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些蜈蚣是如何进入房间，又是如何离开的呢？据伙计所说，他是通过门缝看到屋内的情景，但他并没有打开门。

这个谜团让我陷入了深思。

我将这些想法和疑问与小四子分享。他沉默地搓了搓下巴，思索了许久，最终只给出了简短的回应：“有可能。”

丫的。

暗自诅咒了小四子祖宗十八代。

“等着，我这就去向总探长汇报。”小四子作为巡捕房的头目，他的上级正是总探长。新任的总探长唐然，据说不久前刚调任此地，而我尚未见过。

话音未落，唐然携数名随从踏入，他的到来无疑给了我一种意外的压力。他三十余岁，身材虽不高大，却比小四子高出许多，满脸的英气和坚毅，一看便知是从军中走出的硬汉。

我们彼此见礼后，唐然直视着我，开口询问：“你是陈锐？”

他竟然知晓我的姓名，这让我感到诧异不已。

解读出我的疑惑，唐然接着解释道：“我是金总探长的门生，他曾向我提起过你。”

原来是金炜的弟子。

“我原本打算一到职就来见你，只是一直被事务缠身。”

经过一番客套，我们很快又回到了案件的讨论上。面对众多的目光，有些话题自然不便于公开讨论。

唐然于是带领我和小四子以及他的副官马岩进入办公室，门一关，只剩下我们几人。马岩作为副官，并非外人，我便将整个事件的经过如实叙述一遍。

唐然的眉头随着我的叙述而愈发紧锁，显然，涉及到洋人的事情使得处理起来更为棘手。

马副官似乎对我的话半信半疑，他的怀疑态度让我感到不快：“你若将此当成故事，那我也无能为力。”马副官显然没预料到我会这么坚决，顿时眼睛瞪得大大的。

“马副官，难道你忘了老师来时说的吗？”

唐然的这话让马副官显得有些无奈，最终只得退到一旁。

唐然随后转向我，解释道：“我师傅交代过，无论你说什么，即使听起来再荒谬，我都应该相信。”

这让我意识到，尽管唐然对我所述的案件持怀疑态度，但因为金探长的嘱咐，他并未将我当作骗子对待。

对此，我选择了沉默，对于案件的调查并非我的责任。

唐然已经安排人通知张秃子的儿子张俊，以待进一步的尸检。

至此，也没我的事情了。

我便起身告辞，而小四子则无法离开，毕竟，他还得继续履行巡捕的职责。

这正是所谓的官场无自由，自由之外无官职。

回到棺材铺时，柳青三和桌上的酒菜还都在原地，仿佛我仅仅是外出短暂离开。

那一刻，我几乎以为自己因饮酒过多而产生了幻觉，认为刚刚经历的一切都不是真实的。

柳青三递给我一杯酒，问道：“喝酒吗？”

我没有直接饮酒，而是选择将之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向他讲述。他依旧面无表情，重复了一遍：“喝酒？”

我心中虽然满是不满，想要他给出一些实质性的意见，但这样的话语我并没有说出口。于是，我气愤地抓起酒杯，一饮而尽。

在他再次为我倒满一杯酒后，他才慢条斯理地说出了关键的线索：“蜈蚣遁地！”

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令我顿时醒悟。

我怎么没有想到，蜈蚣这样的生物，只要有最微小的缝隙就能穿行其间。利用蜈蚣进行谋杀，看来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

这不仅验证了我的猜测，即凶手很可能就是借助蜈蚣实施谋杀的，而且说明了他们之间绝非首次合作。我决定必须直接向那个伙计求证真相。

因此，我没有继续留下饮酒，而是立刻前往巡捕房。到达后，我发现他们正在审问那名伙计，而主审的正是小四子。

尽管平时小四子看似不修边幅，但在正经事上还是颇具威严的。只不过，他所问的问题过于单调，缺乏新意。我将他叫到一旁，分享了我的推理。

小四子随即让我加入审问。根据伙计的回忆，这段时间张秃子的确行为异常，总是带着一股神秘的气息，频繁单独外出，而且对于其行踪从不多言。

我进一步询问了药铺是否曾采购过任何五毒。

伙计确认，虽然药铺确实存有少量五毒，但很少有销售。

我了解到，五毒常被用于治疗疑难杂症如脓疮大包等，这类疾病在南方潮湿地区较为常见，而在北方则相对少见。

经过一番讨论并征得唐然的同意后，我们带着伙计返回了药铺。

正如我所预料，药铺中所有的五毒都已售罄。伙计还提到，连存放多年的“干蟾”也不翼而飞。

“那东西毒性极强，很少有医师敢用。”我信任了伙计的话，并进一步让他查看是否还有“砒霜”存货。

在我们听到强毒性的药材都神秘失踪后，我和小四子感到极度困惑。这些药材足以造成整个镇上人的死亡，令人不寒而栗。

尽管我对降头术有所了解，深知其邪恶与危险，但事态的严重性还是超出了我的预期。

“我们还是先回巡捕房吧！”我提议。

正当我们转身准备离开时，一道突如其来的黑影向伙计袭来。幸亏我的反应迅速，及时把他拖到一旧，避开了攻击。

回头一看，地上竟然躺着一条四脚蛇。这种能够在空中滑翔的四脚蛇，对我来说还是首次见识。除了它们身上那层连接前后肢的膜之外，与常见的四脚蛇别无二致。

未能命中目标后，这条蛇迅速向墙边逃去，凭借其出色的爬墙能力，很快就消失了视线。

“快抓住它！”小四子虽然大叫，但自己却纹丝不动，显然也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吓住了。

至于我，自然也是站在原地没有追赶，我的首要任务是保护伙计安全。毕竟，张秃子已经死了，他是此案的关键线索。

就在我们犹豫不决之际，那条神秘的四脚蛇已经钻进了屋顶的缝隙，消失得无影无踪。这到底是个偶然事件，还是有人在背后操控一切？

幸运的是，伙计并未受伤，这至少是在不幸中的一点幸运。出于安全考虑，我们决定带着伙计返回巡捕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