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得出来，这大爷是常年在这卖馄饨，离袁大大院这么近肯定是有原因的。

“熟，啥不是熟，袁村长可爱吃我的馄饨了。”

大爷带着几分得意的说道。

“我说老马头，袁村长家出事了，你不知道吗？”

大厉看着老头说道。

此时我才知道，原来这老头姓马。

“你说啥？我不知道，前几天去我姑娘家，昨晚才回来的。”

老马一脸的惊慌，又问到底出了什么事。

“一家十七人全死了。”狗蛋喝着馄饨说道。

“真的假的！”

老马的声音都变了，估计他也觉得自己在这儿摆摊有点吓人啊。

“这事儿谁敢胡说八道，要我说你老马胆儿也真大，天儿不亮就跑这儿来摆摊儿。”

大厉带着几分调侃的说道。

我现在再扯下去没个头，打断他俩说道：“老马师傅，你坐下问我你点事。”

老马人都哆嗦，想不坐也不行了。

为了安抚他，我先拿出一个大洋塞在他手里。

这个混沌也就是几个大的，一块大洋够吃一个月。

看到大杨老马立刻就平静了，颤抖着说道：“有啥要问的你说就是。”

“你这些年，一直在这摆摊？”

不等老马说话，狗蛋就嘿嘿笑道：“他一直在，袁村长是他最大主东。”

老马连连点头，他说这些年，多亏了袁村长照应，要不然他这个馄饨摊儿早了。

“你见过袁夫人没？”

我现在对这个神秘女人很有兴趣，甚至我怀疑严家的案子就是与她有关。

怎么这么巧，她回娘家的时候就出事了。

而且这个女人平日里的表现，也显得极不正常。

“袁大奶奶平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是个好女人，我就见过一次，还是个侧脸……”

老马回忆了半天，据他说就没见过那么漂亮的女人，尽管只看到了侧身。

“您知道袁夫人的老家是哪儿的吗？”

其实我就是随便一问，根本就没抱什么希望。

哪知道老马头真给了我一个意外，他说，“他家应该是老城山的。”

老城山？

老城山离我们有100多里地呢，那地方出跑江湖玩马戏的，基本家家都以耍猴训狗熊之类的为生……

难不成袁夫人真是个戏子？

“老马你别瞎说，你就见了半张脸，你怎么知道他老城山人。”

大厉说出了我的意外，看半张脸能看出是哪人？

老马一脸委屈的说道：“我听到说话了，三九不分肯定是老城山人。”

这事儿我也知道，老城山那边的人舌头根硬，三和九不分。

老马头说，那天他听袁夫人对下人说，要快到三九了，说出就是三三了。

有了这条线索，总算有了个方向，这一晚上也算没白折腾。

喝完混沌我们便回旅店睡觉，一直睡到午饭时间我才被小四子推醒。

吃过午饭，我去寻库房，把昨晚的事说给了包路华。

包路华对我的态度有很大的变化，应该是黄宏波的原因。

“这种案子，我没遇到过，还得多麻烦陈兄弟。”

他说的客气，我也没头大，只说我会尽力。

包路华面露难色的说道：“还有个事，现在虽说已经入秋了，可这天还没凉啊，尸体总放在院里不是个事啊！”

这个问题我也想过，就这天再过几天非得臭了不可。

如果是袁家都死了也好办，巡捕房可以直接进行火化。

可都知道袁家大奶奶没死，万一这几天回来没法交待啊！

“我看不如派我去一趟老城山，应该能打听得出来。”

嫁给大户人家，是光宗耀祖的事，一般都会四处宣扬所以想打听出来应该不难。

“这事儿还得麻烦陈兄弟，我手下都是酒囊饭袋，他们去我真不放心。”

包路华说的客气，我也不好推辞，最主要的是，我也想去会会这个袁大奶奶，我总觉得这个女人不简单。

巡捕房可没汽车，包路华给我找了一辆马车，并让大厉和狗蛋儿陪着我一起去。

给我拿了几个大洋做为了路上的花销。

要我说这几天，大洋我可没少花，算算有十几个，这趟生意赔了。

不过没办法，有些时间除了大洋别的东西是真不好使啊。

又聊了几句。这边马车已准备好了，我便带着人上路了。

狗蛋儿知道路还会赶车，一路上有说有笑倒不寂寞。

聊天之中，我才知道，大厉家是杀猪的屠户，狗蛋家是开脚行的。

上一辈攒了些钱，为了给孩子混个出身，便送到了巡捕房。

我们赶到老城山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了。

这让我不得不感慨，如果有汽车就好多了。

老城山和我想象的相差不多，是建在山脚下的一个村庄。

后山就是森林，据大厉说山上最多的就是狗熊、猴子，所以这里人世代都以训狗熊、耍猴为生。

这也是八门金评彩挂，皮团调柳之一的彩戏，彩门包括变戏法的、耍狗熊的等等。

我出去跑江湖，就是金字门，看相算卦玩六爻奇门的都是金子门。

大厉说他曾经来过几次，这地方邪门的很，别的地方都是养狗这地方是养猴。

正说的，我就看到一个老汉迎面而来，这家伙肩膀上就蹲了之后。

狗蛋跳一下车，拦住老人说道：“和你打听一个人，你知道村里谁家姑娘嫁到南平村了？”

老人横了狗蛋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你干啥呢，外乡人吧？”

狗蛋可是穿着巡捕的衣服，这老头确实一点没客气。

看这样子他也是走江湖的，估计平日里没少被这些巡捕欺负，没好气儿也是正常的。

我连忙也挑一下，上前搭腔道：“大爷你别多想，我们是从南平村过来寻亲的。”

老人可能看我面善，语气平和了一些说道：“南平村是吧。张寡妇的姑娘就娶到南平村！”

张寡妇？

一听这名我就知道没戏，如果袁大奶奶的妈是个寡妇，早就接到袁家享福了。

我只能再问，除了张寡妇还有别人家吗？

老头想了半天，这才再次开口，一连说了几个人名，我都觉得不太可能。

什么王二麻子、张豁嘴、狗剩子、驴打滚，最后我还是决定去张寡妇家看看。

老人告诉我，张寡妇是开杂货店的就在村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