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再见段荣福

“吴周在刘长贵家里？”我与汪海对视了一眼，彼此眼中都流露出深深的困惑。
“吴周绝不会背叛你！”汪海思索了片刻，摇了摇头说道：“他们是家族忠诚的代表，不可能背叛的。而且，他怎会连自己的儿子都一并害了呢？”
“可能他也有难以言说的苦衷吧。”我沉思着摇了摇头：“我们或许一直都是先入为主，把刘长贵看作敌人，将唐旭视为朋友。可实际情况可能恰恰相反。”
“嗯？”汪海的眉头微皱：“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这只是我的一个猜测而已。”我轻轻摇头，没有进一步解释，因为连我自己都无法完全搞清楚，那句话只是一时的直觉。
迷茫......
迷茫？？
迷茫！！！
三天后，我坐上了返回奉市的火车。
我怀疑段荣福也与那个所谓的建国后最大的盗墓行动有关。她竟然一直留在奉市，没有回南诏。按照吴修武的说法，可能是因为她涉嫌杀了我，在南诏容易受到追捕。但我感觉这个说法并不合理，她肯定还牵涉到其他事情，否则我已离开奉市，她却仍留在那里。
我联系了孙天圣，他知道段荣福的下落。孙天圣知道我之前差点被段荣福杀害，似乎还与段荣福有过交涉，但并无实际结果。据他说，段荣福这段时间一直在奉市，未曾离开。
她留在这里的真正原因到底是什么呢？
在奉市，我找到了孙天圣，但让我感到困惑的是，孙常胜已经神秘失踪，连孙天圣都不知道他的下落。看起来，孙常胜是无声无息地消失了。我试探性地向孙天圣询问了关于孙常胜的事情，想要查明白胡明他们所说的孙常胜已经死去的消息是真是假。然而，孙天圣的反应似乎很平常，好像他根本不知道孙常胜已经去世的事实。
难道孙常胜的死讯只有白胡明他们几人知道吗？
那么，这个死讯到底真实吗？
按照白胡明他们的说法，孙常胜应该已经死去二十多年了。如果孙常胜真的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去世了，那么孙天圣这些年与之交往的又是谁？看起来孙天圣多年来与孙常胜保持着密切的联系，关系颇为亲密。如果孙常胜真的在二十多年前就去世了，那么孙天圣这么多年来相处的又是谁？
但另一方面，谢小玉从未与孙常胜见面过，每次两人总是错开时间出现。回想起来，孙常胜似乎一直刻意避开与谢小玉的碰面，这让人产生怀疑。他为什么不与谢小玉见面呢？难道是因为他并非真正的孙常胜？其他人可能认不出来，或不知道孙常胜的死讯，但作为孙常胜的亲妹妹，谢小玉一定能辨认出真伪。
带着这些疑惑，我在孙天圣的家中留宿了一晚。经过一天的火车旅行，我已经筋疲力尽。之前那些迷香似乎对我造成了一些伤害，我始终无法恢复到精神充沛的状态。
汪海留在了圣姑婆婆的隐蔽住所，那里布满了密集的法阵，这也是外人难以找到圣姑婆婆的原因。在那座充满灵气的山中，汪海相对安全。她计划利用这段时间尝试用一些与她灵气相近的能量来补充自己的生命力。
我没有立即去找段荣福，因为现在我真的感到身心俱疲，需要好好休息一晚。这一夜，我让孙天圣代我向段荣福发送了消息，告知我已经回来，并希望见她一面。
孙天圣转达后，段荣福似乎很快地答应了会面，但她要求只见我和孙天圣两人，不带其他人。看着孙天圣一副慷慨赴死的神态，让我哭笑不得。
第二天上午，孙天圣开车带我前往段荣福所在的地点——一座位于某街的宾馆。据孙天圣所说，这栋宾馆已经被段荣福整栋租下，实际上就是段荣福集团在奉市的总部。走向这个地方，我不禁感到紧张。如果段荣福真的有意加害于我，我和孙天圣两人很难安全离开。
我和孙天圣刚下车，就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隐隐的压抑感。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过来，向我们微笑着打招呼——正是那位戴着猴哥面具的人。
“谢先生，好久不见，您还好吧？”猴哥面具仍然戴着那张有些滑稽的面具，他走过来，微微弯腰行了一个礼。
“还好，看来你并不惊讶我还活着？”我带着些许讽刺地回应。
“哈哈，谢先生福大命大，自然不会那么容易就遇难。不过，今天……”猴哥面具的话突然停了下来，没有继续说下去：“请进，慕容小姐在里面等您。”
“呵呵……”我心中明白猴哥未说出口的话意味着什么，无非是在嘲讽或挑衅我。今天我来这里，是基于那日在段荣福眼中所见到的那一抹不舍。我打算冒险赌一次，赌她心中还有我。如果赌赢，我应该能够安全离开；若是赌输，那也不过是输掉一条命。
我并不是偏激或好赌，而是真的别无选择。
“请吧，谢先生。”猴哥带着我和孙天圣来到三楼的一间房间门口，“音姐在里面等您，她要求您单独进去。至于您，您就在外面等着吧！”
“你在这等着干什么？”孙天圣不悦地哼了一声，“我们离开又不会迷路！”
“呵呵，等什么……”猴哥面具冷笑着回答，“如果音姐心情好，我就等着送你们离开；如果心情不好，我就等着给你们收尸了。”
“你！”孙天圣显然被激怒了，正要发作，却被我制止了：“没必要，就在这儿等我吧！”
我深吸了一口气，推开了房门走了进去。房间里出乎意料地阴暗，厚重的窗帘将窗户完全遮挡，没有一丝光线透进来。我刚进入房间，猴哥面具便迅速将门关上，使我陷入一片黑暗。我闭上眼睛，几秒钟后缓缓睁开，开始逐渐适应房间里的昏暗。房间里没有任何光源，只有窗帘间隙渗透进来的微弱光线，勉强使房间不至于一片漆黑。
适应了黑暗后，我小心翼翼地向前走去。走了几步，来到房间中央，我仍然无法确定段荣福的具体位置。
我走到窗帘旁边，深思片刻后，果断地将其扯开。阳光突然洒满了整个房间，饶是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但仍感到一阵强烈的刺眼。我不得不再次适应这突然的光亮，这才转过身来，仔细观察房间内的情形。
我的视线刚转向房间内部，便被房间中心的景象吸引。只见段荣福正静静地躺在床上，背对着我，头部朝向我的方向。她的下半身被毯子轻轻覆盖，而洁白的背部却裸露在外。她的乌黑秀发披散着，轻微地遮住了她的后背。这样旖旎的风光让我目光一时间难以挪开。
段荣福原本面朝下、静静躺着，但当阳光洒在她身上时，她微微抬起了头，并用一只手遮挡住眼睛。尽管她没有说话，但我马上领会了她的意思。经过片刻的思考，我决定转过身去，将窗帘再次拉上。
我重新拉好窗帘后，可能是之前阳光照射的缘故，也可能是我的心理作用，我现在已经能清楚地看清房间的布局。我走向床边，站在段荣福的身旁。她没有抬起头来，侧脸趴在床上，没有看向我。
看着她洁白的背部，我忍不住伸出手，轻轻地放在她的肩胛骨上。出乎意料的是，她没有任何反应，依旧一动不动。
“丫头……”在那一瞬间，我感到一种说不出的心酸。我轻声呼唤了一声，却不小心让我的双眼湿润了。
“……”段荣福发出了一个微小的声音。起初，我以为自己听错了，但当她再次发出声音时，我才确认，她真的在哭。
她哭了……
我轻柔地抱起段荣福，将她翻转过来面对我，她果然在哭。此时，她的泪水已经沿着脸颊滑落，眼中满是泪水，那原先的仇恨和决绝不见了，只剩下深深的委屈……
“丫头，为何哭成这样……”我心痛地看着她的泪水，强笑着轻轻地擦拭她的脸，但她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我根本擦不及。
我有些手足无措，而她却哭得更加厉害，紧紧往我怀里钻。这时我才发现，她身上竟一丝不挂，赤裸着全身。
“乖，别哭了……”我的声音沙哑地安慰着她。前不久汪海在我怀里大哭，今天段荣福也在我的怀里泣不成声。我最害怕的就是看到女孩子哭泣，那种心疼感让我难以承受。
段荣福的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但由于她先天失声，无法表达内心的委屈，只能无声地哭泣。我心疼地将她整个人抱在怀里。她身形娇小，让我轻松地将她完全搂在怀中，而她也配合地蜷缩成一团，任由我将她拥抱。
我轻轻叹了口气，心中不禁思考，这是否意味着我真的赌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