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不能沾水,手腕不能用力,不能弯折,一天换两次药,等伤口结厚痂了,药就直接敷在皮肤上,一天三次,用碘伏擦干净就可以。直到结的痂自然脱落才可以碰水。”医生想了想又嘱咐了一句:“别太禽兽了,伤口结痂再裂开就更麻烦了。”
开玩笑的一句话,江渚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他把夹板上垂下来的带子绕了几圈绑好,抬头时就被林选耳根处的红勾住了目光,害羞的小刺猬虽然没炸毛,但也异常招人。
江渚伸手抹了一下那片红,不轻不重地回了医生一句“知道了。”温声问身边的人:“我抱你出去?”
林选没回话,也没动,江渚等了几秒就直接把人抱起来安稳地放在副驾上,他敞着车门说:“我去拿药,马上回来。”
端坐在车里的人极快地眨了几下眼睛,然后就直勾勾地盯着他看,江渚俯身亲在他的发顶上,手顺着后脑勺摸了一下,把手机解锁当着他的面调了三分钟的息屏时间放在他腿上:“息屏之前我肯定回来,行不行,小刺猬。”
“嗯。”林选伸手碰了下手机金属边框,把手指搭在屏幕上说:“行。”
江渚转身走了两步,突然又折返回来,弯腰够着把安全带给他系好,撤开身子时,贴着他的侧边脸颊亲了一下说:“别担心,很快回来。”
诊所最里面,江渚压低声音问医生:“昨天还扬言要跟我结婚,今天就变成刚刚那样了,还动不动就自己咬自己,你说他这是什么毛病。”
“我怀疑是环性心境障碍。”医生同样压着声音回道:“毕竟我不是正经的精神类医生,他这个看着像这个病的临床反应,你带他去医院找个这方面的专家看看。”
江渚应下,把医生一整个药箱的药膏都拎在手上说:“再多准备一点,我先走了,人还在车里等。”
医生:……还准备,那里面的东西再有十个那样的伤口都够用了,赶紧滚吧您。
江渚快步走到车边,拿着手里的东西展示给手里还按着手机的林选看:“都是你的。”
林选看了看箱子又看了看拿着箱子的人问:“那你呢?”
“也是你的。”江渚从他手里取出手机锁了屏和箱子一起丢到后座上,拉起他手吻上那节因为用力按着手机而泛白的食指指节重复道:“我也是你的。”
一路上,江渚沉默着,林选自然也就没说什么话,江渚把车停在楼下问:“回这里还是我带你去别的地方。”他私心里还是想把人带回自己家的,但家里人太多,就林选目前这个状态,他担心他会不适应。
他想着,要是林选不愿意回今早住的房子,他可以先带着他去自己之前买来打算作为25岁生日礼物送给苏浔的那一套房子里住一段时间。等好一点了,再带他回家认人。
林选伸手,江渚半路截住握上去问:“要什么,我给你拿。”
“导航。”
江渚按开车载导航,点进搜索栏,牵着他的手靠在键盘边上:“想去哪里?”
林选压着他的手心输了一个地址进去:“我家。”
江渚抱着人站在门前,密码锁连续三次提示密码错误,显示屏上排列整齐的数字闪了几下,警告他们再输错两次系统就会自动锁定。江渚扣在他腰上的那只手稍微用力捏了一下说:“要不要我带你去别的地方。”
怀里的人不说要也不说不要,执着地输了第四次密码,门锁依旧毫无动静,开锁错误的提示刚刚消失,他紧接着又按了一串数字。
开门的滴声促使江渚进门前又看了一遍那串数字,含义不明的几个数字,看起来像日期,但又比日期多了几位,江渚没细想,把人放在门口的鞋柜上坐好,挑了双加绒的拖鞋给他换上问:“饿不饿?想吃什么?我叫人送来。”
林选站起身,江渚也跟着站起来,腰还没完全挺直,脖子就被人楼住了,林选垂着眼皮吻上来,江渚怕他手腕上的伤口扯开,忙搂着他的腰把人抱起来一截回应他的吻。
或许是情动,也或许是别的什么原因,林选的嗓音沙沙的,透着些茫然和无措地说:“不要别人。”
江渚觉得后悔又心疼,早上那一连串的问题是他问得太过了,让人平白地受了那么大的委屈,江渚亲了亲他额头说:“嗯,不要别人,只有我们。”
林选趿着拖鞋跟在江渚身后,看他洗菜,淘米,烧油,煲汤,然后跟着他坐在餐桌旁,一只手端着江渚刚刚榨好的橙汁往前送。
江渚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抓着杯子的下半部分拿到自己手里,从桌角的盒子里抽了一根吸管插在里面,单手折着吸管送在林选嘴边,耐心哄着:“不酸,喝一点。”
几颗饱满的橙子果粒顺着透明的吸管往上,聚在吸管弯折的地方,江渚略微松手,果粒就顺畅地被人吞了进去,也就这样喝了半杯的功夫,是江渚先没忍住。
他等林选喉结滚着咽下嘴里的橙汁,就抽了一下手上的吸管道:“先等等再喝。”林选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让他抽了出去,端坐着,等着江渚的下一步动作。
江渚把杯子放在一边,一只手的拇指轻轻按在他的喉结上面,自己侧头贴着他的唇吻上去。
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自制力怎么会差到这个地步,刚刚他甚至觉得,如果让林选继续喝下去,他指不定会做出什么别的事情来。
亲吻是最直接的爱意也最真实的欲望。
橙汁的甜顺着舌尖传递,江渚勾着想要索取更多。
是厨房的电饭煲先抗议的,跟着就是快要烧干汤的石锅,江渚微微退开缠着多浅吻了几下才牵着人进了厨房。
林选草草吃了几口就开始捏着筷子盯人。
江渚抬头问:“不合胃口?还是哪里难受?”意料之内的没等到回应,江渚起身坐到林选身边,抽走他手里的筷子,用勺子把饭和菜拌匀半勺半勺喂给他吃。
不挑食的小刺猬好养得很,江渚时不时送一勺放温的汤在他嘴边,他也抿着勺子喝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