻涌的杀意,于是顺水推舟道:“这也是卑职觉得奇怪的地方。按理说,钟泽灏是知道这个秘密的,不管从个人感情层面还是社会影响层面,都应该努力回避才是。可他依然在您看不见的地方挖苦您,再加上他用美人计接近少帅,卑职怀疑他早有不臣之心。”
王闯只把嘴角向上扬起,勾住他提及的重点,“不臣之心?所以现在连你都觉得,钟泽灏投靠了那位逆子,对吗?”
柳承如也做出相同的表情,“不止卑职觉得,整个滨州就连百姓之间也议论纷纷,说提督大人是忍痛割爱的董卓,少帅是沉迷美色的吕布,花魁春桃是玩弄权术的双面间谍,总之把他们三人的关系编排得天花乱坠。”
王闯想起刚才那支贵人签,忙问:“这个春桃的本名叫什么?”
“本名胡轶惟,是天香楼的鸨母胡明鸾唯一登记在册的养女。当时卑职在滨州的户籍司任副司长,她娘俩的户口还是卑职亲自办理的。”
“在此之前,她们分别做过什么?”
“胡明鸾算重操旧业。她原本是北平天香楼的榜眼校书,跟誉满天下的花魁小凤仙是同一个清吟小班的倌人。护国运动(2)开始后,小凤仙被蔡锷将军的故交高价赎走,胡明鸾却被当局打为头号‘反袁从犯’。鸨母朱晚媚怕她连累自己的生意,便将身无分文的她赶走了。”
王闯轻笑一声,“原来我跟胡明鸾还有这等缘分呢?你猜那位替小凤仙赎身的将军故交是谁?”他顿了顿,从笑容里湮出一丝轻蔑,“是我的岳父大人谢毅清,他当年可是花了八万银元与十根金条,才把她千里迢迢地从北平带到江口。”
柳承如讪讪笑道:“卑职当时还很年轻,对这段传奇只是有所耳闻,没想到替蔡锷将军救风尘的英雄,竟然是您的岳父大人。也难怪胡明鸾被赶走后,会追着小凤仙的足迹一路逃到咱们鄂赣地区。据她自己所说,她当年来滨州就是为了找她心心念念的凤仙妹妹,可惜这么多年过去了,一直杳无音讯。”
“这小凤仙的确是神出鬼没的,想当年将军的死讯从日本传来后,她就不辞而别,连封信也没给我岳父大人留下,依我看她八成是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殉情自尽了吧。”王闯满不在乎地掸了掸袖口,“行了,别聊这位神仙,还是接着说胡轶惟。胡明鸾重操旧业我信,她应该不是吧?”
“不是。卑职查过她的资料,她的祖籍在江淮台州,而且她还是吕碧城(3)大师的亲传弟子之一,入行为娼前,做过溧阳女高的英文老师。”
听见句末重音的四个字,王闯很快聚敛双眸,阴恻恻地笑起来,“你说她是英文老师?难怪钟泽灏会把她献给逆子,投其所好这招算是让他玩明白了。不过凭我对逆子的了解,他不会就这么轻易地中所谓的‘美人计’,我还是觉得他这回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心里藏着奸计呢。”
“大帅言之有理,少帅确实是个非常谨慎的人,”想起胡轶惟那张艳如牡丹的脸,柳承如不免心驰神往,“都说美人计成功的关键,向来是美人貌若天仙且聪明绝顶,花魁春桃两样俱全,除此之外还颇有才华,不怪少帅在席上对她一见倾心,第二天一早就带着人马去天香楼住局了。”
“真有这么厉害的婊子?看来天香楼是风水宝地啊!前有小凤仙,后有胡轶惟。我一定找机会亲自去滨州瞧瞧,看看她究竟有多大的本事。”
柳承如旁敲侧击道:“大帅,钟泽灏会在下周六,也就是七月四号当天,在滨州提督府为自己举办五十六岁寿宴。想必到时候少帅也会携春桃出席,您不妨以礼贤下士为由,在寿宴上名正言顺地与他二人会面?”
王闯很快拢住兴奋的情绪,“我的确收到了钟泽灏派专人送来的请柬,不过我得先把滨州这摊死水搅浑,否则怎么浑水摸鱼?还是过段时间再去。”
他示意柳承如向自己靠近,“你过来,有件事情要格外叮嘱你。”
柳承如赶紧把耳朵贴近王闯,只听见他说:“前段时间,我已经派密探向滨州、冀州、抚州和景德镇四地的提督下发了征收重税的密令。回到滨州以后,你帮我盯紧钟泽灏,看他与唐彪炳如何完成此次税收任务。还有,顺便帮我盯住一个人,重庆方面有条鱼动了。”
他以细若游蚊的声音轻轻说了三个字。柳承如眸光一转,当即回正身子铿锵有力道:“是!卑职一定完成任务!”
王闯连声冷笑,“钟泽灏说款项已经提前结清,章氏父子俩却告诉我鬼子没有收到钱,反正都是我准备抛弃的棋子,干脆顺了他们的心意,让他们狗咬狗去。”
他忽然想起什么,忙问:“哦对了!之前交代的事情,你都办妥了吗?”
“大帅放心,卑职早就在自己的贵宾家宴上,用酒后吐真言的方式,把章家的货运资料不小心泄露了出去,只是……”他又在自己脑海里迅速扫过席间众人的脸,可是想来想去仍是思绪全无,于是连忙主动低头认错,“只是卑职无能,至今仍然没有查清楚,究竟是哪些人分别向少帅和汪季新通风报信的……”
看着他脸上惶惑不安的神情,王闯不禁浅浅一笑,宽慰道:“这不重要,我让你放出风去,就是为了混淆视听。倘若你这根搅动浑水的棍子,变成了一张捞鱼的大网,恐怕那逆子和汪季新都会跟我来个鱼死网破。所以只要两边都知道章家的货品护卫队等于日军的加强战斗连,我的目的就达到了。”
柳承如略感震惊,不由自主地仰头看他:“没想到章家这颗弃子,反倒成了您盘活死局的妙手,大帅还是一如既往的深谋远虑,卑职拜服不已!”
他发自内心的褒奖与奉承,只令王闯舒心了短短的几秒钟。不过眨眼间,他就咬紧后槽牙愤然出声:“我早就想跟章桐和秋后算账了!当初他使计让婉君蒙羞,生下了那个几乎夺走她半条命的土匪野种,我怎么可能不对这个王八蛋恨之入骨?不信的话你看好了,他就算不死在我的手里,也一定会被逆子碎尸万段!”
滔天怒火飘到柳承如的眉毛上,他赶紧顺着话茬轻抚王闯的情绪,“大帅对先夫人用情至深,想必她的精魂一定会铭感五内,章桐和这个始作俑者也势必会遭到报应。”他抬头看着李崇明的金身,以极为戏谑的口吻道:“咱们且看‘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王闯哀叹须臾,向他摆摆手,“罢了,不提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了!总之你记住,这次寿宴我肯定不去,不过无论七月四日当天发生了什么,你都要一五一十地向我汇报。等那逆子离开滨州以后,我再亲自去见见他的姘头。”
柳承如忙应了声“是”,可仍忧虑道:“万一少帅一直待在滨州不走呢?”
王闯把头微微扬起,脸上尽显胸有成竹的笑意,“你放心,过不了多久他肯定会离开滨州,打草惊蛇嘛!这蛇已经冒出了头,捕蛇人就该伺机而动了。”
话音刚落,他的眉心处立刻浮起阵阵隐忧,“钟泽灏当了这么多年的地方一把手,这次居然连眼皮底下的危险都看不到,我可不能让他连累我。他和章氏父子俩就交给那逆子去处理吧!”
柳承如小觑着他的侧影,用试探的口吻道:“大帅,卑职有句心里话想说。”
王闯转头看他,“说啊!你又不是钟泽灏,在我面前顾忌什么?说。”
柳承如先暗自深吸一口气,再把这个有些危险的想法像鼻息一样轻轻吐出来。
“卑职觉得,大帅与少帅之间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在某些时候,您二位的无上默契与性格内核,早已胜过世间绝大多数亲生父子。”
冗长的沉默横亘在方寸之间,他盯住柳承如的脸,过了好一会儿才喃喃自问。
“连你也这么觉得?”
柳承如摁住自己慌乱的心绪,肯定道:“是,这是卑职内心的一点拙见,若有冒犯,还望大帅见谅。”
王闯索性不再看他,只回头仰望着李崇明的金身,“你说得对,我虽然巴不得他死无葬身之地,但不得不说,在外漂泊二十多年,他的确学到了不少真本事。有时候我甚至会希望他是我的亲生儿子。只可惜造化弄人,我们这辈子只能做仇敌,不能做父子……”说完,他又捻起一柱玲珑香凑到烛火上点燃,连拜也不拜就直接插进银錾香炉里。
“走吧!去我的私宅吃点东西,你一路奔波还没吃上一口热菜呢!”
柳承如见他转身相邀,忙放下悬在心底的巨石,无比殷勤地回应道:“多谢大帅热情款待!卑职待会儿先敬您三杯酒。”
“没问题,我那儿有委员长赏赐的晋阳汾酒,开一瓶给你尝尝鲜。”
……
两人的脚步声和交谈声逐渐淹没在深山鸟鸣里,金身结界内的李崇明感知到二人已经离开,他看着面前一模一样的两个龟田太郎,终于施展法术粉碎这两具已经高度腐烂的肉身。
“一个不成又来两个,妖孽,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他将两缕烈士的精魂收进自己的通灵宝珠,满含忧虑再度开口:“两位小丫头,你们要是看到我发出的信号,千万记得早点回来。”
谁知他刚说完这句话,忽然从金身外面飘来一句长生天的悲悯。
“你拦住了她的劫,她如何修行呢?”
李崇明微微变了脸色,赶紧挥动广袖闪现至金銮殿的香案前,对着外面空荡荡的中庭跪下。西王母这才从天而降,缓缓飘进殿内悬停。
“微臣叩见王母娘娘。”
“起来吧!你不上天庭向本宫述职,本宫只好亲自下来找你了。”
李崇明依言起身,却仍把头深深埋着,诚惶诚恐道:“微臣知道自己这么做触犯了天条,请娘娘降罪微臣,以正清规。”
“你本是一介凡人,为神后凡心未泯,本宫念在你是初犯不予责罚。不过本宫仍要提醒你,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4)。既然已经做了神仙,那就一定要践行天道,不能再守着当初的人道了。”
李崇明松了口气,不自觉地拱起双手:“微臣谢娘娘宽恕。只是……只是微臣心里仍有疑惑,还望娘娘点拨一二。”
“爱卿请讲。”
“微臣做皇太子时,太子太师(5)曾说‘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则不然,损不足而奉有余’(6)。如今天下万民惨遭异族屠戮,众神依旧享受世间香火,为何不能出面‘损有余而补不足’呢?”
西王母莞尔一笑,脸上仍是悲悯又和煦的神情,“问得好。爱卿与本宫虽为天神,但你我只是凡人意志的体现,无论他们是否相信我们存在。即便要‘损有余而补不足’,那也得等某个人或者某群人达到‘替天行道’的境界后由他们亲自执行。我们能为他们提供的只是运转规律上的帮助,类似‘天助自救者,不助欲亡人’。爱卿聪颖过人,应该能懂本宫的意思。”
李崇明恍然大悟,更为虔诚地朝她深鞠一躬,“微臣明白了,多谢娘娘。”
“爱卿培养的这两只小狐狸的确是可造之材,倘若她们能顺利通过最后一道关卡,那么日后一定可以位列仙班。如果不能,本宫也希望爱卿莫像今日这般介入她们的因果。”
“最后一道关卡?娘娘的意思是……她们还有一劫?”
“天机不可泄露,本宫不能再说了,爱卿请回吧。”
李崇明只好跪地叩首道:“微臣恭送王母娘娘。”
西王母的身影逐渐消失在金銮殿中,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站起来,望住了神庙外与胡轶惟初见的地方。
(1)即珍妃他他拉氏,光绪皇帝最为宠爱的妃子,历史记载其好男装与时装,不拘小节。
(2)护国运动:又称护国战役、护国战争、护国之役、洪宪之役,发生于1915年-1916年,是辛亥革命后资产阶级革命派发动的反对袁世凯复辟帝制的运动。
(3)原名贤锡,字遁天,号碧城,晚年法号宝莲,亦有署名兰清、信芳词侣等。中国近代女词人,中国近代女权运动的首倡者之一,中国女子教育的先驱,开创近代教育史上女子执掌校政先例的民国奇才女。同时是中国近代新闻史上最早的几位女性编辑、撰稿人之一。
(4)出自荀子《天论》,意思天道(自然规律)是恒久不变的,它不会因为尧(那样仁德的君主)而存在,也不会因为桀(那样残暴的君主)而消失。
(5)太子太师,古代官职,西晋始置。与太子太傅,太子太保并称为“东宫三师”。
(6)出自《道德经》第七十七章,原文为:“天之道,其犹张弓欤!高者抑之,下者举之,有余者损之,不足者与之,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道则不然,损不足,奉有余。孰能有余以奉天下?其唯有道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