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嗣源的呼吸陡然急促，李向阳的声音伴随着耳鸣响起：“不是！高先生没有，他与这个案子没有关系！”

“那你要怎么解释，高桓那天为什么要避开警方见你？”

崔嗣源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不知道怎么回答，头很疼，李向阳的话就像是撬开他的耳膜，强行进入他的大脑。

李向阳的手指陡然用力，抓得他的头生疼：“高桓究竟是不是在为你隐瞒？”

“我……我不知道……”

李向阳冷笑了一声：“你不知道？想清楚，你的每一句话，都会影响到高桓。”

“我……高先生……”

李向阳冷冷的看着他，但是很快，他就发现了不对，崔嗣源的呼吸声越来越急促，原本就苍白的脸上现在已经毫无血色。

他慌忙松开了手：“你怎么了？”

崔嗣源似乎已经失去了意识，嘴唇张合，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最后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倒在了审讯椅上。

李向阳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懵了，他不是第一次审讯的小白，是真是假，他一眼就能辨出，这很明显不是假的。

他立刻出门，对还愣在原地的阿琛道：“去喊医生！”刚刚的场面阿琛当然也看到了，道了声是，就慌忙走了出去。

阿琛出去后，隔间里却再次传来了脚步声，他抬起头，却见一个人正朝他走过来。

刚刚太急，他都没有注意到里面又多了一个人。

那是一个约莫四十岁的中年男人，身材高大，眉眼很浓，有一张正气十足的脸。

他是被派遣来的警督何其非，也是这个案子的负责人之一，现在过来应该是为了看看此次的犯罪嫌疑人。

“何警督，你要继续审问嫌疑人的话，恐怕得晚点。刚才的情况，您也看到了。”

何其非只是点了点头，就将一个东西递了过来，那是李向阳的手机，他刚刚进去时将手机放在了外面。

手机显示灯正在闪烁，代表着有未接电话。

“刚刚响了挺长时间的，估计是比较重要的电话。”

李向阳道了声谢，接了过来，打开手机就可以看到来电显示那一行，是高桓的名字。

“高桓。”

何其非的声音让他一怔。

“我记得他也是犯罪嫌疑人，并且听说他与你是故交？”

李向阳尽量表现的平淡：“嗯。但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我们已经有将近八年没有联系。”

“哦。听说叶凛与他很熟，而且也参与了这个案子。”

“叶凛的意思是，他的特殊任务与这个案子有关。”

“这样啊，我也问过上面，但上面的人也对他的任务保密，并且让我们尽量配合他的行动。所以他的行为即使再不合常理，我们也没办法过问。”

“是。那我现在……”李向阳指了指自己的电话。

何其非点点头：“去吧。”

李向阳拿着手机出去时，阿琛刚好带着医生进来，两方点头示意，李向阳就去了办公室看了通话记录。

高桓是在他审讯时打的电话，打了一次，应该是确定他在忙，所以没再继续打了。

他回拨了电话，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但是过了很久，都没有传来声音。

李向阳的声音冷淡：“我今天早上跟你说的话，已经忘了？”

他指的是今天早上说的，高桓再参与这个案子，就追究他责任的事。

“没忘。”

“那你还打过来？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到监狱来了吗。”

高桓的声音有些急：“不是的，我是想说，崔嗣源他，有很严重的心理疾病，如果受的刺激太大……”

李向阳闻言眼睛瞟向了走廊方向，不等他说完就打断了他：“晕倒？”

对面的高桓愣了一下才道：“你怎么知道？”

李向阳不想回答这种问题，有些不耐烦地道：“即使是心理疾病患者也需要对自己所做的事负责。”

“我知道了。”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些许的沮丧。

李向阳叹了口气：“不过你放心，我们也不会做得太过。”

他说的是真的，他也不想问两句嫌疑人就晕倒，总不能在审讯的时候旁边一直跟着医生。

“好。”他的声音不咸不淡，过了一会，又道，“谢谢。”

“还有其他的事吗？”

“他吃饭了吗？他这段时间经常会忘记吃饭。”

老实讲，李向阳听到这里都有些生气了，他竟然还会管一个不太熟的人的吃饭问题，语气也跟着不好：“我们是警察，不会都私刑。不会让他饿着。”

“好……我……可以……去见一见他吗？”

李向阳闻言沉默了。

高桓立刻道：“对不起。我只是问一下。”

“过段时间吧，有规定的亲属朋友探监的时间。”

高桓的声音终于有了起伏：“谢谢。”

挂上电话后，李向阳回到了审讯室，医生还没有走，正在对何其非讲述崔嗣源的状态。

“没有太大的问题，只是有点营养不良还有长时间没有休息，再加上受了刺激所以才晕了过去。”

何其非点头：“知道了，谢谢。”

医生走后，阿琛问道：“警官，要叫醒继续审吗？”

李向阳闻言看向了何其非，何其非道：“你是这个案件的主力，我只是协助的。不用因为我在这里就束手束脚的。”

“是。先带他回拘留室休息，等他醒了之后再审。”

……

高桓挂上了电话，松了口气，李向阳说话向来算话，他说不会太过分，就一定不会。

那边暂时没什么问题了。

他调出了一个人的电话号码，那是负责开保险柜的专员的电话，他试探性地打了一个电话，想要询问保险柜里的东西，除了那份文件以外，是否还有其他的东西。

电话接通，专员听到他的声音有些意外又有些惊喜。

当高桓磕磕绊绊地问出想问的问题后，专员倒是非常直接地回答了：“是有一份文件，还有就是一些现金和金条。那份文件放在上面，其他的东西放在下面。

不过那份文件我没看，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内容。”

“谢谢。”

挂上电话后，叶凛刚好买完早餐进来，他将买好的早餐放在桌子上，从背后抱住了高桓，额头贴在他的肩上：“在想什么？”