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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吸血的习性

民国奇闻录 花想容 2024-03-13 19:13


手握着那十块大洋,我离开了济世堂,心里还在反复思量着交易的每一个细节。

行走在回家的路上,一个念头突然在我脑海中闪过。

张秃子绝不是那种愿意吃亏的商人,如果他愿意为这些蜈蚣支付十个大洋,那他至少期望能从中获得十五个大洋的回报。

如果将蜈蚣当作普通药材出售,那他注定要亏本。这让我意识到,张秃子对这些蜈蚣的用途必定不同寻常。

怀着这样的疑问,我转而步入了位于药铺对面的一家茶馆。

茶馆里客人众多,我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一壶铁观音和两份小点心。我一边品茶一边注视着济世堂的每一个动向,希望能发现一些端倪。

然而,直到下午时分,对面的药铺依旧平静无波,没有任何异常。

这时,我突然想到,自己可能犯了一个低级错误,忘记了济世堂还有个后门。

张秃子若真想避人耳目,完全可以从后门离开。

意识到这一点,我不禁暗自苦笑,这整个下午似乎都白费了。

回家的路上,我在街头买了一些熟食和花生米,准备晚上好好享用。

回到店里,柳青三还是老样子,静静地躺在柜台上,眼神呆滞,仿佛时间在他身上停滞了。

我拿出买来的食物和酒,喊道:“来,喝两杯。”柳青三看到酒,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我们刚刚准备开吃,小四子就如同闻到了味道一般,蹭了过来。

我们三人坐下,一边喝酒一边聊天,我把下午的所见所闻讲给他们听。

小四子骂我笨,而柳青三却沉默不语。我有些不满,反问:“你们有什么好主意吗?”说着,我咬了一大口猪头肉。

“怎么办?明天就让人把张秃子抓去巡捕房,好好教训一顿。”小四子大言不惭地说,仿佛张秃子是随便就能对付的小角色。

“降头师虽然以五毒为食,但并非所有食五毒之人都是降头师。”柳青三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让我一头雾水。

我转头看去,只见他又恢复了沉默,仿佛之前的话语并不存在,让我怀疑是不是自己产生了幻觉。

“慢慢来,不急。机会总会有的。”小四子试图安慰我。

正当我们准备继续喝下去时,几个巡捕匆匆来到门外,直接找小四子。

巡捕带来晴天霹雳的消息,震惊了所有人:张秃子死了。

我从座位上一跃而起,十分震惊,我隐约注意到柳青三嘴角的一丝得意,仿佛他早已预料到这一切。

在众目睽睽之下,我无法追问,只能与小四子一同急忙向济世堂赶去。

再次见到张秃子时,他已是冰冷的尸体,死于蜈蚣的咬伤,或更准确地说,是被蜈蚣的毒素所杀。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小四子叫来了报案的伙计详细询问。

伙计回忆,我离开后不久,张秃子带着满脸的喜色和那只装满蜈蚣的瓷罐回到了他的房间。济世堂既是店铺也是张秃子的家,他独自一人居住。

他的妻子几年前病逝,自那以后,他便未再娶,只有一个儿子在外地读书。

当有客人来药铺配药时,伙计因找不到张秃子,便走到后屋去寻找。长时间无应答后,他透过门缝往里一看,顿时惊恐至极——只见张秃子倒卧在床上,身上爬满了巨大的蜈蚣。

“蜈蚣?蜈蚣在哪?”我急切地追问。

当我进入房间时,并未见到任何蜈蚣的踪迹。

伙计摇头表示不知情,他说自己一发现尸体就直奔巡捕房报案,显然是担心自己会被怀疑有关。

“你确定,你看到他身上有蜈蚣?”我再次追问,伙计非常肯定地点了点头。小四子随即下令,指示手下将尸体运回进行验尸,并暂时将伙计带回去进一步询问。

验尸的任务自然落在了我身上,虽然需要等待张秃子的儿子归来。但即便是从外观上,也能清晰看到,致命的伤口位于他的颈部。

换句话说,他是被蜈蚣咬在了颈部。

但这引起了我的疑问,蜈蚣这种生物怎么可能会攻击人类的颈部?难道它们还能吸血不成?

我走近仔细观察,发现伤口正好位于颈动脉处。

这难道真的是吸血的行为?

我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恐惧,不禁开始质疑青云老道给我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在这种情况下,谈论这些细节似乎显得不那么紧要了,首要任务是赶回巡捕房。

一到那里,我便迫不及待地开始了对尸体的检查。虽然规定禁止我动用手术刀,但仔细观察后,我仍旧在尸体上发现了十几处咬痕。

根据伤口的形态和大小判断,这些咬痕几乎可以确定是蜈蚣造成的,而且奇怪的是,这些咬痕大都位于血管附近。

这难道意味着那些蜈蚣真的有吸血的习性?

它们吸完血之后又去了哪里?

是自行离开,还是被人为带走?

伙计的证词指出,他当时只见到了张秃子一人,这意味着案发时并无其他人在场。

这话让我的疑虑,一种难以名状的感觉在我心中升起:这一切太过神秘和不寻常,难道这是一起谋杀案,而且是为了灭口?

这样的念头让我不寒而栗,因为不幸的是,这些蜈蚣是从我这里卖给张秃子的,这无疑让我卷入了这起案件。

小四子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那审视的目光让我感到不安:“你为什么看着我?”我不禁反问,感到一阵紧张。

“别担心,我会向上级清楚地解释这一切的。”小四子一边说着,一边拍了拍我的肩膀,他的表情中带有一丝幸灾乐祸。

这一刻,我深刻体会到了“朝中有人好办事”的真谛。

我很快完成了对尸体的检查,并得出结论:死者是被毒虫,即蜈蚣咬死的。但突然间,我意识到自己可能陷入了一个误区。

仅凭伙计的说法,我就默认认为死者身上的蜈蚣是我卖给张秃子的那批,但这并不是唯一的可能性。如果有人将我的蜈蚣带走,又用另一批具有吸血习性的蜈蚣来实施谋杀,那么一切都说得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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