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想办法去救他

黎景澈：“不是很理解你们的价值观。”

听贺露讲完了自己的身世，黎景澈好奇问她：“所以你的身世跟白媚有什么关系吗？”

“没有，只是她比我可怜。”贺露轻轻叹了一声，“我听说，她是被她亲爸卖来的幽梦街，十四岁就卖进来了，在我来之前，她就已经是这边有名的小姐了。”

“你们平时经常会有交流吗？”黎景澈是真的感到好奇。

虽然知道这种卖骚的地下产业链十分完备，但是相关的流程他却一点都不清楚。

“我是源先生的人，一般跟其他家的小姐没什么交流，认识她也是因为体检碰上了。”贺露拍了拍弟弟的头，把手机递给他，又指了指店外斜对面卖小吃的铺子。

贺武看了看姐姐，抱着手机兴奋地哒哒跑了过去。

等到弟弟走远，贺露才继续道：“源先生的店一般不挂牌，真想约小姐，就只能自己跟人约，对我们来说算是赚外快吧，源先生不阻止店员卖，也不会主动要求我们卖。”

“所以，你也赚这种外快？”黎景澈问得有点迟疑。

“那不然我拿什么养弟弟？”贺露笑起来，一副毫无芥蒂的模样，好像并不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而感到耻辱或者其他。

黎景澈其实有些不太理解，但他只能保持静默。

“我们不是普度众生的菩萨，养不了闲人。”左煜插了一句嘴，“这种灰色地带，是用身体赚钱还是用力气赚钱，没多大区别。”

“黎哥要是感兴趣，可以找我试试，我可是受过专业培训的，服务包你满意。”贺露笑嘻嘻凑近他们，身上清雅香水的味道都飘了过来。

黎景澈稍微抖了抖，疯狂摇头，他觉得右手小姐就挺好的，挺好的……

“不喜欢女人的话，男人也有。”贺露放低了一点声音，说得煞有介事，“这两年找男人的挺多，我都有职业危机感了。”

黎景澈抬手捂脸，不知道她是怎么能在周围这么多人的情况下还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谈论这些的。

“行了，再逗这小子要跑了。”左煜出声，“你之前被人扣住，到底是因为弟弟还是因为白媚？”

“都有。”贺露摊摊手，“他们知道我把白媚藏起来了，但是不敢直接动我，就把我到弟弟抓走了，我只能自己想办法去救他。”

“所以才不跟总部求援是吗？”左煜皱起眉，“你要是早点说，白媚也能得到更好的救治，也就不会……”

“左医生！”黎景澈打断了他的话，一下有些惊恐的看着他。

左煜自己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言，叹了一声抬手揉着额角：“抱歉，脑子还有点没清醒。”

“医生说得没错，要是我早点跟总部说，白媚也不会死于分娩。”

贺露把身后的书包抱过来，拉开拉链，从里面掏出来了一包婴儿的衣服，“这是之前我陪白媚去买的，当时也不知道是男是女，颜色就比较花花绿绿。”

黎景澈也不知道该不该接，手伸也不是，不伸也不是。

“剩下的是白媚遗物，没多少东西。”贺露倒是直接把整个书包都给递了过来。

这下不接也得接了，黎景澈也只好全部抱过来。

左煜抬起眸子扫了一眼这些东西，没有太在意，只是开口问：“她是谁家的人？”

“就是胡青的人。”贺露道，“那老头子知道她怀孕了还逼她挂牌，说什么就有人喜欢玩孕妇，我实在看不过眼了，就把她带走了。”

“知道她怀孕多久了吗？”左煜随手掏出了一本便利贴和笔，开始记重点。

“这个不清楚，她就没做过产检，我看见的时候已经大着个肚子了，被我接过来到生差不多过了十三周左右。”

“那就有点麻烦了……徐晴那边说也不好判断周数。”左煜皱了皱眉。

“看不出来孩子多大了吗？”黎景澈正翻着遗物，目光余角瞥见他皱眉，就好奇问了一嘴，“她这个应该足月了吧？”

左煜露出一点无奈来：“理论上来说只要生理结构发育完整，都属于‘足月’范围，从三十七周到四十二周都有可能。”

黎景澈稍微换算了一下时间，有点愣住：“跨时一个多月啊？都算足月吗？”

“嗯。”左煜抬手捏了捏鼻梁。

黎景澈则是沉吟着：“往前倒推八个多月，找那段时间她接触的客人，一个月左右，还要撇去生理期的时间，应该人不多吧？”

他这话说完，贺露和左煜都齐齐盯着他，直盯得他头皮发麻。

“黎哥你还真是……天真无邪。”贺露如是评价了一句。

左煜扶额轻轻笑起来：“孩子还小，没接触过这些也正常……”

黎景澈感觉自己被嘲笑了，但他并不认为所谓的“成长”是通过性剥削女人来定义的。

他一时间有点恼怒：“怎么了？这思路有什么不对？”

“没有，思路很正确。”左煜予以肯定，但脸上的笑意并没有退却。

“黎哥，你是个好男人，我本来不想告诉你的。”贺露煞有介事的严肃了表情，朝他招招手，让他靠近一点。

黎景澈感觉有点莫名其妙，但还是乖乖凑过去了。

“一般来说，一个晚上我们会接两到三个客，要是旺季，可能更多，幽梦街最巅峰的记录，是一位姐姐一夜接了九个人。”

贺露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叹气道，“舞女不是人，是工具，工具是不存在休假和身体不适的，就算来月经了，也是照接不误，甚至还有人就是喜欢玩带血的。”

黎景澈一时哽住，感觉心里有些微妙的情愫发酵起来，有什么东西在谴责他的良心，嘲笑着他的无知。

“往前倒推八个多月，正好是白城旅游节，每年那时候都有舞女怀孕。”

贺露坐直了身体，靠到椅背上，从随身的手包里掏出了一盒烟，点了一只夹在指尖，轻轻抽了一口，“我们也知道她是那段时间怀孕的，她接的人少说也有上百个，还来自全国各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