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符号,我们先记下来吧……”我想了想,轻轻叹了口气。谢玉辉现在究竟是在为谁行动呢?也许只有在将来见到他,我们才能得知答案。
“除了这个符号,还有这些东西!”杨灵从桌子上拿起一个类似月饼盒的铁盒子,递给了我。我接过来打开盒子,里面装着许多奇怪的物件。
我翻看着盒子里的物品:一个类似于被折断的牙刷的小刷子,手柄长度仅及半根牙刷;一个看起来像指甲油瓶的小玻璃瓶,里面装的却不是指甲油,而是一种幽绿色的液体,乍一看去像极了风油精;一个红色线团,看起来像是用来织毛衣的红毛线,仅有小孩拳头大小;一个非常破旧的铃铛,上面满是锈迹;一个普通的塑料打火机,就是那种廉价的一次性打火机,但出奇地没有任何图案。一般这种无图案的打火机都是广告打火机,用于在工厂里印刷广告,例如酒店等,但这个打火机上却一点图案也没有;还有一块不知名的物质,看起来像某种膏体,用塑料膜紧紧包裹着。
“就是这些东西?”我边翻看着盒内的物品,边皱着眉向杨灵询问。
杨灵点了点头,解释说:“这个盒子原本是用来放针线的,但不久前我发现它不见了。然后,就在玉辉失踪之后的某一天,我突然在这张桌子上发现了这个盒子,里面就装着这些东西。”
汪海似乎感到有些好奇,伸手摆弄了一下盒子里的物品:“这些东西……许言,把它们放到那边的桌子上。”
我点了点头,便将盒子拿到了书桌旁,放在了桌面上。汪海坐到椅子上,眉头紧锁,开始仔细地将盒内的物品一件件拿出来检查。
“你认识这些东西?”杨灵疑惑地问道。
“嗯。”汪海点了点头,手指指向那个像指甲油瓶的玻璃瓶:“你看这个瓶子,里面装的是艾精。这是从艾草中高度提取的精华,用来驱逐野生毒虫非常有效。只要在肩膀、腰带、膝盖上抹上一点点,毒虫就不敢接近你。即使是南诏那些人工饲养的毒虫,也会对这种艾精保持警惕。”
“艾精……”杨灵接过那个瓶子,皱着眉头说:“这个瓶子原来应该是装我的指甲油的,外形跟我一直用的指甲油瓶一模一样。但玉辉从哪里弄来这些艾精呢?”
汪海又拿起了那只像被折断的牙刷的小刷子,放在桌面上说:“这个小刷子我不确定具体用途,不过看刷毛极其柔软,可能用于精细的工作,比如一点点地清除古董上的尘土。”
“刷毛的确非常柔软。”我拿过小刷子,用手指轻轻摩挲着刷毛,确认后又放回盒子里,并点了点头。
“这团线,乍看像普通的毛线,但你看,我用力都拉不断。”汪海说着,递给杨灵一团红色毛线。杨灵接过,绕在手上轻轻一拉,虽然她的手指顿时变得苍白,但那根毛线依然完好无损。
“小心点,不要弄疼自己。”我皱着眉头,从杨灵手中拿过毛线,关心地看着她手上的白印说:“你这么大了,还是这么不知轻重……”
杨灵有些不好意思地收回手,“嘻嘻……”她笑着说:“这毛线的确不同寻常,究竟是什么材质的呢?”
“这是用外蒙古特有的黑脸山羊毛织成的。”汪海解释说,“那种山羊的毛质地非常坚韧,而且织线的工艺也十分精细。他们首先将毛线织成极细的单股,然后根据毛的长度逐步编织,使得毛线的粗细程度、拉力和重量都达到完美的平衡。这种毛线是非常贵重的救生索,足以承受一个普通女孩的重量,比如说像你这样一百斤左右,短时间内可以牢固地吊起。这种毛线通常被贵族用作可以快速拆卸的物品,比如围巾,在关键时刻可以用来救命。实际上,像许言这样的男性在短时间内也能用它,比如在紧急情况下,从高楼滑降逃生完全没问题。”
“我的天啊!”杨灵惊讶地捂住了嘴:“这团毛线竟然这么结实?”
“那当然了!”汪海微微叹了口气,解释道:“世界上有三种极为昂贵且神奇的绳索。一种是这种来自蒙古的黑脸羊毛线,另一种是新疆特产的天蚕丝绳索,还有一种是瑶族特有的蛊藤筋。这些绳索每一米的价格都能高达近万元。其中,这种毛线相比之下最为不起眼且品质最低,它最怕火。西域的天蚕丝绳索比这个更结实,同样粗细的绳索可以轻松承受成年男性的重量,携带几十米也几乎不占空间,但在关键时刻却非常有用。至于瑶族的蛊藤筋,它的粗细大约有筷子那么粗,但最大的特点是弹性。在重量作用下可以拉伸一定长度,瞬间却能弹回原状。常用于悬崖上的采药,用合适长度的蛊藤筋可以迅速将采药人员送至山崖下采药,然后迅速返回。”
“为什么我第一个想到的是小偷用来在博物馆偷珠宝……”杨灵挠了挠头,半开玩笑地说。
“小祯,你怎么知道这么多?”我好奇地问道。
汪海调皮地一笑:“嘻嘻,这些都是你告诉我的啊!自从你在矿洞里把我带出来,制成玉佩戴在身上,到我化形,我已经在你身边待了整整十一年。那十一年间,我仔细吸收你所说的、所听到的、所见到的一切,几乎积累了各行各业的知识。”
“呃……”我有些尴尬。
“十一年?”杨灵有些困惑地看向我:“你是从矿洞里把她带出来的?”
我只好含糊地回答:“她说的是我前世的事……”
“好的,那这个打火机怎么样呢?你试试看,据说它能打出绿色的火焰。”杨灵指向那个平凡无奇的打火机,语气带着一丝好奇。
“绿色的火焰?”我感到有些困惑:“难道是鬼火?”
杨灵显得有些心有余悸:“我之前试着点了一下,突然就冒出绿色的火焰,吓得我差点把它扔出去。”
“没事的,别怕,我在这儿。”我微笑着安慰她,拍了拍她的肩膀:“小祯,你试试看吧。”
“好的。”汪海点了点头,拿起打火机轻轻一按,但是出现的火焰是正常的橘黄色,并没有任何异常。
“不,不对!”杨灵显得有些惊讶:“我之前试的时候火焰不是这个颜色的!”
“我明白了。”汪海轻声笑道:“许言,你退到门口去。”
虽然感到迷惑,但我还是按照她的指示退到了门口。当我站稳之后,汪海再次点燃了打火机。这一次,火焰中果然夹杂着若有若无的幽绿色。
“没错,那天我看到的就是这种绿色,但那天我看到的是纯绿色,这次只有一点点。”杨灵略显害怕地说:“难道那天我见鬼了?这个打火机在阴气的影响下会发出绿光,而许言是男性,阳气比较重,所以没有绿光吗?”
“哈哈!”汪海笑着熄灭了手中的打火机:“你应该庆幸,那天你所看见的是绿光,而非正常的黄光。这种打火机的燃料里加入了磷和硝油,确实是用来探测阴气的。不过,情况恰恰与你所想的相反。如果附近阴气极重,它会发出橘黄色的正常光,而如果阴气极轻,它就会发出纯绿色的绿光。这是因为里面的磷和硝油对阴气非常敏感,遇到阴气时它们就会正常燃烧,从而产生橘黄色的火焰。如果没有阴气,它们就不会燃烧,未燃烧的磷和硝油便会产生绿光。如果那天你点着它,发现是正常的橘黄色火焰,那可能意味着你身旁当时有一个......”
“别说!”杨灵立刻打断了他的话。
“鬼......”汪海的话已经说出口了。
“呜呜呜,我不想听这个……”杨灵有些无奈地捂住了脸:“那为什么许言在这里就发出橘黄色的光呢?难道他也是......”
“我不是鬼……”我无奈地一拍脑门:“我最近身上阴气比较重而已......”
“嗯,好吧,我相信你。即使你是鬼,你也不会害我对吧......”杨灵弱弱地看了我一眼。
我有些哭笑不得。
这时,汪海拿起了那只锈迹斑斑的铃铛:“这只铃铛我也不太熟悉。”她说着:“看上去像是道家用来做法事的铃铛。你可以问问杨子林,他或许知道些什么。”
我接过了铃铛,仔细观察它。这只铃铛上的锈蚀实在太严重了,几乎快要锈穿。原本应该有的精细花纹只能在少数锈迹较轻的地方隐约看到,从这些细节可以看出它的雕琢曾经是非常精细的。
“至于这个……”汪海拿起那一块四个火柴盒大小的、用塑料膜包裹着的膏状物体,“你有没有摸过这个东西?”
“我?”杨灵稍微愣了一下:“没有,只是隔着塑料膜摸了摸,感觉有点软,好像是黄油一样?”
“呃……”汪海苦笑了一下,“你想知道这是什么吗?”
“说吧!”杨灵似乎预感到这可能是些什么令人不悦的东西,但还是咬了咬牙说道:“是什么,卵虫的培养基么?”
“不……”汪海摇了摇头,“这是人油蜡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