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你们是从城里来的吧？天色不早了，山里不宜进入，容易惊扰了山中之神。”

说完这话，老奶奶转身，弯着背缓缓地走开了。我愣愣地站在那里，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惧，”难道山中真有诸如山神之类的存在？”

“快点，把窗户关上，冷死了。”牛大力的催促声将我从思绪中拉回。

我连忙摇上车窗，回头看着牛大力，半是揶揄半是认真地问道：“你说呢，老表？你这样还敢去深山里探险？别开玩笑了，那老奶奶说的，你觉得是真的吗？咱们山上真的有什么山神存在？”

牛大力对我的嘲笑不予理会，只是回到了驾驶座上。我无奈地给了他一个中指，粗口脱口而出，“我去！那都是我收集的旧闻，凭空想象的，你以为我什么都懂吗？”

牛大力只是撇撇嘴，没再说话，而蓝姐则显得有些不安，”不然我们还是回去吧？感觉这里有点可怕。”

听到蓝姐这么说，牛大力转过头瞪了她一眼，不悦地说：“你当初非要来，现在又想回去，究竟想怎样？人家说的是山神，又不是什么恶鬼，有什么好怕的？”

“你……”

看到两人的气氛越来越紧张，我赶忙插了一句：“喂喂喂，别吵了！快天黑了，我们得找个地方过夜，明天一大早再去山里探险，出来玩儿的，别闹得跟小孩子似的。”

两人听后，不再言语，默默坐回各自的位置，蓝姐不满地哼了两声，低声抱怨说：“哼，大老爷们儿，就知道对我吼，一点都不体贴，我当初怎么就选了你。”

我在旁边听着他们的争执，心里有些不解，按照我对他们的了解，他们俩平时相处得挺好的，怎么会因为这么点小事就争吵起来。

但想到我们的当务之急，我摇了摇头，暂时抛开心中的困惑，对牛大力说：“老表，那位老奶奶应该是附近的村民，我们跟着她去村里，今晚找个地方借宿一宿，明天再说。”

牛大力同意了我的提议，重新启动了车子，向着老奶奶离去的方向追去。

我倚靠在后座，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皱眉摩挲着太阳穴。

原本计划在假期结束前回到庆云市，但现在看来似乎有些困难，我们已经在路上耽搁了两天，四天的假期如今只剩最后一天。

沉思片刻，我拨通了我的上司的电话，“喂，杨主任，我是穆佑，那个新来的实习生，嗯，没事了！只是我现在在外地，可能暂时回不去了，能否请几天假？嗯，好的，非常感谢。”

挂断电话后，我长舒了一口气，感慨在殡仪馆工作的一个好处，领导很宽容，连请假的原因都不用详细说明。

“穆佑，你现在在那儿工作呢？对我这边的工地有兴趣吗？现在我们这边正缺人。”

牛大力透过后视镜瞥了我一眼。

我不以为然地嗤之以鼻，双手枕在头后，“得了吧，你那一天能赚多少钱？我现在这份工作一天能赚八百，一个月休息四天呢。”

“别扯淡了，哪有这么好的事？你干什么的？”

“殡仪馆的守夜人，怎么样？”

“什么？！殡仪馆？”

牛大力一惊之下，车子猛地一颠差点熄火，他和蓝姐都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眼神看着我，让我感到格外不自在。

我困惑地问：“怎么了？干嘛这样看我？”

蓝姐担忧地说：“你怎么会去那种地方工作呢？我听说那里很不干净，你最好还是早点离开那里。”

我听后一怔，这才想到，我的工作确实不被大众所接受，毕竟是与逝者打交道的，难怪他们会有那样的反应。

牛大力复杂地看了我一眼，疑惑地问：“你怎么会去做那种工作？不如辞了来跟我一起。”

我急忙挥手打断了他们的猜测，试图转移注意力，同时心里暗自思索着我的工作选择。

见我如此坚决，牛大力不再追问，只能叹息一声，重新点火发动了车子。

随着车子再次启动，牛大力不禁抱怨道：“这老奶奶难不成是腿蹬风火轮，这么快就不见了？”

我走上前拍着他的肩膀，试图缓和气氛，“别着急，我们再往前开一段路看看。”

我眉头紧锁，探头望出车窗，四周除了我们的车灯照亮的范围外，其他地方一片漆黑，周围的静谧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心中不由自主地升起了一丝疑惑，老奶奶的速度怎么可能比得上我们的车？难道她就这样凭空消失了吗？

牛大力沉默了片刻，深吸一口气，重新集中精神驾驶。

不一会儿，随着天色渐暗，南省的夜晚总是来得特别早，尤其是在寒冷的十二月。

正当我们陷入沉默之中时，一道尖锐而刺耳的声音忽然划破了夜的寂静：“嘿，年轻人，你们觉得我像人还是像神？”

我猛地一愣，转头望向牛大力和蓝姐，发现他们也正以同样疑惑的眼神看着我。

”你们……你们听到那个声音了吗？”我颤声问道，心中隐隐约约觉得这句话似曾相识。

牛大力和蓝姐相互对视一眼，紧张地点了点头。

三人几乎同时感到一股寒意袭来，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寒颤。

正当我拿出手机想搜索一下这句话的出处时，蓝姐突然尖叫一声，惊恐万分地指向前方。

车子猛地一震，似乎撞到了什么东西，顿时停在了路中央，而我也因为惯性向前冲，头部重重撞在了驾驶座上。

“天哪，这是怎么回事？”我揉着发疼的额头，迷茫地望向牛大力和蓝姐。

牛大力颤抖着身体，指着前方，语无伦次地说：“小…阿佑，我…我们好像撞到什么人了。”

“人？可我们一路上都没见过一个人影，你们确定没看错？”我疑惑地问道，脑海中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

蓝姐身体发抖，声音颤抖地回答：“好像…好像是那位老奶奶。”

在这诡异的夜晚，牛大力和我相互对望，目光中充满了惊讶和不解。

整个旅途中，除了老奶奶，我们几乎没遇到过任何人，她怎会突然出现在我们车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