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九摆出一副无辜的样子:“我哪知道他是你的人呢?现在道歉,希望不要见怪。”
黄玉并不想与苍九多言,转而问黄明忠:“刘云松为何要举办这次茶会?”
黄明忠立刻站起身,正色道:“云松哥此次召集大家,是希望得到各位的支持,维护正义。”
一名参与者打断了他:“等等,你如何证明这是刘云松所举办的茶会?若我们今日相助,他却忘恩负义,我们又该如何是好?”
赤血马此时大声插话:“我可以作证,我来做担保!”
众人见赤血马出面担保,便不再质疑。
黄明忠接着透露:“众所周知,贾明坤与云松哥之间有仇隙。苍九来云城的目的,正是为了捉拿云松哥。”
苍九毫不掩饰地承认:“确实如此。”
“但你为何还要追捕郝飞英?”黄明忠追问。
苍九的眼神变得深邃,仿佛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怎么?这其中自然有我的理由。”
在云城的一隅,黄明忠带着一丝寒意的声音缓缓飘散:“郝飞英不过是个普通杂工,你苍九对他下手,无疑是违背了道上的规矩。何况,你竟残忍地斩断了他的手指和脚趾。”
面对黄明忠的指责,苍九却显得漫不经心,他轻蔑地回答:“那又如何?若他真的只是个无足轻重的杂工,为何刘云松要为他举办茶会?我宁愿背上这里的人情债,也要保这小子周全,难道他不是刘云松的得意门生吗?”
黄明忠冷哼一声,反驳道:“他并非云松哥的门徒。云松哥之所以出手相救,纯粹是出于报恩。昔日,他曾受郝飞英搭救,如今只是还旧债而已。”
“哦,原来我误会了。”苍九站起身,嘴角挂着一抹玩世不恭的笑:“那我就赔偿好了。你说他是杂工,对吗?好,那我赔他十年的工钱。哎呀,不好意思,杂工有工钱么?”
黄明忠一时语塞,对于杂工的工钱,这确实是个难以界定的问题。一切还得看主人的慷慨程度。
苍九转向地上的郝飞英,故作关切地问道:“我问你,刘云松有没有给你开过酬劳?”
郝飞英摇了摇头:“没有。”
“既然如此,那就无需赔偿了。”苍九笑得更加灿烂:“本来应赔你十年工钱,但你既然无工钱,那也就无从赔起了。”
苍九这种轻佻的态度,让在场的众人都感到愤慨。黄玉冷冷地质问:“苍九,这里是云城,现在正是茶会之时,你怎敢如此不知羞耻地嬉皮笑脸?”
苍九不以为然地回应:“笑是我的本性。”
“你这家伙……”黄玉愤怒地招手,“过来!”
在昏黄的灯光下,黄玉突然爆发出一声怒吼,苍九随即踱步而来,站在他的身侧。黄玉猛地抬手,一记响亮的耳光响彻空旷的房间,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不屑:“你这么开心,是在嘲笑什么?难道你母亲去世了?”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侮辱,苍九却依旧保持着笑容:“黄老爷,我生性乐观。”
“乐观?”黄玉再次挥手,又是一个火辣辣的掌印映在苍九的脸上。
即便双颊上留下了红彤彤的痕迹,苍九的笑容丝毫未减:“黄老爷,请您高抬贵手,我无意与您为敌。”
黄玉站起身来,语气中透露出轻蔑:“如果是贾明坤在此,我或许还会给他几分面子。但你,一个无名小卒,竟敢在这里趾高气扬……”他冷声质问,“你凭什么这么嚣张?”
苍九的笑容渐渐消失:“既然诸位不喜欢,那我不再笑了。”
这时,黄明忠的声音冷冷响起:“今日我们云城的人聚首一堂,是为了伸张正义,也是为了给刘云松一个交代。你不必赔偿工钱,俗话说‘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既然你曾残忍地剁去他的手指脚趾,今天,你就得双倍偿还!”
苍九沉默不语,目光锐利地盯着黄明忠。黄明忠同样凝视着他,声音冷酷而坚定:“要你还两倍。”
苍九终于开口,声音低沉:“仅仅因为伤害了一个工人,就要我付出双倍的代价,难道不觉得对我一个人太过分了吗?”
码头头子插话道,带着几分讥讽:“在他看来,你不过是个工人,但对我们来说,你不也只是一名工人吗?刚才黄老爷让你坐下,你还真就坐了,你以为你配吗?”
苍九平静地回答:“我不配。”
黄明忠抽出一把短刀,声音冰冷如刃:“伸出手来,放平。”
苍九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缓缓说道:“既然如此,我今天便带人离开云城。”
“讨价还价?”黄玉皱眉,声音中满是不耐,“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贾明坤身边的一条走狗,还真把自己当成主人了?”
苍九垂首,声音低沉:“我不敢。”
“问你是不是狗的种?”
“是,我是狗的后代。”
“那你的父亲母亲,难道不也是狗吗?”
苍九沉默了片刻,“我的父母……”
赤血马轻蔑地笑了,“他们肯定也是狗……否则怎会养出个狗崽子呢?”
苍九再次低头,声音带着颤抖,“对,我父母同样是狗。我现在就离开,不再打搅各位。”
“打搅?”
“不再干扰各位尊贵之人。”
黄玉露出一丝冷笑,“明忠,你看到了吗?这家伙在郝飞英面前趾高气昂,但在我们面前……他和畜生有什么两样?”
黄明忠平静地回答,“那是因为黄老爷您的威望。”
苍九沉默不语,头垂得更低。
他知道自己此刻不宜多言。
黄玉继续说道:“今日刘云松举办茶会,他是十人杰之一,有资格主办。既然他请求我们主持公正,我们自当尽力而为。苍九,伸出手来。”
苍九深呼吸一口气,将手掌平放在桌面上,却听黄玉怒吼:“你这狗东西,竟也配把手放在桌上!”
话音未落,他猛地抓起一根筷子,狠狠地刺向苍九的耳朵!
那筷子穿透耳廓,苍九痛得全身一震,惨叫声戛然而止,他拼命忍住痛苦。
血液沿着筷子缓缓滴落,黄玉紧握筷子,用力按压,怒声斥责:“你这畜生,还敢叫出声来!”
苍九急忙跪倒,声音嘶哑地喊道:“狗未曾吠叫。”
“嗯,不错。”黄玉微微颔首,接着指示道,“将手掌贴地,用你的右手。”
苍九心里明白,自己的一只耳朵恐怕已经听不见了。
他气喘吁吁,依言将手按在地上。
黄明忠步履沉稳地来到他的身侧,手中短刀缓缓出鞘。
苍九抬起头,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诸位大人,能否只斩小指?我还需握刀。”
“由不得你。”黄明忠冷笑一声,动作迅猛如电。
瞬间,苍九的大拇指和食指便与他的手掌告别。
他全身颤抖,紧咬牙关,额头青筋凸显。
黄玉投来一瞥,淡淡开口:“脱下鞋履。”
苍九吸了一口凉气,颤颤巍巍地脱下了鞋子。
黄明忠再度出手,两截脚趾也随即离体。
他硬是忍住了痛呼,深知一旦出声,等待他的将是更加残酷的打击。
苍九缓缓抬起手臂,低声道:“感谢各位大人的公正裁决。”
黄玉语气淡漠:“离开云城,别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