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月不耐烦地转过头,显得有些不悦,但当看到张雪妍匆忙的背影时,也只能等她办完事。张雪妍放下手中的物品,快步进入了店铺。
店内昏暗,满是纸制的人偶和马匹,一个留长发的年轻男子正专注于某件事物,身后的花圈增添了几分诡异的气氛。
张雪妍轻咳引起男子注意,敲击柜台试图吸引他的目光。“这家店还出租吗?”年轻男子被打断了思绪,连忙整理发型,显得有些慌张。
整理好后男子闵恩辉终于抬头,他的长发和禅服给人一种与世隔绝的印象。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后,张雪妍以极低的价格租下了店铺,并得知闵恩辉的身份背景。
不久,古月也被请进店内,目睹了张雪妍的这一切安排。
直到晚上,张雪妍辛苦布置好新店铺,而古月则享受了一顿美味的烧鸡。
晚上九点过后,一位看似三十多岁、满头白发的高定女士走进了店铺,张雪妍注意到她额头上的黑气,不禁对古月投去疑惑的目光。
古月不为所动,继续享受他的晚餐。
“我想找闵大叔,他在吗?”女士询问。
张雪妍只得解释,闵大叔已久未归,现在店铺归她所有。这一切变化,令张雪妍意识到,她的生活已经走上了一条与众不同的道路。
那女人深吸一口气,带着一丝不舍和迟疑,在店门口徘徊了片刻后,突然转身,快步向张雪妍走来,眼神中流露出一抹复杂的情绪。
“请问,你真的有能力帮助我吗?”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期待和不确定。
张雪妍不由得一愣,心里暗想,这么晚了还来买东西的,多半是家里有人离世,需要购买寿衣之类的物品。她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女人又叹了一口气,声音缓缓,却带着一种坚决,“我的丈夫不幸去世了。本想为他寻找一处体面的安息之地,但是家中长辈坚持要在老家村里举办仪式。
那些陈年旧俗,我并不熟悉,更别说我对村中那些人并无好感。我不愿意他们插手我们家的事务。
我手头有足够的资金,如果你们能提供帮助,事成之后,除了必要的费用外,我愿意额外支付八万块钱。”
张雪妍心中虽然对此毫无头绪,正当她想要婉拒时,闵恩辉却是一腔热血地冲下楼来,急切地说道:“没问题,我们自在白事铺就是做这个的。请留下您的地址,我们马上就过去。”
女人迅速留下了一个地址:“陈塘坳。”同时,她还留下了一万块钱的定金。
女人离去后,张雪妍惊诧地看着闵恩辉,不解地问道:“我都不懂这些,我们该怎么办呢?”
闵恩辉挑眉,带着一丝玩味地回应:“我以前见过我爸处理类似的事,八万块,我们得赚到手。”说着,几乎是将张雪妍推向了门外。
在门口,张雪妍还不忘向楼上喊了一句,“月神,我出去一趟,晚点回来请你吃蜜雪冰城哦!”
他们驾驶着闵恩辉平时用来送货的五菱宏光,后座装满了冥币和黄纸。
途中,闵恩辉还特意联系了常用的货车司机刘叔,刘叔迅速装载了纸人、纸马、纸车和纸别墅等物品,直奔陈塘坳。
两车几乎同时抵达女人婆家门口。张雪妍看到古月从货车副驾驶位置下车时,明显吃了一惊,轻手轻脚地靠近,踮起脚尖,小声在他耳边询问:“月神,您怎么来了?”
古月没有直接回答张雪妍,而是细细打量着院落,沉默片刻后,轻声说道:“这个院子有些不寻常,你们两个半路出家的,最好还是听我的。”
在张雪妍还未反应过来时,闵恩辉已经快步走到古月身边,好奇地问:“大佬,您究竟是什么人?我下车的时候也感觉这里有些怪异。”
古月侧头看了他一眼,不满地嘟囔:“你自诩道家传人,竟然连我真正的身份都看不出来,真是给道家丢脸。”
随即,他又看向张雪妍,淡淡地说:“跟紧些。”
三人紧挨着走进了院子。刚踏入院内,天空便开始飘落雪花。那位身着貂皮大衣的富贵女士,缩在院子里,身旁摆放着一口棺材。
周围搭建了几个棚子,里面坐满了宾客,但不知为何,来宾看起来都是些老弱妇孺。
张雪妍环顾四周,心中充满疑惑:“为何这里只有女性?这家的壮年男性都去了哪里?”
就在这时,张雪妍之前联系的二人转艺人也抵达了现场,他们忙碌着搭建舞台,准备表演。
那位女士见张雪妍他们走来,立即站起身,迎了上去。
她搓了搓双手,鼻尖泛红,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紧张与期待:“大师,您们一到,我的心就安定了。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做呢?”
闵恩辉扫了一眼棺材,然后对女士说:“您找几位您丈夫的年轻亲属吧,最好避开属虎和属猪的,他们跟我一起进去,将故人抬入灵堂。”
接着,他补充道:“现在很少有人选择土葬,大多数都是直接送往殡仪馆。您这棺材是上等金丝楠木制作,找到这样的匠人真不容易。
幸好您找到了我们,我们会把一切都安排妥当,您就放心好了。”女士向闵恩辉道了声谢,随即召唤了几位年轻的家族成员,大家一同向屋内走去。
她边走边解释:“其实我也不愿意这样,但家中的老人们还是偏爱传统,我也不缺那些丧葬费,索性就顺了他们的意,也算给自己留个心安。”
当众人来到门口时,闵恩辉并没有让女士进入,只是带领几位年轻人进了屋。
一进屋,闵恩辉便看到故人仍旧穿着睡衣躺在床上。他上前一步,叹息一声,向身旁的年轻人解释:“按习俗,寿衣应该在人临终前穿上。
否则,像现在这样,身体已僵,换装会非常困难。”
他接着指示:“既然你们都是故人的侄子或子孙,就先帮忙把寿衣换上。”
在五六位年轻人和闵恩辉的共同努力下,他们费了好大的劲才将寿衣穿戴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