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这个鞋印的轻盈程度来看,这个人体重大概只有你的一半左右,也就是说,他可能只重约八十到一百斤。这意味着他要么是一个极为瘦弱的男人,要么就是一个女人。”小川在接受了我的赞赏后,面带微笑继续分析。
“或许是个残疾人,没有胳膊,甚至没有脑袋……”谢玉辉带着一丝淡定的嘲讽回应。
“你们三个有没有感觉到寒冷?”小川皱着眉头,显得有些不解。
“没有啊?”我愣了一下,而谢玉辉也同样回答道。
“真奇怪,为什么我会感觉这么冷呢?”小川继续皱眉,不安地摩擦着双臂,似乎感受到了某种异样。
我觉得情况有些怪异,便伸手抓住了他的胳膊。他的胳膊上确实很冷,甚至已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可能是这个地方的阴气太重了。”谢玉辉也注意到了小川胳膊上的反常现象,皱眉说道:“小川,联系油条,看看阴阳先生对此有何解释。”
“不用担心,没什么大不了的。”小川摆了摆手,试图淡化这个问题。
“嘶沙……嘶沙……”正在我们讨论之际,小川身上的对讲机发出了沙沙声,他迅速取下来按下了接听键。
“刘许言?刘许言?”对讲机里传来了阴阳先生的声音。
“我是刘许言,有什么事?”我接过对讲机问道。
“你们附近有一只青花瓷瓶,刚才我通过刘老板的摄像头看到了。你们先去那里查看,但千万不要触碰那只瓷瓶。把摄像头调整过来,让我先看看。”阴阳先生吩咐道。
我们四人立即环视四周,很快就看到了阴阳先生所说的那只青花瓷瓶。我这才想起,上次来到这里时,我曾经拿起过那只瓷瓶。
“正是它!”阴阳先生的声音从对讲机中传来:“现在,拿起那只花瓶,看看瓶底。”
按照指示,我小心翼翼地抓起那只花瓶,将其底部转向谢玉辉胸前的摄像头。谢玉辉紧握着对讲机,满脸好奇。
阴阳先生在对讲机另一端似乎叹了口气,声音低沉而沉思:“果然……”
“发生了什么?”我好奇地询问,同时将花瓶轻轻翻转,瓶底朝向自己。这时,我才注意到,原本应该刻有窑记徽印的地方,却刻着一个奇特的符号。这符号,或者更确切地说,是一种图腾,与纹身上的图腾类似,抽象而复杂,像是某种挣扎的生物形象。
阴阳先生在对讲机中回应:“没什么大碍,这个符号的出现只是证明了一个古老组织与那件往事的关联。这个话题太过深奥,等你们安全出来后再详谈。”
“我们需要将这只花瓶带出去吗?”我追问。
“不,不必带走。”阴阳先生答道:“这只不过是一个象征性的容器,一看便知。你们继续你们的探索吧。”
我和谢玉辉对视一眼,默契地继续沿着墙边前行,很快将房间里所有的窗户都打开了。
打开窗户后,我们走向了那组沙发,更确切地说,是一些雕刻着精美花纹的木椅,上面覆盖着厚厚的灰尘。小川轻轻一抚,便在其中留下了一道清晰的手印。
“茶几上有东西。”谢玉辉低声说着,我走上前去,才注意到茶几上覆盖的厚厚灰尘下藏着一本看起来非常薄的书。我小心翼翼地将它拿起,灰尘随之飞扬。
“这是什么?”谢玉辉好奇地问着我。
“看起来像是一本书。”我轻轻抖去封面上的灰尘,将手中的刀收回刀鞘,小心翼翼地翻开了这本书:“看来是个记事本,但上面的字迹已经褪色,几乎看不清了。”
“我们出去再仔细研究吧!”谢玉辉一边说着,一边接过记事本,递给了小川。小川从腰带后面拿出一个腰包,小心地将记事本对折后塞进去。
“嗯?这是什么?”小川正要把记事本塞进腰包,突然惊呼一声:“下面是空的!”
“空的吗?”我走过去看个究竟。小川蹲下身子,用他的手指轻敲着地板砖,发出清脆的声响,显然下面有一空洞。
“你怎么发现的?”屠夫好奇地问道。
“注意这里的灰尘,它比周围的地方低了些,形成了一个方块状的凹陷,仅有几毫米深。这是因为地下空洞,随着时间的流逝,地板逐渐向下塌陷造成的。如果不是光线正好照在这凹痕上,我也许注意不到这个细节。”小川一边说着,一边用手轻扫着灰尘,继续敲击地板:“看来,只有这块砖下面是空的。”
“我们要不要挖开看看?”屠夫转向我和谢玉辉询问。
“挖开!”谢玉辉和我对视一眼,决断地说道。
我们都向后退了几步,屠夫举起手中的消防斧,猛力一斧头砸了下去,灰尘飞扬。地砖在他有力的一击下碎裂开来,紧接着屠夫又砸下一斧,地砖被彻底敲开,我们紧跟着凑了上去。
地下确实隐藏着一个小空间,仅有一块地砖那么大,约三平方尺,深达一尺。里面静静地放着一只小木匣,大小大致与一个鞋盒相当。
“这东西被藏在这里,显然从一开始就无意再取出。”谢玉辉皱着眉头说:“我们是不是应该拿出来看看?”
“当然,我们得看看是什么。”我弯腰准备取出那个小匣子,但屠夫突然抓住了我的肩膀:“我来吧,你们退后点。”
我知道他是出于担心,但我没起身,而是直接抓起那个小匣子。匣子是木制的,涂着暗红色的油漆,可能年代久远,原本的鲜艳已变得暗淡,几乎接近黑色。匣子异常轻盈,给人一种似空非空的错觉。
“怎么样?”谢玉辉好奇地问。
“很轻,似乎是空的,或者里面只有几页纸。”我摇了摇头,小心地将匣子放在灰尘覆盖的茶几上,并用刀片小心刮开盖子的缝隙。
这匣子似乎是在封闭之后才涂上油漆的,缝隙都被油漆封死,这样虽然防潮效果佳,但使得重新打开变得极为困难。
我用力刮去盖子上的油漆,终于打开了这个盒子。本以为里面或许只有几页纸,但当盒子开启的瞬间,我们都惊呆了——里面竟然是一张面具。
那是一张京剧脸谱的面具。
不知是否因为优良的防潮和防氧化处理,这张面具的色彩异常鲜艳,仿佛刚刚绘制完成的脸谱。
我并不精通京剧,也无法辨认这是谁的脸谱。那鲜红色的勾勒令人难以忘怀。老实说,我一直对脸谱感到不适,它们的诡异感让我自幼就有些恐惧。
“你们知道这是谁的脸谱吗?”我问道,轻轻提起那张面具。它似乎是铁制的,或者至少是某种金属,给人一种冰冷而细腻的触感。
谢玉辉皱着眉头摇了摇头,表示他对京剧不甚了解,小川和屠夫也都表示不知情。
“这个面具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感到非常奇怪:“我们联系一下阴阳先生问问看吧!”
“烧掉它!立即烧掉它!”阴阳先生在对讲机中的语气非常坚决,带着急迫。
“但这看起来像铁制的,怎么烧?”我困惑地回问。
“烧!我说烧你就烧!”阴阳先生的语气更加急促。
我和谢玉辉互相对视一眼,拿出打火机。我将那张面具放在茶几上,茶几表面是玻璃制的。我毫不犹豫地用打火机点燃了面具。
出乎我的预料,那张虽有金属手感的面具在火焰接触的瞬间竟然开始燃烧,迅速变成了一个火球。随着烧灰尘的气味,我似乎还嗅到了一种隐约的臭味。
“快,拿起来,吹灭它!”阴阳先生在对讲机里紧急地说道。
我凝视着那团燃烧的火球,满心疑惑。这火球怎么可能拿得起来?即便拿起来,又怎能吹灭?
但当我的手接近火球时,我震惊地发现,这团火似乎并非普通之火——因为它竟然没有任何温度。
没错,这火球完全没有温度。我咬紧牙关,鼓起勇气将手伸进火中,却没有感受到丝毫的灼痛。直到我的指尖触碰到面具,依旧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
我重新提起这张面具,场景显得极其诡异。从外观看,它就像是我正拿着一团燃烧的火球,但只有我明白,这并非普通的火。
“这火没有温度?还是你突然不怕火了?”谢玉辉和其他两人都显得难以置信。小川同样伸出手,试探性地将手伸入火焰中,他的表情立刻变得震惊至极。
“快吹灭它!”对讲机里,阴阳先生的声音带着紧迫。我赶忙朝着手中的面具吹了一口气,出乎意料的是,尽管我的吹气力量并不大,但这一吹竟然让面具上的火焰瞬间熄灭了!
奇怪的是,本来鲜红的脸谱面具在经过这次火焰洗礼后,竟变成了晶莹剔透的乳白色,仿佛羊脂玉般细腻。我握着面具的边缘,仿佛要将它戴上,面具的里侧朝向我,因此我没能立刻看到其外侧。但当我捕捉到谢玉辉和小川看着面具时露出的惊恐表情,我意识到面具上的图案发生了某种变化。
我急忙翻转面具,定睛看向它的正面。那一刻,我几乎是本能地想要将这张面具扔掉!
那正是我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