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记事本还在?”我感到了迷惑不解:“难道仅仅是那个盒子被重置了吗?”
“不,记事本也重置了……”谢玉辉的声音中透出一丝颤抖,小川的脸色也变得复杂。我顺着小川的视线望去,只见谢玉辉从覆盖着厚厚灰尘的茶几上,小心翼翼地拿起了另一本记事本。
和小川手中的那本惊人地一致!
“他奶奶的……”我们四人相视一眼,不禁纷纷爆发粗口,震惊于眼前的诡异现象。
“把这本也带走,以后找机会鉴定一下,看看是否真的完全相同。”谢玉辉沉思后提议。
小川接过新发现的记事本,细致地对比,两者在肉眼看来确实如出一辙。
将这本新的记事本与之前的放在一起,小川谨慎地将它们收入腰包。我和谢玉辉对视了一眼,默契地朝我们刚才来的方向走去。
依旧是那条楼梯旁的廊道,通向后方的走廊。这次走过时,我不知是错觉还是其他原因,似乎不断听到水滴落的声音。
“你也听到了?”谢玉辉看到我停下脚步,侧耳倾听,问我。
“你也听到了吗?”我一边回答一边看向谢玉辉:“刚才似乎完全没有这种声音。”
“声音好像是从前面传来的。”谢玉辉小声说着。
“走,去看个究竟,小心点。”我点了点头,我们四人继续前进,很快回到了先前的厨房。
“老大……”小川咬紧牙关,声音低沉地呼唤:“老大,你看,那具骷髅……”
“这……”谢玉辉的目光落在灶台内的白骨上,顿时愣住了。我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那骷髅竟然在流泪。
清澈的液体从它那惨白无生命的眼窝中缓缓滴落,一滴滴汇聚在地面,形成了一摊不小的水迹。正当我注视它的瞬间,最后一滴液体从眼窝滑落,然后,它的哭泣戛然而止。
“你们都留在这儿,小川,你留意外面的走廊。一刀红,你保护许言。我去看看。”谢玉辉咬牙切齿地说着。
“我来去吧!”屠夫拦住谢玉辉说道。
“不,我去。你留下保护许言。”谢玉辉摇了摇头,紧握着狗腿铁棒走了过去。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手中紧握着刀,随时准备支援。
谢玉辉小心翼翼地走向灶台,俯身探查,他小心翼翼地将那颗骷髅头从脊椎上拔了出来,稍稍用了点力。他直起身子,手中握着那颗骷髅头,仔细端详。
“情况如何?”看到他似乎陷入沉思,我忍不住出声询问。
“它是干的。”谢玉辉回答:“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他说骷髅头是干的?那刚才的液体是怎么回事?
“地上的水迹,是不是冰冷的?”我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问道。
“嗯,确实很凉。”谢玉辉放下骷髅头,弯腰触摸那摊水迹,然后站起来说道。
“又是一场鬼把戏!”我不禁冷笑:“有人在我们离开后把冰块放在骷髅上了!”
“原来如此!”谢玉辉似乎也明白了,点头走回来。
“小心身后!”屠夫突然提起消防斧大喊:“低头!”
谢玉辉的反应异常迅捷,他几乎是立刻蹲了下去。这种本能反应令我十分敬佩;如果是我,肯定会犹豫那么一刻,但他的反应却像是身体的直觉。
屠夫挥动着斧头,如果谢玉辉反应慢上哪怕一秒,那锋利的斧头早已落在他的额头。幸好他成功躲避,斧头只是擦着他的头顶挥过。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究竟发生了什么,只见一个白色的球形物体被屠夫用斧头猛击出去,像打棒球一样。它撞击墙壁发出巨大声响,我不难想象,这一击足以轻易断裂人体的任何一根骨头。
直到那白色物体落地,我才看清楚,那竟然是一颗骷髅。
刚才还在谢玉辉手中的那颗骷髅。
“快过来!”我一把扶起谢玉辉,挺刀站在他面前。
“这到底怎么回事?”谢玉辉惊魂未定,向屠夫追问。
“那骨头......它自己飘起来了!”屠夫收回斧头,双眼紧紧盯着那颗已经碎了一角的骷髅头。
“飘起来了?”我眉头紧皱,“难道又是鬼怪作祟?”
“不,这不合常理。”谢玉辉摇摇头,脸上的表情忽然变得凝重:“我明白了,小川,去门口守着。我们三个站得远一点,别误伤了。拿起刀来,把这个房间彻底搜查一遍!”
“是那个隐形人!”我猛然间恍悟,那个隐形的东西我一直弄不明白是什么,但刚在窗台上,小川发现了那四一码的鞋印,我才意识到那是一个人,一个隐形的人:“是他在捣乱!”
话音刚落,小川突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撞得一个趔趄,谢玉辉迅速放下手中的刀。我们都清楚地意识到,那隐形的东西已经逃之夭夭了。
原来,那东西是透明的,肉眼无法察觉它的存在。它先是在骷髅上放了冰块来吓唬我们,然后趁机拿起骷髅头朝谢玉辉背后潜行,意图再次惊吓我们。但它未曾预料到,我们并非易于对付的对手。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谢玉辉转向我询问。
“这间屋子我们已经查探得差不多了,下一间吧。”我环顾四周说着。小川刚刚被撞时,靠着门框才得以稳住身形,如今他终于站稳了。
“我就站在这儿,老大,不,刘二哥,你来撞我。”小川站直身子说道。
“我来撞你?”我有些不解他的意图。
“对,你来撞我。老大的身体素质远超过你,刚才那个人的力量显然不大,我之所以晃动仅因为措手不及。”小川后退几步,做好准备姿势:“我说好的时候,你就冲过来!”
“明白了!”我点了点头。
小川刚走出一步,我便按照他的指令冲了过去。他明显没有采取任何防御措施,结果被我直接撞倒在地。
我立即停下脚步,赶忙将他扶起。小川一边爬起来一边揉着肩膀,显然痛得厉害。刚才我为了模仿逃脱时的动作,特意用肩膀撞击,所以选择了撞向他的肩膀。结果他被撞得摔倒在地,似乎颇受了些疼痛。
“刘二哥,你有多高?”小川一边揉着肩膀,一边问道。
“我身高一米七四。”我回答道,“今天穿的是运动鞋,所以大概在一米七六左右。”
“那个透明人的身高可能在一米五五到一米六之间,体重大约五十公斤左右,力量明显小于你。”小川一边缓缓放下揉着的手,一边摸了摸肩膀说:“感觉像是女性。”
“你是说那个透明人?”我感到惊讶,没想到小川竟能这样迅速地推断出透明人的身高和体重:“可那个透明人留下的鞋印是四一码的,不像是女性的啊!”
“那个鞋印的问题我也一直在思考。”小川摇了摇头,显得有些困惑:“这就像是一个悖论一样!”
“什么悖论?”我疑惑地追问。
“那个东西平时走路时不会留下鞋印,但跳上窗台时却留下了鞋印!”谢玉辉加入了讨论:“你看看这地面,有鞋印吗?再回想一下客厅的情况,那里留下了鞋印吗?”
“真的耶!”我恍然大悟,之前居然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
“这就是为什么我说它像个悖论。”小川紧皱着眉头继续说:“平时走路不留鞋印,说明它可能悬浮行动。但如果说它平时是飘在空中的,跳上窗台时着地留下鞋印,那刚才它撞开我为什么没有留下鞋印?人在不接触地面时不可能获得向前的动力,如果它是靠飘的,就不可能撞开我。那为什么这次它发力撞开我,却又没有留下鞋印呢?”
“这个透明存在本身就是一个悖论!”我摇了摇头,声音中透露出无奈:“一旦踏入这鬼宅,就仿佛进入了一个逻辑全然颠倒的世界。”
“不过,我在想,或许存在着不止一个透明生物?”谢玉辉吸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惊讶:“一个是女性,不论如何行动都不会留下鞋印,身高不超过一米六,体重大约一百斤。而另一个可能是男性,原本潜伏在窗边,他会留下鞋印。就是他把你撞出去的,然后跟着你一起跳出去,所以鬼宅里只有他的鞋印。”
“这种可能性……”我点了点头,表情严肃。
“我插一句。”屠夫突然开口:“你们没想过吗?不管是一个还是两个,为什么他们只想吓唬我们?如果真的想杀我们,直接用刀捅不就行了?我们又看不见他们,他们随时都能暗杀我们。”
屠夫的话让我们面面相觑,他的推理极具逻辑性。如果纸人的目的是要杀我,那么为何这个透明的存在不直接行动呢?
难道这个透明人和那些纸人、神秘教会不是同一阵营的?
如果真是这个透明人来刺杀我,那我的生命岌岌可危,随时可能有一把刀穿透我的心脏,或者一块砖头从天而降,而我完全无法防备。
如果这个透明人被限制在鬼宅内,那为什么现在我主动送上门来,他还不对我下手?
为什么呢?
这才是真正的悖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