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请听我一言,我……”
魏庆一步一步地往后退,一直走到了墙壁的角落,已经没有了退路。
“我这里有七十二根银针,可以刺,可以挑,可以削,如果你不愿意告诉我真相,我不介意对你一个,一个使用。”
姚夫人被折磨,奸细被折磨的画面,还清晰地浮现在魏庆的脑海中,那种血腥的味道仿佛还萦绕在她的身上,让魏庆根本就不愿意去尝试。
“我招,我招,大人,小的发现了洛梅的踪迹,却没有及时汇报,是小的失职,还望大人原谅。”
严莫依然无动于衷,他要的不是这种没用的东西。
魏庆吓得满头大汗,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严莫,一言不发。
但她背后那只手却出现了一柄小巧的刀,将她手腕上的绳子给割断了。
她要做好一切准备,首先要说服严莫,如果严莫信任还好,如果严莫不信任,那魏庆就拼了。
严莫的凶名,可不是浪得虚名的。
严莫将一个带着鲜血的袋子扔给了魏庆,冷声道:“说实话。”
袋子打开,洛梅的脑袋上,那瞪着眼睛看着她,顿时惊恐的尖叫起来。
“放开我,放开我,我告诉你,求求你放过我吧!”
魏庆慌忙的躲到了一边,身体蜷曲在了墙角。
魏庆大口大口地喘息着,终于让自己的心跳平复了一些,这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小的知道老仵作是被人毒死才会去查的,而毒死老仵作的毒药,和毒死洛梅的,是一模一样的……”
严莫轻轻摩挲着黑色手套上的纹路:“果然不听话啊……”
严莫眉头一扬,倒是让魏庆心中一沉,莫非她说的还不够多?
“大人……”魏庆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有些迟疑。
一咬牙,手上暗暗魏庆留的麻醉剂,正想拼一把,却被一旁的严莫突然抬手阻止。
“退下。”
咦?
魏庆正纳闷时,两个人影忽然走了出来,向严莫行礼之后,就退出了房间。
屋内还有人?
魏庆吓得连忙将药剂塞进了衣袖里,刚才差点暴露了。
魏庆的身影被黑暗所覆盖,她一抬眼,就见严莫已是近在眼前,顿时心头一凛。
“大人,你,你可有其他问题?”
严莫伸手托起她的脸颊,在手掌上轻轻地摩挲着,他的手很轻柔,眼神却很冷漠,唇边的笑容像一把锋利的寒刃。
“宁木锦的人为什么要掺和到镇抚司里来,我很奇怪。”
魏庆吞咽了一口口水,脸上堆起了笑容。
“你早就知道了,大人。”
不过,魏庆并没有贸然行动,因为她对严莫的了解并不多,严莫实在是一个让人捉摸不透的人。
“宁厂公早就对镇抚司垂涎三尺,只是因为你的律法森严,整个镇抚司都是铜墙铁壁,所以他才会派我来引诱大人你的……”
“引诱?你也配?”
严莫的讥讽之意溢于言表,丝毫没有将魏庆放在心上。
魏庆仰着脑袋,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眼睛里闪烁着晶莹的光芒,她的身体纤细,但由于背着手,所以凹凸有致的身体轮廓也被勾勒得淋漓尽致。
房间里一片寂静,严莫微微一怔,他还真没想过魏庆会是个女人,只是以为她体力低弱,不适合重活。
“你三言两语就想说服我?”
“大人,我从洛梅的尸体中,找到了一个重要的线索,我想将我的证据,献给大人,以表我的忠诚。”
“你说。”
魏庆向严莫打了个手势,让他从她的腰囊里摸出洛梅藏着的那块银宝。
“这块银宝一定与这件事脱不了干系,你可以继续调查。”
严莫接过,摸了摸,感觉与分量略有区别。
“我姑且饶了你,以后有什么事你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大人,我绝对不会让你失望!”
魏庆面色惨白,长长的睫毛上还带着泪水,但脸上依旧带着笑容,显然,她很害怕。
魏庆的手被松开,她艰难的从地面爬了起来,或许是因为害怕,她的双脚发软,根本使不出什么力量,整个人就朝着严莫撞了过来。
严莫伸手拦在她身前,脸上露出不屑之色。
“你这扁扁的身子,我看不上,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小的不敢,小的只是吓得脚发软。”
魏庆挤出一丝笑容,心中已经将严莫骂了个狗血淋头。
虽说严莫的猜忌被暂时化解,可魏庆还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一回来就蔫巴了不少,嘀嘀咕咕地说了一句,便将自己关在了房间里。
严莫让人详细调查了那名老仵作,还将魏庆与老仵作之间的联系挖了出来,以证实她说的话。
这个夜晚,魏庆注定不会好过。
她白天忙得焦头烂额,夜里又被人威胁,手上的青肿触目惊心,根本不能动弹。
咬着牙,胡乱涂了些药膏,魏庆倒在床上,很快就陷入了深深的梦乡。
她仿佛回到了年少时,在府邸外等着老仵作回来,然后老仵作拉着,两个人在星空下欣赏星星。
魏庆说,她要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仵作。
老仵作伸手揉了揉魏庆的头。
刚才还在笑,现在却像一副白骨,将她从睡梦中惊醒。
汗水浸透了衣服,眼泪顺着脸颊滑落,魏庆整个人瘫坐在床边,被单下隐约可以听到她低低的哭泣。
清晨时分,魏庆躺在床上,双目通红,却怎么也睡不着,她做了一个梦,梦到了老仵作。
老仵作的死,绝对与洛梅脱不了干系,可这银宝又有什么蹊跷呢?
老仵作一个人带大魏庆,家境贫寒,不要说银子,就算是铜子也没多少,一百两银子,一般家庭根本拿不出那么多。
要么是高官显贵,要么是皇室子弟。
不过,老仵作这辈子都在和死人打交道,哪会有银宝?
魏庆揪着自己的头发,一脸的懊恼,她无法理解。
这老仵作,平日里处理的都是死人,莫非跟他处理过的死人,有关系?
没有耽搁,魏庆立刻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行装,转身就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