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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莫非是精神分裂?

凶宅笔记 镖头 2024-03-19 08:35
月明星稀。
那个夜晚,我失眠了。整夜都在思考这些事情,谢小玉、段荣福,还有那几个不同的汪海。
我总觉得她们每个人都在暗示我一些东西,这只是我的直觉,强烈到无法忽视。但我偏偏就是想不通她们究竟在哪里给了我什么暗示。
同时,我也在思考,我身边的这些人中,到底谁是我可以信任的?我又应该对谁保持警惕?
从阴阳先生到谢玉辉、孙天圣、孙常胜这些人,他们的身份变化太快,我根本看不清楚他们的真面目。至于白胡明、吴周这些人,我实际上并不熟悉。天会黑,人也会变,谁知道那个几十年前效忠于我的祭司组织现在是否还会忠于我。最重要的是,我已经失去了当年的实力,我甚至不清楚他们当年是如何被我掌控的,是宗教信仰?利益?还是实力?如果当年我是凭借实力来控制他们,那现在他们不背叛我简直就是个奇迹!
带着这些问题,我在漫长的夜晚里辗转反侧,终于在疲惫中沉沉入睡。
我已经从段荣福那里得知了麒麟的下落,按理来说,我回奉市的初衷已经达成。但我并不想就这样返回。首先,汪海那边的情况并不紧急;其次,即使我回去,我也无法得知汪海在补充生命力方面有没有取得任何进展。返回似乎并无太大意义,于是我决定暂时留在奉市,在孙天圣的家中住下。
我向孙天圣询问了我被段荣福手下抓走那天发生的事情,但发现孙天圣的记忆与事实有很大的出入。
“你是说,那天在仓库要求我们离开的人,是我?”我提及那天的事情,但孙天圣却没有提到突然出现的孙常胜。那天,孙常胜突然出现,要求我们立即离开,我们在离开的途中被戴美猴王面具的人拦截。然而,孙天圣的说法与事实大相径庭,他声称那天要求我们离开的是我,对于孙常胜及其手下,他却仿佛毫不知情。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在说谎吗?
我紧盯着他的眼睛,试图从中寻找答案。他的眼神看上去并非在说谎,除非他接受过专业训练,否则不可能如此沉着地撒谎而不露出任何破绽。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其实,我提起孙常胜的目的是想了解孙天圣与孙常胜之间的关系。按照白胡明他们的说法,孙常胜已经死了很多年,甚至早在我这一世出生前就已经去世。既然如此,为什么孙天圣似乎从小就认识孙常胜?他所认识的孙常胜又是谁?我本想询问的正是这些问题,但我万万没想到,孙天圣竟然已经完全没有关于孙常胜的记忆了!
他的记忆被人操纵或篡改了吗?
这一瞬间,我脑海中浮现出很久以前的一件事:我曾经错误地将汪海的哥哥的名字听成汪宇,而实际上其他人都听到的是张雷。现在,孙天圣的情况与当初的我颇有相似之处。在同一场合中,两个人却感知到了截然不同的信息,这无疑暗示着有人在暗中篡改了我们的记忆。
但究竟是谁在背后操纵这一切呢?
那天真的有孙常胜出现吗?或者说,那次孙常胜出现催促我们离开的情况,完全是我的幻觉,或者我的记忆被人篡改了?
我忍不住想起上世纪九十年代的一些经典鬼片情节。比如,电梯中的男子看见女鬼掐住自己的脖子,最终险些窒息或被掐死,而实际上摄像头记录下来的却是男子自己抬手掐住自己的脖子。
现在的情况与这种情节颇有相似之处。我记得孙常胜出现并带我们离开,但实际上可能是我自己在引领。就像那部电影中的男主角一样,我所见到的一切都可能是虚假的,而实际上的行动者是我自己?
然而,即使那天的孙常胜是虚构的,那之前出现的孙常胜又该如何解释?那个在鬼宅中出现救了阴阳先生的师傅齐伯的孙常胜,以及因为谢小玉陷入沉睡而打了我的那个孙常胜,难道他们也都是假的?
这个人,这个孙常胜,是不是从来就不存在?一直以来,他所做的一切,其实都是我自己的所作所为?
在我仔细反思了这一系列事件后,不由自主地冒出了冷汗。孙常胜所做的许多事情,实际上我也有能力做到。例如,把齐伯从那个没有门的地下室里救出来。这种地下室的存在在建筑学上本就是一个谜团,怎么可能会允许这样一个奇异的结构存在?事实上可能是这样的:那是一个极其隐秘的地下室,入口的开启方式可能是按下地板上的一块砖,轻轻按下去一毫米,连续敲击十次,最后再亲吻一下,这块地砖就会弹起,打开通往地下室的入口。而我看到的是孙常胜用奇异的虫子腐蚀地面,打开了通道。实际上,我用某种匪夷所思的方法打开地下室的可能性也是存在的。当时张雷和徐明对孙常胜使用毒虫这一奇异手段的惊讶表情,其实也同样适用于对我使用独特方法打开地下室的反应——都是惊讶中掺杂着不可思议。
至于因为谢小玉陷入沉睡而打了我一顿的那件事,现在我也开始怀疑了。那天我被打得满脸是肿,孙常胜似乎只瞄准了我的脸。但如果我自己因为极度的自责,而用力抽打自己的脸颊,那样的效果也是可能实现的。
再有,那次在石县医院,孙常胜对那个表面上看起来很强实则很弱的纸人主教展现了惊人的实力,几乎是秒杀。这件事,其实我也不是完全做不到。记得小时候我被一只狼狗扑倒,我突然使出了巨大的力气将狼狗推开,而自己并未受伤。
考虑到这些情况,我开始重新思考那次与狼狗的遭遇。那时,狼狗似乎对我产生了极大的畏惧,每次见到我都夹着尾巴。我曾经以为那是某种神秘力量的保护,直到谢小玉告诉我,尽管我失去了前世的记忆,但某些前世的本能仍然存在。尤其是在我小时候,那些本能更为明显。可能就是在那一刻,我发挥了前世的能力,从而重创了狼狗。这件事原本我并未太过在意,只是和谢小玉的闲聊之中提及。但现在回想起来,这可能解释了我在石县医院那天的行为。也许事实真如此:那个看似不强却实际上也不弱的主教突然出现,我在紧急情况下,像小时候击飞狼狗一样展现出惊人的力量,秒杀了那个主教。而这份功劳,我却错误地归功于孙常胜,其实是我自己所为。
为什么我总是幻想有一个孙常胜存在呢?
我不禁想到了一种可能——精神分裂。
精神分裂是一种复杂的精神性疾病。虽然我不是医学专家,无法用专业术语来详细解释,但我的理解是这样的:患有精神分裂症的人可能会产生多重人格。例如,原本是普通上班族的小明,在患上精神分裂后,可能会分裂出另一个人格,如夜间热心巡逻的义务警察小常。在不发作时,小明依然是日常的自己,过着正常的工作和家庭生活。但一旦发作,他可能会忘记自己是小明,而认为自己是已经义务巡逻十年的警察小常。他可能会穿上平时不会穿的军警装备,拿着橡胶警棍去街上巡逻,遇到小偷或流氓时会勇敢地挺身而出,这些都是原本的小明不敢做的事情。
这种情况可以被看作是一种较轻微的精神分裂症状。在更严重的精神分裂症中,患者能够意识到其他人格的存在,并且这些人格之间可能会发生冲突或产生友谊。例如,一个男人有两个截然不同的人格:一个喜欢吃肉,而另一个却是虔诚的佛教徒。一旦这两个人格意识到对方的存在,他们可能会试图消除彼此。或者,另一种情况是,一个男人拥有两个人格:一个是工作狂,另一个是慈爱的父亲。当他们意识到彼此存在时,在工作时,慈爱的父亲会让工作狂掌控身体;下班后,则由好父亲接管。这是我所了解到的精神分裂症中最和谐的一种情况。
我的状况似乎与这些例子有某种程度的相似之处。在正常情况下,我就是我。但一旦发作,我会感觉到“孙常胜”出现了,而这个孙常胜则做了许多匪夷所思的事来帮助我。
不过我的第二人格并不是直接成为孙常胜,而是变成一个受孙常胜保护的人。这并不是特例。我曾经看过这样一个报道:一位警察的师傅,一名资深警官,在行动中牺牲了。这位警察因为巨大的刺激,形成了一个新的人格,他认为他的师傅一直在他身边。遇到危险时,他总觉得师傅在前方带头,但同事们看到的却是他自己在执行最危险的任务。在处理难解的案件时,他总认为是师傅在给他指点,实际上却是他自己侦破了案件,他只是总想将功劳归于他的师傅。
我的情况与这位警察几乎一模一样!那么,我心中的“孙常胜”是否也仅仅是像那位警察的师傅一样,只是一个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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