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审视着记事本上那九个派系的名单,感觉局势棘手。在这九个派系中,唯一能肯定的盟友,似乎只有张双羽的一派。
要想毁灭那幽暗的鬼宅,能够出力的可能只有L派、阴阳先生、以及张雷徐明这三派。虽然他们各自的目的我不甚了解,但我的毁灭行动似乎不会与他们的利益相冲突,他们或许会乐见我将鬼宅夷为平地。
然而,依靠这些力量,似乎还远远不足。阴阳先生的能力对我来说是个谜,他那凭空变出旅馆的本领已让我深感佩服。但即便是他,也只能与其中一个主教势均力敌,他自己也只敢保证在对抗中存活,而非击败对方。这意味着,除非找到一个比阴阳先生更强大的助手,否则我们几乎无法应对那两位强大的主教,更不用说那些成群结队的普通纸人了。
再者,如果按照“敌人的敌人即是朋友”的逻辑来考虑,那些与我为敌的势力是否也会联合起来对付我?
这样一来,我将不仅仅面对鬼宅内的那些纸人,还有现实世界中的活生生的敌人。
与活人相比,面对纸人简直是小儿科。纸人只会盲目追逐并将你杀死,但活人却完全不同。他们具备狡猾的思维,会进行精心策划,他们甚至可能让你在不知不觉中送命!
我不由自主地想要了解更多:这个神秘的手机派究竟是些什么人?他们算计我的目的何在?是因为我救出汪海,破坏了他们的利益?还是他们想从我这里得到某些东西?
在我身上,除了爷爷传给我的那个真魂,也就是区别于常人的第四魂,似乎并无他物。然而,这第四魂的好处,我真的一无所知,我从未真正体会到它带给我的任何益处。
那么,他们究竟是为了什么而来?难道是为了石县鬼宅中蕴藏的秘密之物?
我曾去石县鬼宅一探究竟,从先前访客留下的痕迹中,我可以断定,那些人绝非当地村民单纯的探险行为。他们显然是一群带着特定目的的人,或许有人是为了救出汪海,但大多数人,我猜想,是被某些未知的事物所吸引。
那么,那个吸引他们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它从何而来?
阴阳先生曾言,当年的事件涉及三方势力:神秘教会、拜火教和我的爷爷。我暂时无法验证他所言的真假,但鉴于L等人的前车之鉴,我认为对这类人持怀疑态度总是明智的。
那么,鬼宅内的那个东西究竟是何方神圣?它显然不可能是像在地下生长了千年的太岁那样的事物,因为在三方势力的争夺之后,这种东西不可能还留在原处,它肯定已被某方势力夺走。所以,鬼宅中的那个东西,很可能是当年三方势力交涉斗法所留下的遗物。
我不确定我与这个神秘物体是否存在冲突。比如说,如果我要活下去,就必须摧毁鬼宅,灭尽那些纸人,那么这个东西也可能随之灰飞烟灭。如果真是这样,手机派等人对我布下的圈套,我也就认了。但如果不存在这种冲突,如果我摧我的,他们拿他们的,那他们就无理由对我下手。
我感到无力,因为手头的资料实在太少。我对那个吸引众多势力的神秘物品一无所知。若我了解其本质,或许还能用它作为交换筹码,换取更多的帮助。然而,现在我对它仍然一无所知。
头痛,我感到一阵剧烈的头痛。
“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谢玉辉的手机突然响起,他迅速接起电话,但是几乎立刻,他的眉头就紧紧皱了起来。
“好,我知道了。”电话只持续了短短两三句话,谢玉辉挂断电话后,紧皱着眉头,深深地叹了口气。
“出什么事了?”我立刻感觉到事态的严重性,虽然不知道是他的个人事务还是其他什么事。
“那个手持我们两部手机的家伙......”谢玉辉声音低沉,微微叹息:“死了。”
“什么???!!!”我感到大脑仿佛被雷声轰击,那个刚刚还笑容可掬的人,就这样死了?
“死了!”谢玉辉带着苦涩的笑容回答:“车祸,肇事司机酒后驾驶,也没能幸存。”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和惋惜。
“这不可能只是巧合!”我几乎是尖叫出声。
“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谢玉辉摇头苦笑:“我已经很久没有伙计死在我身边了。”
“天啊,难道是我害了他?”我心中涌上一股苦涩,如果这不仅仅是巧合,那么这个人的死,我不得不承担一部分责任。
“别自责,跟我混的,都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谢玉辉似乎看透了我的想法,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试图安慰我。
“呵,谁知道什么时候轮到我呢?”我苦涩地摇了摇头,心中从未有过这样的痛楚。
“我们去现场看看怎么样?”谢玉辉提议道:“对方毕竟杀了我的伙计,不过我不认为是为了引我们出现。毕竟,鉴于他们的能力,要探知我们的行踪应该不难。我觉得,我们可以亲自去现场探个究竟。”
“不,不要去现场!”我沉思片刻后,心中似乎有所觉悟:“你有阴阳先生的电话吗?给他打个电话,告诉他我们打算去石县,问他愿不愿意同行。”
“去石县?”谢玉辉吃惊地叫道:“以我们现在的实力,那不是自寻死路吗?”
“不,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我坚定地摇了摇头:“我突然意识到,可能我们一直的思维方式都有问题。”
“什么问题?”谢玉辉不解地追问。
“首先,石县鬼宅的纸人异常强大,我们普通人根本不是对手,这是我们一直以来的基本判断。”我冷笑着对谢玉辉说:“但这只是我们的出发点。”
“那接下来呢?”谢玉辉显然也意识到了什么,但还没完全想通,便追问道。
“我觉得我们被愚弄了!”我紧咬着牙说:“如果你的对手有五个高手,而你只有一个狙击手,你会怎么做?”
“我会直接告诉对方我有狙击手,可能甚至可以击杀其中一个。这样对方会相信我有这样的力量,但又不确定我到底有几个狙击手,这样他们就会害怕,不敢轻易对我动手......”谢玉辉讲到这里,忽然恍然大悟:“我懂了!你是说,鬼宅的真实力可能远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强大。他们可能只是派出了最强的力量,制造出一种我们无法匹敌的假象,让我们不敢轻易对付他们!”
“正是,就像田忌赛马那般!”我轻抿嘴唇,点头认同地说道:“记得张家的阿坤曾经被纸人袭击,差点丧命。但这些情况,我并没有与张家的其他人核实过,完全是根据阿坤的说法。”
“阿坤可能是敌方的内应,张家的背叛者。他可能帮助敌人构建起他们强大的假象!”谢玉辉的思维敏捷,一旦找到了矛盾点,便立刻理解了我的意思。
“对,阿坤的伤痕,是我判断纸人实力的一个重要依据,另一个则是我亲自与纸人对峙时感受到的压迫感。”我按摩着太阳穴:“我突然想到,小说中常有这样的情节,像是一个失去了功力的高手,却仍强装有实力的样子,以此吓退了比他全盛时期弱、但现在比他强的对手,正如洪七公吓退欧阳克一般!”
“这也是为什么那个纸人虽然实力强大却没有杀掉你,反而被五帝钱所伤,他实际上是外强中干!”谢玉辉领会地点头:“我基本上明白你的意思了,我总结一遍,你看看有没有出入。”
“嗯!”我认同地点头。
“鬼宅仪式被破坏,汪海被你救出,纸人苏醒,决定追杀汪海和你。”谢玉辉沉思着说:“但是,纸人因为长时间的封印而实力大减,不足以直接杀掉你。他们担心你得知这一情况,趁他们尚未完全恢复就将他们扼杀于摇篮,因此开始装作强大。”
“很好!继续!”我满意地笑着点头,他的想法与我大致相同,确实,他的思维能力比我更为敏锐。
“知道这一切的还有其他普通人,可能是当初主张献祭汪海的神秘教会的人。他们与纸人合谋,让你害怕它们,不敢靠近石县鬼宅,以便让纸人在安静中养伤、修炼,恢复实力。”谢玉辉紧咬牙关说道:“这些普通人,正是手机派的成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