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等比缩小的小姑娘,就连她头上的发夹都被活灵活现地画了上去。
苏浔摸摸她的头:“说谢谢了吗?”
“说了,祖父说,如果我的阿远哥哥都喜欢,他就把摊子租下来给我们玩几天,祖父还说,祖母会给我们撑腰。”
“是吗?”江渚单手卡着她的腰把人整个抱起来:“说说你祖母怎么给你撑腰?”
苏木探出身子,举着把糖画给了林选,然后环住江渚的脖子一本正经地复述。
“祖母说,如果爸爸你不同意,她就不让漂亮爸爸娶你,如果漂亮爸爸不同意,她就不让漂亮爸爸嫁给你。”
嫁娶说了一轮,不偏不私,到底是谁都没亏着。
沈临川捏着沈闻川的后颈说:”小宝,你看江渚都嫁了,你怎么还不愿意嫁给我。”
愿不愿意是一回事儿,当众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儿,此刻,沈闻川很想用什么东西赶紧堵上沈临川的嘴。
沈临川偏头等答案,沈闻川脖子上的燥热直接窜到了耳根,他强行掩饰道:“滚,谁愿意嫁谁嫁。”
就这么一个宝贝疙瘩,哪儿能让滚就滚。
沈临川反应极快:“那我嫁,我嫁行不行。”
肖延嘴上犯着贱学舌:“那我嫁行不行。”他还自作主张添了一句:“到底行不行嘛沈医生。”
如果鸡皮疙瘩能掉下来,地上应该能铺上厚厚的一层。
苏浔顺着手臂上的汗毛摸了一把,缩起脖子轻轻打了个哆嗦。
唐繁学着沈闻川日常说话的语气:“你说行就行。”
身后有人闹着起哄:
“对,沈院长说行就一定能行-”
“沈院长最行。”
沈闻川:“……”这都是点儿什么人啊这。
长而窄的小路上,沈闻川直接甩给众人一个背影。
沈临川抬腿追人,抽空踩了肖延一脚:“我脚腕扭了,小宝,等等我。”
肖延疼得龇牙咧嘴:你扭个屁啊你。
顾承安幸灾乐祸:“呦,肖大公子,脚疼呢?”
肖延气不打一处来:“凭什么只踩我,凭什么!就因为我长得帅?”
“省了吧你,就你看热闹还站得近,不踩你踩谁。”顾承安心结刚解,又看肖延吃瘪,说话都轻快了几分。
他守在糖画摊前:“阿浔,我也想要一个。”
化开的糖浆在铜勺里缓慢沉降,发黄的浆体和老式灯泡的灯光揉在一起,像是把整个星河都装进了那么一柄长勺里。
遥远的星光璀璨绚烂,但与那一小方天地相比,却显得黯然失色。
苏浔抬腕,勺沿倾斜着悬在桌案上方,星河倾泄,拉成一条曲折的线。
手下的图案逐渐成型,两个正襟危坐的小人儿并排着,不大不小,刚好是二寸照该有的尺寸。
苏浔捏着勺柄靠下的地方,手指下压,把勺子递给江渚。
没多久,林选也拿到了属于他和江渚的人形糖画。
一行人举着糖画回到住的地方时,只有店主住的屋子亮着灯,苏浔扫了眼顾承安手腕上的表。
九点刚过,照理说,沈家的两个兄弟早该回来了。
狗子委屈巴巴地出门迎接他们,嘴里还叼着自己睡觉用的毯子,猫和鸭子都远远地停在客堂里等人。
苏浔伸手接毯子,摸着它的耳朵问:“怎么了这是,谁把你们赶出来了。”
狗子焦急地原地转了一个圈,嘴里呜呜直叫唤。
鸭子们收紧翅膀,迈着小碎步过来帮腔。
九九卖力地扇动几下翅膀,朝着林选的方向滑翔。
江渚熟练地卡住它的胸脯,手掌稍一用力,把它推进顾承安怀里。
九九伸长脖子想够人,江渚屈指敲在它头上:“他明天就要结婚了,你要知道,他现在是我的,将来也是,没你的份,你这小鸭子脑袋,能想明白吗?”
“嘎——”鸭子歪头看他,似懂非懂地应了一声。
江渚满意地顺了顺它的毛:“嗯,想明白了以后就别惦记我男朋友了。”
男朋友本人也没什么别的意见,挨着江渚的手一起给它顺了下毛。
然后九九整只鸭子就僵在了顾承安怀里,它努力缩着脖子,做出一副害羞的样子。
唐繁粗糙地揉了把它的脑壳:“能不能有点儿出息,这玩意儿也能随主人?”
顾承安没多搭理她,把鸭子送进她臂弯里:“抱好。”
“哎……”唐繁捧着暖乎乎的鸭子想叫住顾承安,话还没来得及说,顾承安就已经大步走到了苏浔身边。
苏浔还在试图让狗子冷静下来,德牧两只前腿搭在苏浔腰上,侧脸紧紧贴在他腰腹处告状。
走近了还能看到两道水痕在它脸上缓缓延伸,苏浔轻声细语地哄:“回去给你开个罐头。”
狗子的头拱了一下,嘴里呜呜的撒娇声就没停过。
“那你今晚跟我们睡。”狗子贴着他抬头,正要欢快地回应,狗头就被强行扒开。
顾承安:“它想都别想。”
木质墙板的隔音不是很好,原本狗子连同其他的崽子都被安排在走廊最里面的房间里,也是为了不吵到其他人。
但不知道为什么,在明明还剩很多房间的情况下,沈临川偏偏带着沈闻川住进了它们隔壁那间。
狗子气急,跳起来就往顾承安身上扑,顾承安扭身避开,它一下没刹住,直接扑在了跟来的两只猫身上。
大狗勉强撑出一个安全空间,不至于把两只猫压成两片猫饼。
浔安好容易脱了身,抬起猫爪冲着安安就是一个巴掌。
狗子熟练地挨打,转身熟练地找苏浔求安慰,没过几秒,又熟练地叼起自己的毯子落寞地走回房间。
吵就吵吧,总好过在另一个现场吃一肚子空气狗粮。
顾承安回房间前把糖画交给苏浔,自己去了趟厨房。
走前煲好的汤一直用小火温着,顾承安拿了两个勺子,用隔热垫裹着其中一个砂锅连锅一起端回房间。
嫩豆腐沉在汤底,顾承安捏着勺柄搅和几下递给苏浔。
汤汁清淡,苏浔多喝了几勺,剩下的都进了顾承安的肚子。
月色四沉,夜幕笼罩着海边的木楼,所有人都期待着清晨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