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叶凛一看到他，就立刻走了过来，语气非常不好：“你弄的？”

他指的当然是高桓身上的那些伤口。

李向阳也不打算隐瞒：“是我弄的，我还说，如果他再不交代清楚，我会直接将他请到局里。”

叶凛也有些恼了：“你在威胁他？你是不是忘了，你是警察，怎么可以用这种下三烂的......”

不等他说完，李向阳就打断了他：“我当然知道我是警察。所以，我现在是在用属于我们局里的方式。”　李向阳从口袋里拿出烟盒，抽出一支烟点燃。

他和叶凛争执的时候被高桓看到了，高桓立刻过来将叶凛喊走。

李向阳就这么看着高桓摸了摸叶凛的头，安慰了他几句，让他坐回了他刚刚坐的地方。

叶凛在回去之前还恶狠狠地瞪了李向阳一眼，才乖乖地坐到了那个桌子上面继续吃饭。

之后，高桓就像原来一样，应付那些想找崔咏宜的人。

在那期间，高桓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

表情也与刚刚被李向阳叫上去无异，似乎一点都不在意李向阳的威胁。

李向阳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快到中午，来的人逐渐变多，他只能找个不显眼的地方想坐下。

坐下去没多久，就有一个人穿着正式的年轻男人走了过来，那应该是高桓帮忙请来的服务员。

他看到有人落单了就过来询问有什么需要，听到李向阳说没有后，他就帮忙倒了一杯茶后离开，继续在其他的桌子之间忙碌。

这里在李向阳看来已经几乎没什么线索，所以当他出来后，就让阿琛回到了警局。

他的视线扫过整个院子，已经到了很多人，外面的桌子几乎已经坐满，整个院子里都是菜肴的香味。

因为是丧礼，他们大多就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默默地吃饭，只有少数的几个人在和周围的人聊天。

另外，还有些不死心的人还缠着崔咏宜，说这些什么，但高桓都会将他们拦下，并温和地将他们劝走。

看到这里，他有些明白高桓为什么执意要留在这里到晚上了，崔咏宜毕竟年纪还小，而且，毕竟死的是自己的父亲，即使平常关系再差，到了这一步一定还是会难过。

如果没有高桓帮她安抚那些人，她一个人恐怕很难。

李向阳的眼神大部分时间都停留在高桓身上，偶尔也会看看其他的客人。

在这期间，他突然注意到了一个人。那人清晰的下颚线微微扬起，手指捏着下巴，颇具玩味地看着高桓。

察觉到李向阳的视线，他不但一点都不慌张，还傲慢地朝他举了举杯。

李向阳也举了举杯作为回应。

他喝了一口酒后，就站了起来，走向了李向阳。

李向阳疑惑地看着他：“约瑟先生？你来这里做什么？”

约瑟将酒杯放在了桌子上，拉开了他旁边的椅子坐下：“逃课，太无聊了，看到这边人多，就过来玩玩。李警官是来查案子的？会打扰到你吗？”

“不会。”

打扰倒是说不上，但是再怎么说他也是被卷入杀人案的人中的一个，其他人可能都避之不及，他却好像毫不在意，实在让人琢磨不透。

不过反正闲来无事，李向阳不介意和他聊一聊：“约瑟先生还认识高桓？”

约瑟又喝了一口酒：“当然，学我们这个专业的人，很难有人不认识他吧。实不相瞒，如果不是因为看他太忙，我都想上去找他签名合影。”

“是吗。”

李向阳与高桓恋爱的那些年，高桓还在他们大学任教，当时他的名气好像还没这么大。

特别是，当时高桓教的是高数，如果不是因为他长得太好看了，来听课的人恐怕都没有多少。

李向阳作为那些人中的一个，当时也没有觉得他的课多有意思，所以，也有些不理解他们崇拜他什么。

“不过，没想到崔小姐竟然与高先生认识。”

约瑟的话将他从回忆里抽出：“嗯，听说是因为讲座认识的。”

约瑟闻言捏着自己的下巴，意味深长地看着高桓他们：“这个啊，这么说崔小姐还挺厉害的。”

李向阳不解其意：“什么意思？”

“李警官不是学我们这个专业的，当然有所不知。

高先生的讲座是很有意思，但是，再有意思，也是专业知识，如果没有相应的知识储备，那基本上就是完全听不懂。

我之前有幸就听过一次，嗯，只注意到了高先生的盛世美颜和他偶尔说的一两个笑话。

说实话，如果有人再约我去一次，我不介意，毕竟为了高先生的脸，怎么着都不亏。但如果让我自己再多去几次，我是真的一点都不想去了。

所以，如果崔小姐已经和高先生这么熟的话，崔小姐一定听过他的很多次讲座。能耐心听这么多次，崔小姐的知识储备简直不可估量，特别是她才大三。”

李向阳之前听叶凛说起高桓与崔咏宜是通过讲座认识的，他是觉得有些问题，但也没太过计较，但是现在，听了约瑟的描述后，他几乎是醍醐灌顶。

不对。

很不对。

他之前在调查崔咏宜的时候就调查过她的成绩，虽然不错，但也不像约瑟说的那么夸张。

他之前也看过高桓讲座的一些片段，下面的观众大部分都是老师，甚至教授级别的，年轻人相当少。

而崔咏宜，只是一个大学都还没有毕业的年轻人。

况且，高桓的演讲也是在外地，崔咏宜大部分时间都用在学习，怎么还会有那么多时间去外地看高桓的演讲。高桓的演讲对她目前所学的知识也没什么帮助。

也就是说，他们不太可能是通过这个认识的。

但他们一定认识。

他了解高桓，高桓虽然性格善良，但也还没有博爱到帮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孩子筹备她父亲的丧礼，崔咏宜应该也不是那种会轻易寻求一个陌生男人帮助的女孩。

他们之间一定还有什么连接。

是什么呢？

“呀，老师。没想到老师竟然也在这里。”约瑟突然看向了某个地方，拿着酒杯站了起来，“谢谢李警官陪我聊天，不然我要无聊死了。

我看到我们老师了，先过去打个招呼。”

他说着也不等李向阳回答，就往一个角落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