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小豹子头

“借一步说话。”黄明忠神秘兮兮。
两人走到一旁僻静之地，黄明忠低声说道：“有人托我带话给你。”
赤血马警惕地问：“何人？”
“他称你为……小豹子头。”黄明忠缓缓道出。
赤血马闻言，神色骤变，双目圆睁，低声呢喃：“难道是他，云松？”
黄明忠点头确认：“没错，正是云松哥有事相求。”
赤血马听后，拳头紧握，咬牙切齿：“原来你是替他传信，我却差点让你命丧我手。若真害了你性命，我有何面目去见云松？他曾救我于水火，若非他援手，恐怕我已……”
黄明忠好奇追问：“已什么？”
故事在这荒郊野外，似乎还有更多未了的往事，等待着被揭晓。
在昏黄的灯光下，赤血马沉吟片刻，终于缓缓开口：“回想起来，如果没有他，我的人生或许也无甚差别。但毕竟他对我有恩，这份情，我得还。”
黄明忠听后，如释重负，急忙说道：“云松兄打算举办一场茶会，他身为十人杰之一，自然有资格。可惜他无法亲自前来，因此想请您出面证明。”
“没问题，这点小事不值一提。至于茶会的费用，我来承担也无妨。”赤血马轻描淡写地说，随即补充道，“我这就派人快马加鞭赶往云城送信，明天中午设宴如何？”
黄明忠却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焦急：“事关重大，还请兄弟您务必在今天设宴，万万不可延误。”
赤血马闻言，立刻答应：“好，我会让我的兄弟们火速行动。”
黄明忠感激不尽：“多谢兄弟了。另外，还有一位重要的客人需要邀请，那就是贾明坤的手下。”
赤血马皱了皱眉，嘟囔道：“我早听说那贾明坤的人马踏入了云城，本以为与我无关，加之听闻云松在此，我还曾为他担忧。告诉我，云松是否已经脱险？”
“放心吧，云松兄已经安全了。”黄明忠回答，“这次茶会，是为了他的朋友。兄弟，请您尽快传令，今晚就必须摆开宴席。”
赤血马点了点头，转身对手下吩咐：“去通知所有人，今晚举行茶会，把所有头目都请来。还有，去找贾明坤的人，进了城就去茶汤馆打探，他们的住处不难找。”
一名手下提出了疑问：“我知道那些人，据说领头的叫苍九，他们来了十几个人。如果他们不给面子怎么办？”
赤血马冷笑一声，自信满满地回答：“比人多？我难道会输？派三四十个兄弟去，把他们的住所围个水泄不通。要是不来参加茶会，就是不把我放在眼里！强龙不压地头蛇，那苍九又不是贾明坤本人，在云城这块地盘上，他算什么！”
黄明忠终于放下心中的大石，紧紧握住赤血马的手腕，激动地说：“谢谢你，兄弟……我们的朋友有救了，非常感谢！”
茶会，这是江湖中最为尊贵的聚会形式。不同于任何人都能参与的茶汤馆流水席，茶会的门槛极高，只有真正的江湖人士才能参与其中。
在云城，举办茶会非同小可，不是谁都有这个资格。
“三巨头。”
“十大豪杰。”
唯有这些顶尖人物，才有资格设宴。
若身份未及此辈，那便无人买账。
寻常百姓想办茶会？别提人们是否给面子，连出席的念头都欠奉。
十大豪杰，无一不是各自行当的佼佼者。
如刘云松，他的骗术堪称行中至尊，地位亦是无人能及。
因此，众人皆愿卖他一个面子。
消息传开后，连苍九也接到了赤血马递来的信函。
他坐在郝飞英身旁，审视着粗糙的信件，冷哼一声：“茶会啊……本无意前往，但门外那些虎视眈眈的人，若不出席，恐怕轻视将至。”
旁边的人沉吟道：“恐怕不仅是轻视那么简单……他们或许真会硬闯。”
苍九轻叹：“这茶会明摆着是针对我们，虽然我们是外来者，按理不该掺和。”
旁边那人询问：“是刘云松主持的茶会吗？”
“多半是他，云城这么点大，难容两位十大豪杰。”
地上的郝飞英，听到刘云松的名字，努力抬起头来。
但失血过多，头晕目眩，只得又垂首喘息。
疼痛难忍。
苍九轻轻用脚碰了碰郝飞英，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今晚的茶会，看来刘云松是铁了心要保你了。你看，我的话准不准？我早就说了他会来。”
郝飞英勉强抬起头，眼神中透着无力，望向苍九。
“他这副模样可真是不行。”苍九皱了皱眉头，语气变得严肃起来，“我们毕竟是贾明坤的人，要是让人看到他这样，别人还以为我对他不好。”
“好的，我这就去帮他准备一套衣服。”旁边有人应声。
“快去吧。”苍九挥了挥手，随即打了个哈欠，嘟囔道，“时间也不早了，换好衣服我们就出发。”
“明白。”那人点头。
不久后，郝飞英被带进去更换了衣物。新衣穿好，苍九便领着他，带着手下，向着茶汤馆的方向走去。
尽管这场茶会的档次不低，但仍旧选择了在茶汤馆内举办，只不过地点设在了一个私密的包间里。
有些东西，明明曾经触手可及，现在却仿佛从未存在过。那些失去的手指，那些不再有感觉的脚趾，都消失在了时间的长河中。
疼痛，曾经是他双手双脚的常客。但随着时间的流逝，那痛楚也渐渐麻木，最终，只剩下内心深处的那份痛楚，难以言喻。
到了最后，就连心也开始感到疼痛。
深夜的茶汤馆内，一股肃穆之气弥漫在大厅之中，来宾们皆静默无声，彼此间交换着谨慎的目光。今夜，聚集于此的都是身份显赫之辈，他们知晓在这尊贵的集会中，一言一行都需慎之又慎，以免招来不必要的祸端。
然而，总有些人借着这机会，试图展示自己的长处。在他们眼中，人生如同一场赛马，而自己便是那匹千里马，渴望遇见能识别自己才华的伯乐。
在这茶汤馆的暗角里，小偷们鬼鬼祟祟，心怀叵测。若是他们中的某个人竟能窃得小偷头目的宝物，那么他无疑将在同行中声名鹊起，赢得更多的尊重。
那些身强力壮却无所事事的汉子，也借此机会夸耀自己的膂力，希冀能引起黄家老爷或码头头子的注意，从而获得一份体面的工作。
除了这些各怀鬼胎的人，其他宾客都静静地坐着，保持着沉默。
苍九轻步上了二楼，当他抵达预订的包间时，却发现屋内座位已满，无一空闲。他面带微笑，温文尔雅地开口：“各位朋友，我是苍九，应邀前来参加茶会。”在座的众人中，黄老爷的地位无疑是最为尊贵的。
黄老爷轻声回应道：“找个椅子坐吧。”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行。”苍九轻声答应，随即找了个角落的位置落座。
他目光掠过窗外，恰巧目睹一名手下将郝飞英拖进馆内，像丢弃一只死狗般无情地扔在了地上。
夜色朦胧中，黄明忠的目光忽然一亮，他发现了郝飞英的身影，急忙呼唤：“飞英！你还好吗？”
郝飞英缓缓抬起头，声音微弱如同来自幽冥的低语：“疼……先生在哪里？”
黄明忠叹息一声，语气中满是无奈：“云松哥让我办完茶会就匆匆离开了，他的去向我也不清楚。”
这话语虽然平淡，却是有意让旁听者知晓。
苍九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兴趣：“你刚才说见过刘云松？不妨分享一二，我们正好在找他。”
黄明忠斜了苍九一眼，语气带着几分不悦：“这与你何干？”
苍九面带微笑，语气意味深长：“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的。”
这时，黄玉突然拍案而起，冷声质问：“苍九，你在云城威胁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