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由得让人担忧,这些虫子是否会侵入黎胖墩的体内。
我们都明白,攻击他的那只怪兽爪子上必然携带剧毒,虽不至于立即致命,却足以让人短期内体现出腐烂,甚至有被虫蚀内脏的风险。
接过孙楠递来的匕首,我在火光下小心翼翼地将那些虫子挑出。考虑到可能还有虫卵残留,我不得不紧张地向黎胖墩提出一个提议:“胖哥,这个伤口看起来比较棘手。我在想……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能需要用热水处理一下。”
黎胖墩听后几乎跳了起来,惊恐地反问:“什么?”他紧张地回望着我们,不解地说:“死猪不怕开水烫,可我还没死呢……等等,你们这神情,难道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瞒着我?”
面对黎胖墩的疑问,我们都沉默了,不知如何开口,生怕让他知道真相后会更加害怕。
黎胖墩的机智在此刻显露无疑,他意识到我们沉默的背后藏有不言而喻的担忧。
终于,他深吸一口气,以一种几乎是自嘲的勇气开口:“那就开始吧,我就当自己是关羽,历经刮骨疗毒。他能忍刮骨,我能忍受开水烫伤。”
他的话虽然带着笑意,但每个字都重若千钧。
我心底矛盾。知道这必将是一番苦痛的体验,尤其是对于一处新鲜的伤口而言,但为了黎胖墩的安全,这一步似乎成为了我们唯一的选择。
林菲随后拿着刚煮沸的水走了过来,手中的壶中水汽腾腾,情势逼人。
我接过热水壶,尽管内心充满忐忑,却也尽力安抚着黎胖墩:“胖哥,我要开始了,希望你能原谅我这样做,都是为了你好。”
黎胖墩紧咬牙关,似乎在为即将到来的痛苦做着心理准备:“别废话,快点,我受得了。”
于是,我鼓起勇气,缓缓将热水倾倒在他的伤口上。黎胖墩的痛呼声几乎震撼了整个山谷,那声音足以让任何听到的生物为之动容。
尽管如此,我还是坚持完成了这必要的净化过程,直到一些诡异的小物体随着热水流出,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经过这番处理,黎胖墩虽然昏迷了几次,但痛感也将他重新唤醒。他的面色苍白如纸,显然刚才的经历对他来说极其煎熬。
待一切尘埃落定,黎胖墩虚弱地问:“结束了吗?”他的声音微弱,仿佛一阵微风都能将其吹散。
我试图以笑容掩饰内心的复杂情感:“胖哥,从今往后,你在我心中的地位无人能及,真正的勇士,堪比关羽。”
黎胖墩尝试抬头,想要展现他的豪迈,但如今,他连话都说不出来。这种无力感,比身体上的痛苦更让人难受。
孙楠在一旁苦笑着开了句玩笑:“等你好些了,再看看你背后的东西吧。”
黎胖墩努力地扭转身体,想要目睹自己所承受的一切。
黎胖墩目睹地上那些仍在微微蠕动的白色物体后,他的表情从疑惑转为惊愕,最终抬头望向我寻求解释。
我心里虽然明白孙楠为何会提起,但事到如今,唯有坦白从头到尾的经历。
听完我的叙述,黎胖墩终于压抑不住内心的恶心,开始呕吐,这状况让人哭笑不得。
随后,他恢复意识之后,反复询问可将他背后的东西彻底清理干净了,因为他感到背上依旧有痒感。
这时,我终于理解了孙楠的深意。他其实是想用这种方式给黎胖墩一个小小的教训,阻止他再自大炫耀。
显然,孙楠的计划不仅成功,而且让黎胖墩整个夜晚都过得提心吊胆,恨不得立即赶往医院深入检查自己的背部,以确保没有任何虫卵残留。
经过长达两天一夜的跋涉,我们终于踏出了那片令人畏惧的森林。
一路上的颠簸与艰辛,让我感觉自己仿佛变成了一个真正的野人,狼狈至极,甚至连踏入村庄的勇气都没有了。
幸亏我们遇到了正在田间劳作的农民,通过他们借用的电话,老教授迅速联系了支援。
不久后,两架直升机盘旋而至,两名武装士兵迅速将我们接上飞机,这场面令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到震惊,包括我和黎胖墩在内。
随着直升机的起飞,我们的心情也随之起伏。尽管对这种突如其来的高规格待遇感到不安,但最终,我们还是安全返回了文明世界。
回到杭城后,一切如同转瞬即逝,我们被直接送回博物馆,整个过程不过半日。
“还不如自己的狗窝。”黎胖墩似乎已经从之前的遭遇中完全恢复过来,轻松地评论着回到家的感觉。
在直升机上接受治疗后,除了背部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疤痕外,幸运的是,对他没有太大的伤害。
尽管这次经历让他留下了永久的记忆,但对于黎胖墩来说,能安全归来,已是最大的庆幸。
“你真把这儿当狗窝了?”我半开玩笑地对黎胖墩说。 教授的表情里透露出一丝不悦,显然他对黎胖墩的比喻不太满意。
黎胖墩立刻尴尬地笑了笑,试图弥补:“我那是说错了……这里简直是人间天堂。”
孙楠对黎胖墩的轻率不以为然,冷冷地扔回了一句:“别闹了,你。”
教授则是更加务实地提出了要求:“好了,回去各自整理一下,今晚要把这几天的经历详细记录下来。尽管我们没有找到传说中的大墓,但这次的发现对历史研究同样有重大意义。我会安排将任务奖金转入你们的账户。明天的会议后,我将带你们去见一个人。”
他的话语明显暗示着寻找解除我们身上可能诅咒的途径。
我和黎胖墩互相点头致意,然后并肩离开了现场。孙楠则必须返回医院,以便从伤口中取出子弹,避免未来可能出现的并发症。林菲选择留下来陪伴教授,她显然对回去并不急切。
当我和黎胖墩走出博物馆,他告诉我他打算回家看望奶奶,我们便各自走上了不同的道路。
在这一刻,我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虽然我对那位老人家有所不满,毕竟他占据了我太多的童年时光,但经过这次经历,我更加理解他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